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府,同一時間,裴家的當家主母裴夫人也正一臉擔憂地提起裴然的親事,她已經快要絕望地問起自己的三兒子:“這次去衛家赴宴,總該看上個小姑娘了吧?”
裴然,也就是在衛家被安楠“調戲”的俊美公子,面無表情,絲毫不理解他親娘的心情,斬釘截鐵地搖頭,說:“沒有,那些姑娘太無趣了。”
“那你到底要找什么樣有趣的?”裴夫人咬著牙問這個不省心的兒子。
裴然理直氣壯地說道:“我哪里知道,反正那些一板一眼的女子,讓我沒有絲毫興趣。”
裴夫人頓時閉了閉眼,暗示自己要忍,不能生氣。
良久,終于調整好情緒的裴夫人瞪著裴然,說:“大家族培養出來的姑娘都這樣,能相夫教子、管理家事就行了,你還想找什么樣有趣的?要是找不到,你難道要一輩子打光棍嗎?”
“那也無所謂啊。”裴然死豬不怕開水燙地說道。
“你是無所謂!但你四弟也到娶妻的年紀了!你這個當哥哥的杵在前頭愣是不娶妻,讓他也陪著你打光棍,你好意思嗎?”裴夫人氣急敗壞地說道。
裴然一愣,顯然是沒想到這個,怪不得他四弟總是用控訴的眼神看他呢,原來是嫌棄自己擋了他娶妻的路啊。
“那…讓他先娶?”裴然說道。
“不行!長幼有序!哪里有越過當哥哥的,弟弟就先娶親的?”裴夫人不同意。
“那我也沒辦法,就只能讓他陪著我了,反正他如今年紀也不大,還能拖幾年…”裴然說道。
裴夫人瞪著他:“怎么小了?跟你弟弟同齡那些公子,除了守孝或者實在不堪的,還有哪個是沒有娶妻的?你自己到了二十都不娶就算了,你要拖著你弟弟也到二十,你還是個人嗎?”
裴然頓時一噎,摸了摸鼻子,氣勢不由地弱下來,訕訕地問道:“就一定得娶妻嗎?”
“你不能拖著你四弟跟你一樣當個光棍!”裴夫人冷冷地看著他。
裴然嘆了口氣,無奈地妥協道:“那好吧,但是娘,我要是娶了不感興趣的姑娘,很可能會冷落她,到時候要是鬧得后宅不寧,你可得給我處理啊…”
“行行行!我處理!只要你肯娶妻!”裴夫人一聽他松了口,頓時臉色一變,剛剛的惱怒一下子就被燦爛的笑容所取代了,變臉的功夫可真快,裴然都看得愣了一下。
裴夫人為了讓他娶妻也是草碎了心。
“你真的沒有看得上眼的姑娘?就算沒有,也得給我說個大概的喜歡的模樣吧?”裴夫人用如沐春風的和藹語氣問兒子,與之前的神色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裴然剛想要說沒有,一個笑嘻嘻的,膽子大到敢調戲他的姑娘的容貌便突然出現在他腦海中,一下子鮮明起來。
于是他瞬間改了口,說:“就臉圓圓、眼睛圓圓,喜歡笑、膽子大,臉皮厚的吧。”
“?”裴夫人無語地問道:“臉皮厚是什么意思?”
裴然輕咳一聲,說:“沒什么,反正就是膽子大,沒那么在意規矩的吧。”
他是照著安楠的性情模樣來說的。
反正那個女子得罪了他,那他就娶回來冷落她也沒那么大的罪惡感了,況且看她的樣子,就算自己不理會她,她也能自己找到樂子吧?
于是他就想著,與其禍害那些不認識的大家小姐,不如就禍害那個不知死活敢調戲自己的好了。
裴夫人雖然覺得兒子這要求有些怪怪的,畢竟他大哥二哥娶妻時的要求都是模樣漂亮、性情溫柔賢淑;而到了他這里,卻是圓臉圓眼睛,膽子大…
“行,那娘就照著這個要求給你找了,找到了你可不能后悔啊。”裴夫人語氣鄭重地說道。
“不后悔。”裴然說道。
突然想起什么,又補充了一句:“對了,最好是姓安的。”
說完他不等裴夫人回應,立馬就離開了。
裴夫人剛聽到的時候還納悶:“什么姓安的?”
過了一會兒反應過來之后,便忍不住去喊逃走的兒子:“到底哪個姓安的,你給我說清楚啊!”
裴然早就跑遠了,哪里會回答她。
裴夫人喊完之后便忍不住笑罵道:“這小子明明心里就有了人選,卻偏偏要給我提什么要求,還臉圓圓、眼圓圓,膽子大呢!怪不得這些要求說得這么清楚特殊,原來是特指的!”
知道了兒子的心思,裴夫人便興沖沖地去打聽那天去了衛家赴宴的姓安的小姑娘到底有幾個,都是誰了。
最后姓安的姑娘只有一個,裴夫人很快就找到了那天跟著安夫人一起出席宴席的安楠。
等聽到安姑娘并沒有定下親事時,便大喜,看來三兒子的親事有著落了。
而另一頭,安母也在為安楠的親事而奔波,她也很快打探清楚裴然的情況了。
裴然祖父曾經官居三品,是禮部尚書,父親現在也做到了從三品的官員,雖然裴家是這兩代才在京城里發展下來的,但家里人丁興旺,子弟出息,顯然是大興之兆,說實在的,安家其實與裴家并不門當戶對,準確地說,對上裴家,是高攀了。
不過裴家這兩三代才發家,人口有多,家底子便有些薄了,何況到了裴然這一代,光是他的同胞親兄弟,就有三個,而庶兄弟也有兩個,往上數,他父親那一輩,也有兄弟三個…
這樣一來,要是分家的話,便分不了什么,不過要是子孫自己出息,能掙一條路,那就另說。
也因此,裴家都很注重讀書,裴然的幾兄弟都被裴父壓著讀書上進,考取功名,這樣的話,他們當長輩的,還能在官途上幫子孫一把,否則要是不能走上仕途,那就只能等著分出去了。
裴然的兩個大哥都已經考取了功名,裴大哥更是已經走上了仕途,而裴二哥考了舉人,還沒有中進士。
等到了裴然,也考上了舉人,但他卻并不想繼續考下去了,因為他志不在讀書當官,而是想當一個風雅文士,寫寫書法、畫個畫,下下棋、彈彈琴,就是不想庸庸碌碌當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