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情心”這種東西很難說…
尼克他們身上的地獄廚房烙印太重,以至于他們的“同情心”都顯得與常人有異。
也許不僅僅是尼克他們,整個地獄廚房的孩子都深受影響。
“實用主義”深入了他們的骨髓,他們很難在沒有必要的哀傷上面找到共情。
他們有基本的正義感,但是卻很難對自己不理解的東西產生同情。
內特跟著幾個孩子后面,他很難形容自己現在的感覺。
他是個感情豐富的人,所以他覺得很別扭的同時,又不得不認可尼克的話。
拋開煽情的外衣,很多感人的事情其實就是那么一回事兒。
但是那些“實話”從一個十幾歲的孩子嘴里說出來,讓人有種說不出的別扭感。
就像人們覺得醫生普遍比較冷漠,警察普遍比較冷酷…
但是醫生經歷過無數的生死,警察見過無數的世間黑暗。
這幾個孩子的表現在內特看來很不正常…
連最小的小金妮身上都帶著一種混球氣質!
她很熱心,但是有些本應該能讓小姑娘產生共情的情感,卻很難在她身上產生作用。
內特覺得這樣不對,可是他就是不知道自己應該說什么,這幫孩子身上有種很“痛快”的特質,糟糕的過去對他們來說似乎完全不是負擔,不管是他人的還是自己的…
這點連內特這個中年人都很難做到,最少他本人一直就沉浸在兒子逝去的事件里無法自拔,以至于他成立了一個騙子組織,專門找那些利用權力和金錢胡作非為的人麻煩。
看著幾個孩子登上了一輛理查德駕駛的皮卡卡,跟著三位打手開的車子朝著街道的盡頭駛去…
內特笑著搖了搖頭,坐上了艾利奧特開來的車子也跟了上去。
艾利奧特看著內特古怪的表情,他猶豫了一下,用沙啞的聲音說道:“你怎么了?”
內特笑著搖了搖頭,說道:“雖然我的仇已經報了,但是我依然控制不住自己對于那些混賬的厭惡。
你有沒有覺得我過于執著于仇恨了?”
說著內特也不等艾利奧特的回話,他笑著說道:“你在凝視深淵,深淵也在凝視你!
其實向那些孩子一樣凡事看的簡單一點,報了仇之后痛痛快快的活著其實也挺好的。
你覺得呢?”
艾利奧特表情古怪的看著內特,說道:“你瘋了?
你仇家過兩年就能出獄了,他的資產雖然縮水了,但是他依然是富豪,住著豪華別墅開著跑車。
當你的能力和道德準則允許你把仇人剁成碎肉,而且不需要擔心被報復的時候,你當然可以活的痛快一點。
但是如果你爸爸不是曼哈頓戰斧,你面對這種事情的時候,選擇會完全不同。
普通人只能選擇放下仇恨,以免自己越陷越深,不然后果他們承擔不起。
你怎么也相信這種廢話?”
內特無語的看著艾利奧特,說道:“能不能不要說這種扎心的話?
你一個從來不用搶的打手,說要把仇人大卸八塊,會不會有點太敷衍了?”
艾利奧特皺著眉頭沉默了一下,說道:“我只是不愛用槍,不代表我不會。
我確實沒有放下仇恨,所以最后越陷越深,直到我犯下了無法原諒的錯誤。
不是所有人都是曼哈頓戰斧,他沒有仇人,所以活的痛快淋漓。
我們都是普通人,當‘深淵’凝視我們的時候…
‘逃避’、‘順從’或者‘對抗’…
我們在對抗!”
說著艾利奧特看著內特臉上僵硬的表情,他沉聲說道:“你就這么看著那幫小子亂來?
我以為你提前布置好了…”
內特搖晃了一下自己的腦袋,然后失笑的說道:“你說的對,其實我只是羨慕那些孩子。
不畏過去,不懼將來,不負當下!”
說著內特按動了一下耳朵上的通訊器,說道:“帕克,那些孩子去找‘灰狼幫’的人了,你的東西準備好了嗎?”
聽到了通訊器里面肯定的回復,內特笑著按動了手里的電話…
等到電話接通了之后,他笑著說道:“你好是FBI嗎?我要舉報一個販毒集團,他們似乎跟曼哈頓戰斧的孩子發生了一點沖突。
Yes,就在賭城大道附近,你們最好準備的充足一點,那些孩子暫時沒有太大的危險…”
聽著電話里面一連串焦急的提問,內特有點不爽的掛斷了電話,然后看著艾利奧特,說道:“你肯定不相信,剛才那個FBI的信任局長居然要哭了。”
艾利奧特皺著眉頭,說道:“那你應該把詳細地址告訴他,而不是讓他四處亂找。”
說著艾利奧特看著前方停下來的車輛,他皺著眉頭看著三個惡形惡狀的打手,沉聲說道:“我們要在他們把那些黑幫的人干掉之前,把黑幫的混球送進監獄。
我不擔心這些孩子的安全,但是一幫孩子手里不應該沾染鮮血!”
內特笑著搖頭說道:“那個叫尼克的孩子比你想象的要成熟。
如果他準備好流血了,他不會帶著那個金妮的小姑娘來的。”
說著內特就看到尼克從皮卡車的副駕駛跳下來,流里流氣的走到一扇鐵門的門口,仰頭盯著一個臉色不善的光頭門衛。
光頭門衛絲毫沒有拿尼克當以一回事兒,甚至當小金妮和明迪站到尼克身邊的時候,他還咧著嘴恐嚇性的說道:“滾開,你們這些該死的小鬼,這里不是你們來的地方。”
結果他沒有等到尼克他們的驚慌失措,倒是體型長相極具壓迫性的理查德讓他閉上了嘴…
等蘭比爾、馬洪、杜馬斯出現的時候,光頭臉上露出的不安的表情,說道:“你們是誰?這里是‘灰狼幫’的地盤。”
看著理查德抱著胳膊一言不發,馬洪用自己的機械手抓住了光頭探向腰間的手臂,然后在光頭痛苦的慘叫聲中,從他的后腰上拿出了一把手槍。
看著手槍關閉的保險,馬洪撇了撇嘴把手槍插在了自己的腰上,然后咧著嘴獰笑著說道:“我們今天買下了一間酒吧,現在來拜訪一下酒吧老板的弟弟,以免大家以后發生誤會。”
馬洪的話說完,理查德終于動了…
他笑瞇瞇的走到了厚實的鐵門面前,然后也不見他有什么動作,只是輕輕的揮拳打在了鐵門的中央…
“砰”的一聲巨響!
鐵門像是被攻城錘擊中了一樣,兩把連接墻壁的鉸鏈完全散開,兩扇沉重的鐵門像是紙片一樣的飛了進去。
幾個手拿武器的黑幫混混,還沒有來得及反應就被鐵門砸倒,哀嚎著抱著自己受傷的地方在地上翻滾痛呼。
理查德看著驚恐的忘記手臂疼痛的光頭,他笑著說道:“別擔心,他們都沒死,我們只是來找你的老大談談。
我們都是講道理的人!”
“真的!”
尼克同情的在光頭的腰上拍了拍,然后伸手把馬洪的胳膊朝著上方頂了頂,伸手示意小金妮和明迪先走。
等到兩個姑娘興高采烈的走進了昏暗的黑幫據點,尼克咧著看著光頭,笑著說道:“我是地獄惡鬼幫的老大,要是板著臉不說話,你的長相其實很有威懾力,有興趣來跟我干嗎?
月薪暫時只有2000,不過我們可以給你上傷殘保險,你現在的老大肯定沒有給你買保險。”
光頭門衛看神經病一樣的看著尼克,他痛苦的齜著牙,說道:“你們還不知道自己招惹了誰,你們會后悔的…”
尼克聽了失望的嘆了一口氣,他卷起袖子露出了剛貼不久的“紋身”,手作槍狀點了點光頭的胸口,用黑哥們兒盤道兒的語氣,說道:“嘿,MAN,該清楚狀況的應該是你,馬上就要受傷的也是你。
尼克爸爸會讓你知道‘不聽話’的下場…”
光頭還算光棍,他很硬氣的想要朝尼克的臉上啐一口唾沫,結果被馬洪殘忍的掰斷了手臂。
尼克看著只用了2秒就把喉嚨叫破的光頭,他失望的搖了搖頭,對著馬洪說道:“這家伙是個廢柴,他連多明戈1都比不上。
你說我怎么才能找一個長相又可怕又是硬漢的小弟?”
馬洪一腳跺在了光頭的下巴上,讓這個家伙帶著軟踏踏的下顎昏了過去,然后他對著尼克說道:“我有個表弟叫羅德曼,估計還有半個月就要出獄了,你要是不嫌棄他腦子有病,我可以介紹他來給你干活兒。”
尼克驚奇的看著馬洪說道:“那家伙腦子有什么病?”
馬洪聳了聳肩膀,說道:“他偷了金并老大的車子出門泡妞兜風,最后帶著靶眼的情婦在酒店瞎混了一周時間,最后刷的還是靶眼的信用卡。
最后因為在飛機上抽大麻,被判了5年!”
尼克驚嘆的吹了一聲口哨,然后有點疑惑的看著馬洪,說道:“這家伙人緣這么差?抽個大麻還要被判5年?”
馬洪聳了聳肩膀,說道:“他抽上頭了,打暈了機長自己把飛機開到了拉斯維加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