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營、營長,你、你說我家老張他、他怎么了?”
安妮心跳驟然加速,倉皇無助的看著營長。
營長不忍看安妮的眼睛,低聲道:“張大海同志在執行任務的時候,遇到了突發情況,為了保護戰友,他、他受了重傷,現在被送到了省城的軍區總院——”
受、受了重傷?
那是不是意味著,風澈可以提前來了?
安妮的心里一陣狂喜,但很快,又覺得對不住張大海。
好吧,雖然張大海注定要被穿越,可現在提前了好幾年,安妮多少覺得虧欠了人家。
這人在處理家庭問題上,確實極品了些,可他真不是個壞人。
否則,他也不會多年資助那些軍烈屬。
安妮決定了,以后她會幫張大海完成他未盡的事業,張家那些極品,她也會適當的寬容一些。
安妮又擔心“張大海”的情況,又胡亂想著這些事,整個人看起來就是六神無主、倉皇失措的模樣。
營長看了,更加不忍心。
唉,不管多能干、多堅強的女人,忽然知道丈夫受了重傷,也會不安、無助啊。
“小安,我這就安排車,送你去省城吧。”
營長柔聲說道,“幾個孩子你也別擔心,我讓你嫂子過去幫忙照看。”
還好,張家年紀最小的那個寶鎖也能吃飯了,短期內離開親娘,也不會有什么事。
安妮回過神兒來,連連道謝,“多謝營長,多謝嫂子,那、那我就不客氣了。”
安妮趕忙回家,收拾了些錢和東西,又跟張小滿和張銀鎖兩個大些的孩子仔細叮囑了一番。
這時營長的家屬也趕來了,安妮先跟人家道了謝,然后又交代了一下家里和張小雪、張寶鎖的情況,便匆匆搭乘營部的吉普車,一路顛簸的奔赴省城。
趕到軍區總院的時候,張大海已經做完了手術,被推回了病房。
但,人還沒醒,且聽大夫那意思,他的傷勢很重,能不能醒來,全靠他自己的意志。
風澈的神魂絕對強大,意志也頑強,但安妮不敢賭。
把東西放下,她就一路打聽著去了宏濟堂。
宏濟堂是S省最大的中藥鋪,藥材地道、品種齊全,但安妮要的藥材很多,且年份要求也高。
好不容易才勉強湊齊。
當然了,這些藥,直接就花了安妮五六百塊錢。
抓完了藥,安妮又回到醫院,請人家護士幫忙找來煤球爐和砂鍋,她開始熬制湯藥。
安妮忙碌的整個過程中,都有軍醫院的大夫圍觀。
安妮就在軍醫院掛職,但她幾乎從來沒在軍醫院上過班。
所以,很多大夫都聽說了“安神醫”的大名,卻從未見過她。
這會兒總算見到真人了,那些大夫可不就使勁的圍觀嘛。
他們想看看,這位“安神醫”到底有怎樣神奇的手段。
事實證明,安神醫不愧是安神醫,明明看著都是些平凡無奇的藥材,經過她一番炮制,就發揮了神奇的功效。
大夫和護士們親眼看到,安妮將一碗黑漆漆的藥汁灌進了張大海緊閉的嘴里,然后又在他身上扎滿了銀針,不到一刻鐘,張大海就睜開了眼睛。
“醒了,病人真的醒了!”
“我沒看錯吧,這樣就把人弄醒了?”
“快看看他的生命體征,心率穩定,血壓正常…天呀,這、這也太神奇了吧。”
在場的醫護人員都是正規西醫,他們接受的是更為直觀、科學的醫療培訓。
針灸、草藥等中醫手段,在他們看來,更像是糊弄人的江湖把戲、民間土方。
可現在,就是這種他們看不上眼的土法子,救醒了一個據說要昏迷二十四小時乃至更長時間的重癥病人。
安妮不管周圍人的驚呼,她直直的盯著張大海,不敢錯過他的一絲變化。
“張大海”慢慢睜開眼睛,映入眼簾的便是安妮那雙關切、緊張又期待的眸子。
他扯了扯嘴角,低低的說,“妮兒,你來了!”
安妮懸著的心總算落了下來,太好了,是風澈,真的是風澈!
她笑著,眼睛卻閃著淚花,“你、你終于醒了。”
外人不知道他們這對夫妻在打什么啞謎,只當他們是說重病醒來,見人家夫妻要有話說,這才忍住滿肚子的疑問,紛紛離開了病房。
“風澈,你終于來了,真是太好了。”
安妮坐在床邊,拉起他的手放在自己臉頰上,輕輕摩挲著。
“辛苦你了,你放心吧,以后有我呢。”
風澈勾了勾唇角,素來清冷的雙眸里染滿了溫情。
風澈從未想過,自己會這樣惦念一個女子,孤獨了幾千上萬年,他以為自己會一直孤老下去,沒想到一次偶然興起,自己跑到了別人的系統,就遇到了安妮。
一個初入系統的小菜鳥,一個有缺點、不完美,卻意外讓人心動的女孩兒。
十幾個世界相處下來,兩人一起度過了幾百上千年。
風澈竭盡所能的給了安妮幫助,而他也從安妮身上得到了許多饋贈,最最讓他驚喜的是,掙扎了幾千年,在安妮的幫助下,他竟真的突破了那一層層的禁錮。
而且,風澈還發現,自己越來越像個真正的、完整的人,而不是一抹神魂。
“這可是你說的,以后的事,我就都交給你了。”
安妮難得撒個嬌,輕笑著說道。
她并沒有察覺,神識里的系統在瑟瑟發抖:那啥,大魔王又來了,它還是安分些吧。
增加任務難度什么的,嘿嘿,還是算了吧,否則,被大魔王發現,再來個格式化,那可真是要了親命了啊。
風澈醒了,安妮更加賣力的給他做各種補品,她手里有錢又有票,省城物資也多,安妮整天穿梭于黑市、醫院。
不是今天燉個雞,就是明天做個鴨子,要么就是鴿子、兔子,大師級的廚藝,不但把風澈喂得胖了一圈,連周圍病房的戰友也都跟著沾光。
安妮很忙,卻無比快樂。
風澈也以讓醫生都驚嘆的神速恢復著,不到半個月,居然就能下床了。
下床被安妮扶著走了一圈,風澈便說道:“我沒事兒了,咱們回家吧,孩子還小,整天麻煩嫂子也不好。”
安妮點點頭,親自給他做了全面的檢查,確定他沒有什么大礙,便去給他辦出院手續。
如果是別人來要求提前出院,大夫肯定不同意。
但安妮不一樣啊,人家可是“安神醫”。
親眼見識了安神醫的本事,大夫直接答應了她的要求。
就這樣,安妮扶著風澈,帶著一堆在省城采買的東西,乘著營部的車,又趕回了軍營。
剛回到家,徐指導員就面色微沉的趕來,他怕刺激到“張大海”的傷勢,便拉著安妮偷偷說道,“小安啊,老張的母親和小弟來了,他們去找營長告你的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