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池雖然帶著不解,但也深知一個道理,拿人錢財,要替人辦事。在悠悠總部傳達了這條指令之后,整個工廠便開始運轉了起來。
陳子峰看著父親又開始忙碌起來的身影,略帶惆帳地輕嘆一聲,老頭子還是不習慣空閑下來。
他感謝柳云的慷慨注資,讓自己的父親不用整天為了拉訂單而愁眉苦臉。如今,陳父不用再為了讓這個工廠活下去而奔波,目標也變得更為純粹,在悠悠的羽翼之下,去做出一番成就。
不過當陳子峰想到這點的時候,他不動聲色地摸了摸自己的口袋,掏出剛買不久的諾基亞手機,不禁喃喃自語著:他搞手機真的能行嗎?別最后真是錢多沒地方燒。
鈴鈴,他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陳子峰看到來電人姓名后,手掌不由自主地抖了一下,竟然沒有拿出手機,嘩啦一聲,掉到了地上。
原來主動來電的,竟然是他最近剛認識不久的一個大美女。
這是一個讓他抓狂的女子,若即若離,似遠似近,她給陳子峰的感覺,有時候往前一步伸手可得,有時候又像天上的月亮,遙不可及。
但在這種十分高明的手段之下,他的心被調撥的癢癢的,而好勝心也被激發了出來,心中只有一個念頭,一個要追到這個美女。
這是第一次,這位美女主動打來電話,讓他激動地連手機都沒握住。
陳子峰撿起手機,口中還喃喃自語著:還是諾基亞耐摔。
便接通了電話,“喂,琪琪啊。”
在辦公室里談完事情,眼看天色將晚,柳云起身穿上大衣,跟楊志誠說:“換個地方,咱倆喝一杯,上次說要跟你喝酒,一直沒喝上。”
將近一年以來,楊志誠一直在外面跑著,回到公司里的時間是少之又少,而柳云心里一直牽掛著一件事,便跟他約了時間。
兩人先后坐進了轎車的后座,而陳一男十分默契地坐上駕駛位,負責開車。
車開到半途,陳一楠忽然頭也不回地楊志誠:“楊主管,后面那輛車跟了一路,什么情況?”
陳一男這么一問,柳云倒是樂了,沒想到這小子還是挺機靈的。
楊志誠淡然地看了一眼后視鏡,說:“是公司的車。”
柳云看到陳一男有些疑惑的表情,便笑道:“后面車里是保安,你理解成保鏢也行。”
從后視鏡上,能看到陳一男的表情微微一愣,倒是沒說什么,繼續蒙著頭開車。
楊志誠開口說道:“最近一段時間,悠悠以及柳總都出了一些熱點新聞,受到的關注度比較高。所以在出門的時候,我便增加了安保力量。”
陳一男聽后明白了,像老板這樣風光的大佬級人物,總會有一些站在對立面的人物,難不保其中的某幾個人逼急了,來個亡命反撲也不是沒有可能的事。
又或者,誰知道在暗處有多少雙眼睛正在盯著柳云這個擠入福布斯華夏地區前十的頂級富豪,磨刀霍霍準備干一票大的。
再或者,柳云在這幾年積攢下來的仇家,焉知不會哪天心血來潮,花錢找個亡命徒,以小博大。
所以,楊志誠經過再三考慮,決定增加一些安保的力量。
柳云和楊志誠一起走到了一家叫做“天晴”的酒吧。
沒錯,這家酒吧就是悠悠的一些管理層合資開的,因為悠悠旗下的金牌游戲研發團隊天晴工作室,先后研發了自主研發了《魔域》,《誅仙》,為公司帶去了巨大的利潤,他們也想借點這個名字的財運,便將這間酒吧也取名為天晴。
一段時間以來,天晴酒吧成了悠悠管理層喝酒的根據地,他的這一行蹤,帶動不少集團員工來遇到酒吧消費消遣。
酒吧是許多年輕人喜歡休閑、駐足的地方。
特別是一些未婚待嫁正當年的美貌女員工,覺得這簡直跟玩百家樂差不多,真要是某一天柳總喝多了,朦朦朧朧中在酒吧過道里不小心撞了一下,然后…來那么一發,金絲雀的生活豈不唾手可得?
柳總有了女朋友?可不是還沒結婚嘛,有本事者居之。
退一步講,即使遇不到柳總,悠悠的管理層中,也有著不少百萬、千萬的富翁,而且很多都是30左右的青年才俊,如果能夠對上眼,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而酒吧里有了這些美女顧客,就會帶動周圍的男性客人來這里消費,從而帶動了整個酒吧的生意,越加的火爆。
酒吧的二樓,是VIP會員的專區,而悠悠的那些管理層很識時務的為柳云專門留了一個特定的包間,算是他個人的專區。
陳一男跟酒吧的人很熟,要了杯礦泉水,隨便找了個座,在樓下守著。
柳云和楊志誠進入包間入座后,酒吧的服務員馬上將酒水以及水果端了上來。
兩人舉起酒杯碰了一下杯子,柳云笑呵呵地說道:“楊哥,有段時日不見,你變黑了不少。”
楊志誠輕嘆一聲,說道:“你知道的,我代表集團在家鄉捐助的幾棟教學樓,已經接近了尾聲,而且很多事情都要我親力親為,能不曬黑嗎?
柳云眨了眨眼睛,目光微動,問道:“這一切還順利嗎?有沒被刁難過?”
楊志誠回道:“刁難,肯定有一些。但第一,我畢竟在軍隊里有一些人脈,第二我是川蜀本地人,那里的一些潛規則也大致了解,知道怎么溝通,解決。何況悠悠的名氣放在那邊,不是來要政策賺錢的,是捐錢建教學樓的,官老爺開心都來不及。”
“教學樓的質量沒問題吧,我希望達到抗震的標準。”
楊志誠挺直身子,認真地說:“柳總,你向你保證。這些教學樓的質量絕對過關,如果存在一絲問題,我愿意承擔全部責任。”
一直以來,柳云都試圖將自己置身在外,不愿意過多干涉教學樓的事宜。
這件事情,從頭到尾都是楊志誠在負責,美曰其名給他一個回報父老鄉親的機會。他所有的工程款直接從悠悠的慈善資金里提取,悠悠的財務只起著監督作用,而柳云幾乎是一個甩手掌柜,根本不管事。
幾棟抗震教學樓的造價,加在一起充其量也不過才2億左右的預算,根本輪不到他來操心。
柳云端著酒杯茗了一口,笑道:“楊哥,我提個建議吧。”
楊志誠回道:“柳總,你想說什么就直說,我們之間不用顧忌那么多。”
柳云繼續說著:“是這樣的,我們也不能太厚此薄彼,只顧著你的家鄉,比如川蜀省隔壁的云省,也可以適當地捐贈一些教學樓。”
老板這一提醒,楊志誠很快便反應了過來,自己是不是太偏心自己的家鄉了。
話里雖然說著是我們,但言外之意其實是在暗示自己,也應該關心一下其他的省份。
楊志誠連忙點頭:“也對,其他省份也有不少貧困的地方,能夠幫助的也應該幫。”
略作沉吟,他有繼續問:“柳總,云省那邊的話,要不就以你的名義吧。”
柳云想了想,點頭道:“可以,那就以我的名義。”
自己既然不愿意去吃這個人血饅頭,那么川蜀那邊,至始至終都以楊志誠名義出現,只是背后掛靠著悠悠集團,如今目標轉移到了云省,柳云去掛一個大善人的名頭,他樂得接受。
“柳總,還有件事,我得跟你說下?”
“什么事?”
楊志誠有些猶豫,躊躇片刻還是開口了:“我在川蜀遇到給田小姐,就是那個歌星田馥。她竟然也在川蜀捐建了幾棟教學樓,柳總…這是你的意思嗎?”
悠悠的一些高層,尤其是那幾個元老級,對于柳云和田馥之間,這種捕風捉影,略顯朦朧的傳言,是有所耳聞的。他們心知肚明。
楊志誠可不愿意去打聽老板的八卦,但心中實在好奇,她怎么也來川蜀做善事了。
柳云輕挑了眉毛,露出一副驚嘆之色,問道:“她跟我說起過,沒想到還真做了。”
他的話半真半假,才更容易取信于人。如果斷然否認,反而顯得有點故作姿態。
“她在川蜀開演唱會的時候,和我提起過。那邊的一些貧困地區,條件實在太差,她就動了這個念頭,想要幫助到他們。我一直以為這妮子是臨時起意,隨便說說,沒想到竟然成真的。”
說話間,柳云的嘴上掛著一絲無奈的笑容,似乎會這次的猜測錯誤懊悔不已。
楊志誠聽了,便點了點頭,稱贊這個姑娘,人美,心更美。
可他的心中還藏著疑問,類似川蜀這樣比較貧困的地區,全國都有不少,田馥為什么偏偏選在了這里。
是巧合,還是有意?
如果有意的話,是不是跟眼前的老板有著脫不開的關系,還是僅僅因為那首大火,帶著有點民謠特色的歌曲《蓉城》。
不過柳云既然一口咬定了這是田馥的個人意愿,楊志誠作為下屬也不好懷疑。
兩人呆在酒吧里,又繼續邊喝邊聊了2個多小時才散。這期間,柳云能說的都說了,而不能說的也是一句沒有透露。
出了大門,楊志誠打了一輛車回家。
柳云則直接坐上了車后座,閉著眼睛小憩一會。陳一男則平穩地開著車。
在這兩黑色保時捷卡宴后面不遠處,還有一輛車緊隨其后。
過了一會,柳云吐著就酒氣,突然問道:“小陳,你覺得我這種生活有意思嗎?”
陳一男在后視鏡里看了一眼柳云,說道:“可能是另一種圍城吧!”
柳云不再說話,在車里閉目沉思。
又過了一會,陳一男接到了一個電話,來電的人竟然是跟在后面一輛車上的保鏢。
他接通耳機,說:“喂,沈隊,有什么事?”
“小陳,你注意點。在你身后不遠處,有一輛藍色的卡車似乎在跟蹤你們。”
陳一男挑動著眉毛,突然踩了一下油門,準備遽然加速。
同時,柳云似乎聽到耳機里的聲響,睜開了眼睛。
“有人跟蹤?竟然還是大卡車?”
他望了一眼車窗之外,腦子里閃過一些過往的新聞。
或許這不是跟蹤,而是…
陳一男加速后,卡車也加速了,竟然朝著柳云的車駛了過來。
“油門踩到最大”柳云怒吼一聲,接著整個人幾乎坐立不穩。
幸運的是,后面的那輛保鏢車及時提醒,而柳云的這輛保時捷卡宴完全發揮了它的加速性能,在極短的時間內瞬速加速到100公里以上。
即使如此,那輛卡車的車頭還是蹭到了保時捷卡宴的尾部。
隱約的,柳云透過后視鏡,似乎看到了卡車上的那個司機有些懊悔地拍了一下方向盤 砰的一聲巨響,卡車失去了平衡撞在了旁邊的欄桿上,而保時捷卡宴因為剛才那次略帶追尾性質的撞擊,失去了部分平衡,車頭往左邊傾斜,而車尾朝右邊傾斜。
“剎車!”
砰砰的撞擊聲響先后傳去,保時捷卡宴的尾部接連撞斷了好幾根路上的欄桿,才止住了這波沖勢。
很快,身后的那輛保鏢車馬上跟上,停在了不遠處。車上下來4個黑衣男子,兩個朝著保時捷卡宴的位置跑去,而另兩人直接沖上了那輛已經熄火的大卡車。
“柳總,你怎么樣。”坐在前排的陳一男因為系過安全帶,勉強保住了平衡。
可坐在后排的柳云,并沒有系安全帶,只能死死抓住沙發椅上的一角,整個人受到了幾次撞擊。
“還好,就是撞得有點疼。”
柳云直接推開車門,朝著那輛卡車走去。
此刻,他手下的幾個保鏢已經將那個卡車司機從車上帶了下來。
當柳云靠近的時候,卻不禁捏起了自己的鼻子。
酒氣,渾身的酒氣。
這人此時已經有點語無倫次,神志不清,說著一些糊里糊涂的酒話。
酒駕,剛才的事故是巧合?
柳云微皺著眉頭,腦海里浮現這家伙剛才敲打著方向盤的一幕,似乎充滿了一副懊悔之色。
這絕不是巧合。
醉酒,制造車禍,達成目的。這樣的把戲他在前世已經屢見不鮮,比如一度爆火的反腐大劇《人民的名義》,里面的一個檢察官便是被這種蓄意酒駕的卡車撞得昏迷不醒。
被稱為沈隊的保鏢小聲說道:“柳總,這人滿嘴渾話,根本無法溝通。”
柳云漫不經心地抬頭看了一眼不遠處的攝像頭,說道:“先報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