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回果坊的產品質量問題事件不斷發酵升級,最后發展到七八個城郡同時將他們告上了衙門,燕回果坊需要一一應訴,如果官司敗了,他們除了要面臨巨額罰款,果坊被封的可怕局面,果坊的老板和主要成員還有可能被判刑流放。
桑云鎮和燕回村的居民們,每天看到那一車車往回退的貨物,心里惶惶不可終日,生怕讓他們的生活發生翻天覆地變化的燕回果坊就此倒下去,他們還沒過兩年好日子,若是燕回果坊真的倒了…
不說桑云鎮百姓的心情,但說外面的情況,按理來說,燕回果坊的事情鬧得這么大,這么多商家聯名上告,各處受理案件的衙門應該及時審案才對,可詭異的是,等到燕回果坊派人來應訴的時候,當地受理案件的衙門卻找出各種理由,推遲升堂受案審理。
太平和燕旭接到這些情報的時候,一邊給坐鎮家中的君蘭秋和藍美人去了一封信,一邊通過十三當鋪給各地應訴人員回了一句話:不要急,不要慌,盡量多收集證據和情報,如果衙門一直拖著不受理案件,等咱們的證據夠了,就化被動為主動,直接去狀告那些原告栽贓陷害。
“不愧是三娘一手教導出來的孩子,行事比我們要膽大得多,劍走偏鋒,出奇不意,往往能收獲預料不到的結果,有他們在,咱們燕回果坊的危機,也許很快就能渡過去了。”君蘭秋和藍美人接到信的時候,心頭可謂是五味雜陳,欣慰之余又生出諸多感慨,這些日子兩個孩子在外面的所作所為,她們都有所耳聞。
不說藍美人和君蘭秋的心事,但說遠在吳城的太平和燕旭,他們倆根據楚山郡一應商家的舉動,以及各地傳回的信息,經過不斷分析,最后得出一個結論:現在各方都按兵不動,不是準備和燕回果坊握手言和,而是在等一個契機,一個能一舉將燕回果坊打落成泥,永世不得翻身的契機。
至于這個契機在哪,什么時候來,太平和燕旭一時還分析不出來,兩小坐在客棧里,靜靜的看著面前涼了又熱,熱了又涼的茶水,沉默不語,時間不知過去了多久,就在燕旭坐的渾身僵硬,起身站起來,準備出去轉轉的時候,太平的聲音響了起來:“哥哥,我有個提議!”
“你說說看。”剛剛起身的燕旭又坐了回去,目光落到太平身上。
“咱們燕回果坊給出的十日之期前日已經到期,咱們的人上門去找對方談判,可大家一致找各種理由推拒不見,他們現在不肯見面,接下來用不了多久,就會通過各種渠道把責任推到我們身上,說是咱們燕回果坊言而無信。”
“我們不能一直這么被動的挨打,他們現在不洽談,不上告,不回應,不就是在等契機么,我們不知道這個契機在哪,什么時候來,但是我們可以先下手為強,主動給他們制造一個契機,逼得他們不得不出來應戰。”太平一雙漂亮的眼睛微微瞇了一瞇,緩緩開口道。
“你的意思是?”燕旭雙眉一揚。
“我的意思就是哥哥你想的意思,咱們這些日子掌握的證據也差不多了,楚山郡和周邊的城池申訴咱們的產品有問題的事件一共是五十八起,其中四十五起讓人吃壞了肚子,十三起出了人命,這些日子我們通過各種渠道,一一查實了這五十八起事故的原因。”
“那十三起人命案,其中有兩起的當事人因年紀大了,被家中不孝子孫給活活氣死了,另三起的當事人本身就患了重病,后又受了風寒,最后不治而亡,而比較湊巧的是這幾家人當時正好都買過燕回果坊的果干零食,那些針對咱們的商家正好捕捉到這么個機會,加以利用。”
“剩余的八起命案干脆和燕回果坊屁關系都沒有,他們連燕回果坊的產品都沒買過,只因正好因家里出了命案,被針對燕回果坊的人找上門來,給了點錢,蠱惑了幾句,就不管不顧的跳出來,說他們家的人是吃了燕回果坊的果干死的。”
“至于那四十五家吃壞了肚子的人,查到了四十家,各種各樣、五花八門的原因都有,就是和燕回果坊沒啥關系,他們不僅查到了事故的原因,連證據也掌握了大半,唯有死了人的那十三家,有五戶人家已經搬走了,找不著人,有一點麻煩。”
“但是,即便找不到那跑走的五戶人家,根據現有的這些證據,足以證明所謂的燕回果坊的產品吃死人的事件是被人栽贓陷害,既然已經能證明咱們的清白,我們為什么一定要被動的應訴呢?燕哥哥,明日,我們就去報案,狀告無良商家惡意栽贓陷害燕回果坊吧。”
“正好,馮大人這幾日連續被人刺殺,心里的怒意已經盡數被激了起來,咱們這個時候把案子遞上去,不愁他不盡快處理,否則,等到這些人想到法子,繞過了馮大人,把案子給送到京城的大理寺去了,咱們就真的麻煩了。”太平十分冷靜的接口道,他那張尚未脫去稚氣的漂亮小臉沉靜如水,一雙漂亮的大眼中鋒芒閃爍,不過十歲的孩子,此時此刻,看上去竟已有了幾分指點江山的味道。
自小與他一塊長大的燕旭,看到這樣的太平,不由呆了一呆,這一刻,這個憨厚的少年,突然明白一個問題,眼前這個與他一起長大、漂亮驚人的弟弟,的確不是普通人,哪怕這五年來,他一直表現得和普通的孩子沒什么兩樣,頑皮跳脫,很多時候還需要自己督促照顧,可真到了需要成長的時候,他瞬間就成長起來了。
“咱們去報案也是在城府那里報,不能越級上報郡府啊,如果這些人鐵了些,想繞過馮大人,應該還是有辦法吧?”藍旭愣了一會,甩開腦中古怪的念頭,將精力集中到眼前的事上來。
“案子最初是在城府那里沒錯,可城府怎么敢審這個案子呢,咱們只需報上去,他自然會想辦法上交,當然,這上交到底是交到哪里去,還是很值得商榷的,不過,咱們難道就么坐以待斃,看著他們把案子給挪到京城去么?”太平冷笑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