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赤紅的遁光從大營中沖起,橫空而過,朝著汜水關疾馳。
天空中,鄧嬋玉看到了以前覺得無比遙遠的白云此刻仿佛觸手可及,風從她的身邊輕輕吹過,從未與她這么接近過…
她的神情和目光一點點亮了起來。
不多時,火光落在了關外的大道邊的樹林旁散開。
陸川將鄧嬋玉輕輕放在地上。
這時的鄧嬋玉已脫去了兵甲,換成了一身寬大的勁裝。
陸川放下后,故意甩了甩胳膊道:“小兄弟你真的好重啊,抱你才這會兒功夫我胳膊都酸了。”
不過別說這小妞兒的那雙大長腿彈性還真不錯,隔著衣服都感覺得到。
“你…當然了,我是男人嘛!”鄧嬋玉臉色先一紅后接著一黑,粗著嗓子說道。
“那小兄弟我們來一個…離別前的擁抱如何?”陸川忽然笑著張開雙臂走過來道。
鄧嬋玉趕緊閃開:“這…這個就不必了。”
陸川若有若無的在她高聳的胸脯上看了一眼,拍了拍她的肩膀笑道:“那小兄弟我們以后再會了。”
也許是剛才被他催的太急了,以至于這次她連胸部都忘記了處理一下。
不過他還真擔心再讓她留在軍營的話,這傻妞兒會把D杯給纏成飛機場。
“誒,等一下,你去抓那兩頭兇獸肯定有危險。”
鄧嬋玉急忙有些擔心道:“此事因我而起,我幫你抓住了再走。”
說起這個話題,陸川神色微微一沉,搖頭道:“此事和你無關,那兩個家伙我對付得了不用你管。”
他沒說假話,剛才就算不是這個姑娘,換成是個普通士兵他也會努力救下的。
他無法看著一個活人在他眼前被吃掉而無動于衷,如果能救他一定會爭取,救不下也就沒有辦法了。
九龍島四圣全部陣亡后,借給他的狴犴也從借用變成長期征用了。
狴犴上次被摔傷,現在恢復的差不多了,它可以敵住一頭,還有重明能幫他解決另一頭。
這樣的話貌似他又可以輕松了。
除了皮糙肉厚、力氣大、更敏捷靈活一些的優勢外,這兇獸和尋常合道境修士也差不多。
合道境?他又不是沒有殺過。
陸川說完沒有停留,又化作一團火光沖霄而起。
“嗯?”鄧嬋玉目送他離開,忽看到火光到了天空后,外面騰起一層金光與火焰融合,化為金焰。
接著如一道金色的閃電般一閃就消失不見。
“我說了,我一定會再來的。”鄧嬋玉輕語,又回頭看了眼身后的商周戰場目光凝重。
她這些日子并不是單純為看夫婿而來,也是為看商周的戰場,給接下來做準備。
張桂芳征西有一年之久,可還沒有攻克下來,等到糧草一盡,大商要么換人征西,要么再送來糧草由青龍關的大軍繼續攻打。
可要是張桂芳依舊攻不下那么三年,至多三年大商一定會換成征西。
因為三年能把一支遠途而來的軍隊士氣全部消磨殆盡。
除了青龍關的張桂芳、佳夢關的魔家四將外,大商還有能力攻打西岐的,很有可能就是他父親和三山關的人馬了。
因為三山關再和南鄂的交戰中,已經取得了多次的大捷,只要不是廢物蠢材那都能守住三山關。
“可是…”鄧嬋玉忽然有些遲疑不決。
想起這些日子所見的仙人斗法,還有包括陸川都不是尋常人物,而她還只是一介凡人。
鄧嬋玉搖頭苦笑:“我還是太弱了!”
她從路邊轉入大道進了汜水關,買了匹馬后提劍掛刀朝著三山關飛馳而行。
行了約一頓飯的功夫,天色漸晚到了黃昏,她正準備找處借宿的地方,忽見有位衣衫襤褸的老嫗坐在路邊大哭,聲音凄涼,令聞者傷心見者難過。
鄧嬋玉勒住馬道:“天色已晚,老媽媽為何不歸家反在此哭泣?”
老嫗看向她哭道:“我家住在這附近村中,家中本有一子,怎料前些日子參軍,幾日前戰,想到老無所依所靠而哭。”
鄧嬋玉聞言心中黯然,戰亂之中,人命廉價如草芥,這樣的事肯定不是個例。
嘆了口氣后鄧嬋玉解下包袱,從中分出一半的散碎銀兩,這還是陸川給她的軍餉和路費。
鄧嬋玉遞出去道:“我也沒有太多,只有這些給你了。”
她無法幫到所有人,但能幫一個就幫一個吧!
要想幫所有人的辦法就是結束戰爭,可商周戰場那還是凡人的戰爭嗎?
老太太望了一眼銀子后不接過,反而又大哭起來:“你真是個善良的姑娘,可是你這點錢幫不了我,我家中還有一嗷嗷待哺的孫兒…”
鄧嬋玉看了看手中的錢,嘆了口氣,“全給你了,等等,你怎么知道我是女…”
說著她就順著老嫗目光低頭看到了破綻,又想起陸川若有若無的目光,有羞又怒:“演的挺好,下次我饒不了你。”
她本以為在虬首仙那里幾聲尖叫,陸川已發現了女子身份,又太急所以就沒纏了。
這些日子被束縛實在太難受了。
可陸川剛才還一口一個小兄弟小兄弟的叫著,還要擁抱啊什么的,原來都是演戲。
關鍵是把她演進去了,讓她現在才發現她露出破綻了。
“多謝多謝!”
老嫗來了精神接過錢站起來連聲道謝:“作為答謝,我有孩兒他爹的一門家傳絕學傳給你,你不是饒不了誰嗎,這個一定會幫到你的。”
“小事一樁,施恩豈能言報,況且我也沒想把他怎么樣…”鄧嬋玉這次反倒不好意思了。
只見那老嫗顫悠悠的掏出一個小破布口袋。
打開后,里面盡是一小袋子帶有絢爛五色的小石,閃閃發亮就像寶石,十分好看。
“這…不好吧,畢竟是你夫家祖傳之物,該傳給你孫兒才是。”鄧嬋玉被小石子吸引了目光,但還是搖頭婉拒道。
女孩子對發光的漂亮東西都毫無抵抗力,這是天性,她雖從小舞刀弄劍但也不能免俗,抗拒那種天性。
“不,剛剛好,此物的祖訓就是傳女不傳男,可我夫家十八代單傳都是男丁。”
老嫗笑道:“再說沒有姑娘的錢,我和小孫子說不定很快就要餓死,以這些破石頭換了姑娘這么多銀子還是我賺了哩。”
鄧嬋玉道:“那,那好吧,多謝老媽媽了。”
老嫗臉上的褶子舒展開來,露出一抹高深莫測的笑,點頭道:“此物叫做五光石。”
“五光石?”鄧嬋玉看向布袋中的石頭,的確顆顆發出五色。
“五光石,發五光,石發五光出掌內,縱是仙凡也皺眉!”
老嫗悠悠道:“姑娘,老婆子我再傳你一篇法門煉出法力即可使用,切記,勤練后百發百中…”
鄧嬋玉一聽剛要感覺有些不對,剛要問一篇法門就誦了出來,讓她聽到如癡如醉。
待她驚醒時,四周早已沒了任何人影,老太婆也不知去向,只剩手中一包沉甸甸的五光石。
這時破舊的布口袋光華一閃,竟變成了一個赤紅綴金絲的百寶囊。
“找到了嗎?”
陸川送走鄧嬋玉后返回商營在四周尋找花斑豹和猙獰,重明鳥從另一個方向飛來叫了一聲。
“沒有?”陸川神色一沉,現在可差不多過了一個半時辰了。
沉吟片刻忽然他大袖向著揮出一片光華,形如白虎一般的狴犴出現在眼前。
陸川沉聲道:“你與那花斑豹、猙獰應該很熟悉,現在幫我找到它們,找到后以叫聲為號。”
狴犴深深的看了他一眼,飛奔而走入了下方山林。
待其走后,重明鳥忽然叫了兩聲。
陸川眸中閃過一絲冷芒,笑道:“沒關系,不是還有你幫我嗎,到時要真那樣你就負責扛打,我負責輸出。”
重明鳥炸毛,不滿的叫了起來。
陸川看向它笑道:“別忘了我還是個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