屋子里的黑霧,像是黑色的火焰一樣升騰著。
秦銘身體抽搐的躺在地上,已然是出氣多進氣少了。
不過就在這時候,屋門處卻突然傳出一聲劇烈的爆響。
接著,被熱浪燒成紅鐵的門板,便轟然朝著陳大成所在的位置砸去。
黑霧極快的收縮,將陳大成完全裹在了里面,同那塊砸來的門板隔離。
與此同時,一道快到看不清的人影,則突然出現在陳大成的面前。
那人影如幽靈般飄在半空,儼然就是怪物一樣,生長著兩只巨大的鷹爪。
鷹爪破空而落,便將陳大成環繞四周的黑霧撕成了碎片。
盯了你這么久,你終于是舍得冒出來了。
又有兩個男人從門外走了進來,其中一個身上就像是被汽油點燃似的,環繞著灼熱的火焰,但奇怪的是,那些火焰竟沒有對他身上的衣服造成任何破壞。
至于另外一個男人,則在進來后直接來到了秦銘的身旁,在看到秦銘這副將死的模樣后,他忙拿出一瓶保命藥劑,繼而捏著秦銘的嘴巴,強行給秦銘灌了進去。
他怎么樣?還有救嗎?
身上環繞著火焰的男人問道。
他的生命力很頑強,意識處于彌留但并沒有完全消散,還有得救。前提是,我們能在短時間內送他回學院。
脖子斷了都沒死嗎?這家伙還真是頑強,不過沒有他,我們還不一定能夠將那鬼東西圍住。
兩個男人交談的時候,正在與陳大成大戰的女人,則有些憤怒的說道:
你們兩個是來這兒看戲的嗎?還不快來幫我!
如果秦銘此時還醒著的話,那么對這個聲音一定不會感到陌生,因為那正是夏潔的聲音……
在一片完全被黑暗所籠罩的大地上,秦銘如同不知終點,又回不到起點的流浪漢一樣,麻木的朝著前方走著。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他才終于在這片黑暗中,尋到了一絲光亮。
并且越走近它,越會覺得那光亮絢爛奪目,與這片黑暗大地顯得格格不入。
無力的腳步停下來,秦銘站在那團光亮前,目光呆滯的望著它。
那是一扇門。
是一扇被光鎖死死封住的大門。
門里仿佛封印著什么怪物一樣,以至于那大門發出顫顫的巨響。
這時候天空中突然下起了雨,那雨就像是血一樣,粘稠且伴隨著腥味。
在地上形成越來越高的積水,繼而完全將秦銘吞沒了進去。
當秦銘再度恢復意識的時候,他發現自己就像是醫學院里,等著被學生們解剖的大體一樣,正一絲不掛的浸泡在一個池子里。
并且在他的身上,尤其是勃頸處,還插著很多個管子。
一個看年紀,大概連30歲都不到的年輕女人,正穿著一身像醫生一樣的白大褂,目光有些木訥的在看著泡在池水中的他。
啊——!
秦銘就像是被流氓非禮了一樣,醒來后便驚恐的叫了起來,下意識想要扯斷那些安在他身上的管子逃出去,但是那些管子卻極具彈性,根本扯不斷。
這是學院的治療室,你如果不想你的脖子掉下來的話,就不要亂動。
女人的聲音聽上去,就和她看上去的那樣無神,猶如一個機器人似的,在單方面的自言自語。
這里是學院?我回到夏市了?
聽到女人的話,秦銘顯得有些驚詫,因為他分明記得自己被陳大成掐斷了脖子。
應該已經死掉了才對。
不,不對。
當時……好像有人進來了。
秦銘恍然想起來,在他意識彌留之際,所聽到的那串破門而入的響聲。
以及幾個,他記不清楚的聲音。
是學院的人救了我嗎?
可是他們為什么會在那兒?
不過比起這些疑問,秦銘覺得現在最應該解決的是尷尬的問題。
因為他現在完全被那些管子,固定成了一個太字。
至于那個女人,則一直在盯著他看著。
我什么時候能離開?
再過兩個小時,你就可以走了。女人淡淡的回道。
我被送來這里多久了?
昨天晚上送來的。
這里是夏市嗎?
你不需要知道這是哪里。
他醒了嗎學姐?
秦銘和那女人正聊著,這時候便見一個年輕男人,推門走了進來。
見到這個男人,秦銘只覺得自己以前好像見過對方,但是在什么地方見到的,他一時間卻有些想不清了。
嗯。比預想中的要快許多。他的身體結構不錯,我想要解剖他。
聽到女人要解剖自己,秦銘頓時被嚇得一驚,忙說道:
你該不會是說真的吧?
她和你開玩笑呢,我們是學院的治療部門,怎么會解剖活人。
不過她愿意看裸男倒是真的。
男人有些掩飾的對秦銘說了一句,隨后便又離開了,至于那個女人則沒有走,依舊在盯著秦銘看著。
這位姐姐,我這光著屁股呢,你這一直盯著我看……是不是不太好啊?
女人不搭理他,仍木訥的在盯著他,兩只手不知道為什么,一直在輕輕地顫著。
女人盯了秦銘足足一個多小時,這才從治療室出去。
秦銘心里面松了口氣,也直到這時候才能冷靜下來,去回想一些之前的事情。
他能活著回學院,毫無疑問是被人救了,至于是被什么人救得,他并不是很清楚。但比起自己還活著,這個問題倒也并沒有多重要。
只是他想不通,陳大成好端端的怎么就會變得那么可怕,他當時那種狀態分明是被什么鬼祟,突然附身的模樣。
但是事件明明是詛咒事件,最后怎么會突然冒出鬼祟來呢?
他覺得等他從這兒離開,真得找到夏潔好好問一問。
這一次的經歷,真得是太險了,他當時真的以為,自己這次死定了呢。
想著想著,秦銘腦海里則又冒出來,之前進來治療室的那個年輕男人。
他也終于是記起了,自己為什么會覺得那男人眼熟了。
因為他們在剛入學的時候的見過。
那個男生,就是當時他們所在的那個教室里,唯一一個沒有簽訂入學協議,離開的那個穿著格子衫的男生。
之前安子黎說,之后有在學院見到了當時沒有簽訂入學協議的人,現在我又在這里見到了一個,難不成當時那些沒有簽訂入學協議的人,都被分配到了學院的一些特殊部門學習?
心里面正想著這件事,微腦的通訊器里突然收到了一條,夏潔發來的語音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