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回合。
馬呂斯萊特多夫,艾維領的大公兼選帝侯,像是個布娃娃似地飛了起來。
他的身體被從他心愛的坐騎黛西二世身上轟飛出去,無力地摔倒在了黑火隘口的黑色土地上,符文之牙飛出老遠。
“騾子,還在為弱者而戰。”沃嘎茲鐵顎發出狂笑聲,它抓住了馬呂斯的衣襟,將選帝侯連人帶著盔甲轟在地面上。
這一擊就摔斷了馬呂斯好幾根肋骨,將選帝侯的五臟六腑轟得翻江倒海,然后馬呂斯被舉了起來,綠皮大軍閥笑完了又開始憤怒。
它的巨型戰豬王死了,就倒在了馬呂斯的符文之牙下,在雙方交錯而過的一瞬間,馬呂斯這個瘋子居然放棄了攻擊綠皮大軍閥,而是將符文之牙刺入了戰豬的身上!
沃嘎茲鐵顎很快就意識到,這頭騾子根本就沒打算跟俺打,他只想換掉自己的戰豬。
“你這蝦米,極限一換一是吧?”沃嘎茲鐵顎伸手抓住了馬呂斯的頭發,它一只手抓住他的罩袍,將選帝侯舉高高。
一溜鮮血灑在了土地之上,選帝侯被高高舉起,沃嘎茲鐵顎張開自己惡臭的大嘴巴:“害擱這喘著那?不服氣?俺說了,今天,妹有你好果汁吃嗷!”
馬呂斯此時已經意識模糊了,但選帝侯依然在恍惚中作出了反應,他張開嘴巴,一口口水吐在了沃嘎茲鐵顎的臉上。
“卡爾…會…打敗…你。”
綠皮大軍閥對此并不怎么在意,它一把將馬呂斯的喉嚨捏碎,將他按在了地上,一拳砸斷了他的脊椎。
就在戰場的周圍,金羊毛騎士們還在試圖救援他們的rboss,但沃嘎茲鐵顎已經在享受這場勝利,這群騾子一敗涂地,他們那可憐的尸體很快就會被踩得粉碎,殘存的人類仍然在和他的小子們搏殺,但當他們看到他們死了的頭兒在他手里晃悠的時候肯定會被嚇得屁滾尿流,它是這么認為的。
然而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
人類陣線的四周爆發出滿懷希望的吶喊,仿佛一股新的力量在他們體內涌現了出來,每一雙眼睛指向西方,這個軍閥整不明白到底出了啥事,它趕緊轉頭一看。
遠處,一頭搞毛巨像的正在著火,兩發加農炮轟擊在巨像的身體表面,炸出大片大片的碎尸,而就在此時,一位年輕的人類正騎著一匹高頭大馬,直接朝著搞毛巨像沖去。
這個人類,要挑戰比他高十幾倍的搞毛巨像?沃嘎茲鐵顎看傻了眼,它甚至忘記了給馬呂斯殘破的身體最后一擊。
另一邊,騎著純血精靈戰馬,手持著符文長劍正在戰場上狂奔的弗雷德里克憑借著座下寶貝戰馬優越的閃躲能力,從戰場之上穿梭而過。
搞毛巨像的威力實在是太大了,目前而言,沒有很好地對付這個巨型石像的辦法。
可弗雷德里克卻有了一個主意。
他曾經聽爸爸說過,在爸爸早年于諾德冒險的時候,曾經在郊外遇到了一頭銀色大野豬,大野豬非常兇悍,可爸爸卻只用了一招就把大野豬擊敗了——在雙方對沖的時候,爸爸一個滑鏟從野豬身下滑過,讓大野豬露出了它脆弱的肚皮,然后一錘子命中了大野豬肚皮底下三寸的會陰處,直接將大野豬秒殺!
這個故事讓當時還是孩子的自己非常崇拜爸爸,大兒子不止一次地跟自己媽媽說,我也行,我可以!
回想起媽媽一臉氣壞了的樣子,并教育自己人與人的體質不能一概而論的時候,正在沖鋒的弗雷德里克忍不住露出了笑容。
確實,萊恩的這件事流傳得很廣,很多年輕的騎士扈從或者游俠騎士很喜歡模仿騎士王這招去對付大型生物,結局卻大多是喂了野獸人的肚子。
但我不一樣!我的身體里,可是流著父親的血。
王者不以血脈為榮,而血脈卻因王者為傲!
看著吧,媽媽!
“伏爾泰!你會滑鏟的,你會滑鏟的,對么?”弗雷德里克朝著自己的純血精靈戰馬吼道:“你一定會的吧?”
純血精靈戰馬回應了一聲,這匹戰馬以不可思議的靈活度,從兩個綠皮大只佬的軍陣中沖過,直取搞毛巨像!
“h!”搞毛巨像發現了沖來的弗雷德里克,它釋放出了巨大的吼聲,然后揮動胳膊,想要攻擊地面,將這個人類連著他的坐騎轟飛上天!
這一擊沒能攻擊到弗雷德里克,反而將一大群哥布林拍飛了出去,弗雷德里克立即意識到這是個機會!他先是打光了轉輪手銃中的八發子彈,將六個綠皮大只佬先后爆頭,緊接著扔掉火銃,抽出腰間的木精靈星火符文劍,將兩個綠皮大只佬砍成兩段,再送出劍鋒刺入一個黑獸人的胸膛,黑獸人的雙手巨斧在男爵的大師級符文板甲表面擦出一溜火花后,陰影遮蓋了他的身!
他快沖到搞毛巨像襠下了!
“趁現在!”弗雷德里克怒吼道,純血精靈戰馬伏爾泰立即會意,它側向伏低身體,滑向了搞毛巨像的身下,戰馬的鐵蹄和它側邊的馬衣沿著黑火隘口的地面犁出了幾道深深地痕跡。
我一個滑鏟!
“啊啊啊!”弗雷德里克放開韁繩,他一屁股坐在地上,盔甲和地面摩擦生熱,靠著可怕的慣性和感受著火辣辣的摩擦之痛,舉起了自己手中的努爾精工四連發榴彈發射器,對準了搞毛巨像的下部扣動了扳機!
第一發榴彈在搞毛巨像的下腹部爆炸,將上面的綠皮標記炸得粉碎。
第二發榴彈轟中了石塊的表面,在上面炸開了一個缺口。
石塊的缺口之內,露出了一團綠色的能量團,弗雷德里克知道,那就是搞毛巨像的能量核心!
在一瞬間,弗雷德里克的腦海中閃過了他克拉克森叔叔的臉,胸前的鴉羽和他產生了奇妙的感應。
怎么樣,叔叔,我的滑鏟你能給幾分?
榴彈發射器繼續開火,第三發射偏了,榴彈飛上了天空。
弗雷德里克絲毫沒有泄氣,男爵深吸一口氣,對準目標,再次扣動了扳機。
“咻”最后一發榴彈沿著爆炸轟開的缺口,深入了搞毛巨像的體內!
“轟!”在漫天火光之中,搞毛巨像應聲倒下,數百塊巨石自動解體,崩落倒塌。
無敵的搞毛巨像,就這樣在男爵的一己之力前被摧毀了。
“弗雷德里克!”
“弗雷德里克!”
“弗雷德里克!”
受此激勵,帝國左翼殘余軍隊士氣暴漲,士兵們瘋狂地高呼著弗雷德里克的名字。
同時,馬蹄震動大地的聲音接二連三地響起,地的震顫與高亢凌厲的號角,當中還夾雜著戰豬小子身后的哥布林惶恐凄厲的尖叫聲。
整整一千五百名人類騎士在皇帝的率領之下,以疾風怒濤之勢,朝著右翼的綠皮大軍閥席卷而來。
“為了查理曼,為了帝國!為了蓋爾瑪拉茲!”
在綠皮大軍閥眼中,在右邊一個持錘大只佬親自率領著蝦米們的鐵罐頭h了過來,他們的沖鋒看起來還挺有氣勢,小子們和大只佬們這這一波打得措手不及。
哥布林被鐵蹄踩碎,小子們被騎槍貫穿,大只佬們被掀翻在地,所過之處唯有綠皮的血液飛灑,碎肉漫天。
另一邊,獅鷲公爵伊凡和獅鷲伯爵安東的獅鷲騎士們終于從小樹林中殺了出來,伊凡響應了皇帝的號召,數百名半獅鷲騎士和十幾名獅鷲騎士一同殺出,從兩翼同時圍攻綠皮!
圍攻一開始非常順利,人類似乎占了上風,他們的沖鋒深深貫穿了綠皮們混亂的陣型,每一秒都有成百的小子們被殺,然而在壓倒性的數量優勢面前,這些蝦米們會發現自己根本不會達成目的。
綠皮的數量太多了,兩翼的騎兵沖破了第一陣,第二陣,到第三陣時,他們的沖擊力已經減緩,但至少還有兩個綠皮軍陣攔在了他們的面前,獅鷲公爵伊凡急切地想要和皇帝匯合,可就算是半獅鷲騎士們,也無法沖破綠皮大只佬們的第四陣防線了。
剩下的一座搞毛巨像直接用身體攔住了獅鷲騎士們的最后努力,而獅鷲公爵伊凡則是對上了沃嘎茲鐵顎的副官,黑獸人首領巴爾格拉鐵顎。
黑獸人首領示意來干一架,獅鷲公爵看著他身后的一整個黑獸人軍團和附近茫茫多的綠皮,只能決定先解決眼前的敵人。
這邊,騎兵們的沖擊力幾乎用盡,可帝國騎士們還在堅持戰斗,他們死的死,傷的傷,不斷有瑞克禁衛被拉下馬砍成幾段,但那個持錘大只佬真勇猛,打誰都是一錘一個。
這個持錘大只佬還有點h嘛!沃嘎茲鐵顎已經精確地判斷出了相比起那個持錘大只佬的騎兵沖鋒,明顯是另一邊的那些小雞騎士們更具威脅,因此它打算下令派出黑獸人去對抗右邊的這群騎兵,然后自己親自率領戰豬大只佬和綠皮大只佬們去對付左邊的小雞騎士們。
然而當它的目光注意到那個持錘大只佬手中的武器時,沃嘎茲鐵顎愣住了。
碎顱者,蓋爾瑪拉茲。
沒有一個綠皮不知道這件武器,在綠皮世世代代口口相傳的神話之中,這把武器和人皇的名字不斷地出現,自黎明時代起便是它的種族災難的標志,如果那個騎在馬上的人類首領擁有這把錘子,他肯定是統領著所有人類,最大也是最h的rboss,蝦米們將其稱之為‘皇帝’。
沃嘎茲鐵顎頓時戰意熊熊。
是皇帝!沒錯,那個光頭家伙說過,只要宰了皇帝,拿走那把錘子,所有的人類都會向它跪下投降,它將會成為有史以來最強大最h的rboss,世界的綠皮都會加入他沃嘎茲鐵顎的旗下,讓世界陷入h!
搞哥在上啊!這個敵人值得一戰!
黑獸人軍團在沃嘎茲鐵顎的命令下列陣,他們放棄了對艾維領軍隊的繼續進攻,同時所有黑獸人都接到了綠皮大軍閥的命令,讓開道路,它要跟那個皇帝單挑。
另一邊,卡爾弗朗茨也勒住了馬頭,此時跟隨著皇帝的騎士數量已經不足七百,且人人帶傷,皇帝放眼望去,周邊都是綠色的海洋。
“弗雷。”就在這個時候,卡爾弗朗茨突然朝著自己身后的教子,弗雷德里克說道:“看吶,這有可能是你的教父,最后的戰斗了。”
皇帝的表情很平靜,他甚至露出了標準的八顆牙笑容,他拉動韁繩,盡量讓自己走得慢一些。
他有些話想要對弗雷德里克說。
“教父?”弗雷德里克此時灰頭土臉,金發上也染滿了污漬,他被壓在搞毛巨像爆炸的巨石下面好幾分鐘,最后是蓋爾特親自將他救了出來。
“看吶,看看遠處,屬于艾維領和穆特領那美麗的田園風光,這就是我們為之守護的一切。”卡爾弗朗茨此時已經雙臂酸痛,皇帝留戀地回望了一眼遠方的帝國:“我們用生命守護她!”
“沒有犧牲,就沒有勝利。”弗雷德里克默默地說到,他能夠感覺到,皇帝的決心。
年輕的男爵很清楚,如果有死亡之爪在,或許他的教父能有三四分把握打敗這個綠皮大軍閥,但是沒有了死亡之爪,他很清楚,他的教父不是這個綠皮大軍閥的對手。
“很遺憾吧,弗雷德里克。”皇帝哈哈直笑:“我沒有萊恩那么強,一個人就是一支軍隊,我也沒有他那樣的指揮才能,能夠挽狂瀾于既倒,我已經竭盡了力,很多時候,我都覺得我是個反面教材,或許我不配當你的教父。”
“不,你配,教父。”弗雷德里克意識到了什么,他急著說道:“你是我們的皇帝。”
“那么你信任你的皇帝么?”卡爾弗朗茨翻身下馬。
“當然!”
“那么就跑!騎上你的戰馬,立即逃出去。”皇帝淡淡地說道:“你有純血精靈戰馬,弗雷,綠皮的戰豬和哥布林的座狼追不上你的。”
“跑,跑出去,跑回努爾或者布倫瑞克去。”還沒等弗雷德里克接話,卡爾弗朗茨已經翻身下馬:“如果可以,找回蓋爾瑪拉茲,如果可以,為我報仇。”
“如果真有那一天,我只有一個請求,你聽好了,弗雷德里克馮勒布維茨貝納迪諾!”皇帝的聲音果斷而決絕,他幾乎是咬牙切齒地說出了這句話。
“不要殺你的義兄盧伊特波爾德二世!”
弗雷德里克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男爵張了張嘴巴,不知道該說什么才好,他已經聽懂了卡爾弗朗茨的囑咐。
這就是教父!
教父沒有爸爸那么優秀,那么強大,做起事來總是游刃有余。
但相比起爸爸,教父在更多時候,更像一個人!有血有肉的人!
從卡爾弗朗茨這里,弗雷德里克得到了同等的父愛,皇帝將他當成自己的孩子教導,他愛他,但他更愛他的帝國,他愿意為了帝國而犧牲。
而皇帝,希望弗雷德里克能像他愛他一樣愛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