萊恩和蘇莉亞的話題還在繼續,在思考了一段時間之后,萊恩對自己的妻子實話實說:“蘇莉亞,我覺得尤利烏斯兄長在這件事上的勝算不大,我只能提供力所能及的幫助。”
“父親的意思不希望兄長如此輕易地放棄,出于公爵家的臉面,兄長要是直接退出就顯得怯懦,可是如果直接就進行冠軍對決,一則勝算很低,二來也是莽夫所為。”蘇莉亞也感到很苦惱,她既擔心自己的兄長,又知道面對作為圣杯騎士、波爾德羅公爵爵位第一順位繼承人的費德蒙德,尤利烏斯談不上擁有多少優勢,相反,他的劣勢還很多。
在這個王國,圣杯騎士的名頭實在是太響亮了,蘇莉亞知道弗朗索瓦會愿意嫁女兒的一個很重要的原因就是萊恩是圣杯騎士,但是在尤利烏斯的問題上,弗朗索瓦又在自己女兒面前抱怨說還沒成為圣杯不意味著尤利烏斯比費德蒙德差勁,伯希蒙德是在耍賴。
這就是雙重標準了,蘇莉亞想起這件事也只能偷笑,這是立場問題,圣杯騎士也是人,弗朗索瓦盡管騎士八美德兼具,但他終究是個父親,女兒的終身大事解決得很順利,兒子的事卻讓他感到麻煩。
“有的時候一場對決就能解決問題,生死看淡,不服就干。”安格朗稍微聽了一下就知道事情非常復雜,吞世者基因原體不打算仔細想問題了,他看著艾米莉亞正在和兩頭奧斯特邊境牧羊犬玩耍,聯想起了一些別的事,咧開嘴笑道:“萊恩,我的兄弟,有的時候外形也很重要,我敢說,同一個任務,福根和基里曼或者圣吉列斯去進行外交,肯定比莫塔里安、馬格努斯或者佩特拉博去要強,啊,我每次看到佩特拉博的那張臭雞蛋一樣的臉,我都想用斧頭把他的臉皮削下來,每次!”
萊恩的兄弟們!女騎士的眼睛亮了起來,她挽著自己丈夫的胳膊,不再說話,而是認真地聽,艾米莉亞也抱起了牧羊犬,小女仆大大的眼中亮晶晶地,她也想要知道萊恩的事。
萊恩的來歷實在是太神秘了。
“福根?我好像聽說福根兄長有結過婚?”萊恩也沒打算在蘇莉亞和艾米莉亞的面前隱瞞什么,他問起了自己感興趣的問題。
“福根有沒有結過婚我不知道。”安格朗一如既往地背著自己心愛的一對斧頭,他將一把草叉用力地刺入在地面,大大的光頭上戴著草帽,回憶了一下,有些不確定地說道:“我不太清楚兄弟們在母星時的情況是怎么樣的,比如說基里曼給那個奧特拉馬攝政當兒子的時候有沒有過女人,但是我知道的是,我們兄弟中,只有你和魯斯公開把女人留在身邊,只是你和魯斯不同。”
“不同?”萊恩也挺想聽點安格朗知道的秘密。
“你和魯斯都喜歡女人,但是方式不同,你很追求質量,而魯斯則是當成一種發泄的方式,我記得他至少有百人斬吧?”安格朗回憶起大遠征時代時臉上忍不住露出了鄙視之情:“魯斯那個全身狼騷味的蠻子到哪里都只懂得讓他的狼子狼孫圍著他,就像一個享受著天倫之樂的老頭,有本事和我單挑啊!”
“哈哈哈哈。”萊恩和安格朗閑聊了幾句,看時間差不多了,他主動提出了告辭,安格朗也沒打算留他們,點點頭表示自己聽到了。
“艾米莉亞,走啦,我們去另一個地方,要看狗狗的話下次再來看吧!”萊恩朝著艾米莉亞招手。
“再見了,486!我下次再來看你吧!”艾米莉亞將懷里的牧羊犬放下,她和小狗道別。
“汪汪汪”邊境牧羊犬是一種非常聰明的狗,它立即意識到艾米莉亞在道別,小狗連連吠叫幾聲,邊境牧羊犬很少叫,所以它這也是在道別。
等到艾米莉亞被萊恩一把拉上精靈戰馬時,小女仆靠在萊恩的身上,還在嘀咕道:“486真可愛,下次有機會我還要來看它,和它玩。”
“所以為什么叫486?”艾米莉亞并不是不會騎馬,只是萊恩這樣一則表示親近,二也有安撫的性質,最近萊恩總是覺得他的小女仆對他很有怨言,尤其是在發現特蕾莎也一嘗所愿被萊恩“收編”之后。
“486?我那天聽奧利弗先生說,哈德良會長為了買幾頭純種邊牧犬再從奧斯特領運到這邊,一共花了486個金馬克,所以我就給狗狗取名叫做486了。”
“好吧。”萊恩也就是隨便問問。
“萊恩,蘇莉亞姐姐,接下來我們去哪里?”今天是艾米莉亞的休息日,小女仆顯然沒有打算就這樣回去酒莊。
“接下來去阿爾弗雷德的正義禮拜堂。”萊恩點頭:“阿爾弗雷德正式進階為正義教會圣殿騎士了,我們應該去祝賀他一下,成為甜不辣(temple)兄弟會的一員。”
“嗯!”
吉恩城鎮中,一向有一個地方和別處不同,那就是位于城鎮角落,緊靠著甲骨文山脈的正義禮拜堂。
當六年前萊恩剛到這個地方時,身為圣武士的阿爾弗雷德一眼就看中了這里,這個角落遠離城鎮的喧鬧緊靠著甲骨文山脈的一處山腳邊,山腳下可以取到充足的水源,而就在山腳和山腰的位置上,阿爾弗雷德從自己一個人開始建設起了正義教會禮拜堂。
禮拜堂剛剛開始建的之后只是一間破爛的茅草屋,一個簡易的正義之神的圣像和幾排桌椅,阿爾弗雷德最早就是在這里向眾人們宣講正義之神的教義。
發覺一切真相,嚴懲所有犯罪,糾正所有錯誤,以正義和律法為準繩,維護正義并懲處違法亂紀之人,傳播文明和開化,理性和秩序,終身追求堅定不移的正義和追尋公正之道。
這就是正義之神,這位神祇的圣像總是少了一只手掌,雙眼空洞,據說這位神祇永遠在亞空間中和混沌諸神苦苦爭斗,總是處于劣勢的他身上永遠傷痕累累。
阿爾弗雷德從無到有建立禮拜堂,最早的時候頗為難熬,因為農奴們并不明白什么是正義,他們只愿意相信和接受對自己有好處的“正義”,阿爾弗雷德在宣講中經常被譏笑,被扔一些爛菜葉,不過這位圣武士從不放棄,他一直堅定地要求自己,以自己的所作所為作為榜樣,他堅持“正義不分貴賤”和“正義需要代價”,當任何一個低賤的農奴前來禱告,他都認真傾聽并給予忠告,而任何機會主義者或者流浪漢想要以“我弱我有理”“我窮我說話”的理由從這里不勞而獲時,阿爾弗雷德總是嚴詞拒絕。
經過這位年輕圣武士的努力,城鎮的居民們開始慢慢接受阿爾弗雷德的存在,由于非常強調“契約精神”和“公正信念”,農奴和自由民們開始愿意讓圣武士中介和公證一些事,并因此衍生出了正義法庭,這在布列塔尼亞往往都由鄉老進行簡單的裁決來說是一種了不起的進步,農奴們不希望騎士老爺介入導致原告和被告總有一方要被吊死,騎士也不喜歡那些泥腿子的事整天麻煩到自己身上來。
聰明的阿爾弗雷德也意識到布列塔尼亞自有國情在此,他除了組建正義法庭以外,還經常邀請駐扎在城里的湖神先知和圣杯騎士來旁聽并請教如何判決。
經過六年的發展,阿爾弗雷德的正義禮拜堂已經成為了正義神殿,里面駐扎有大概五十名神職人員和十五名圣武士,在萊恩的領地中擁有幾千名信徒,在農奴中和慈悲女神莎莉雅教會競爭信仰,不過同時也進行合作。
萊恩騎著純血精靈戰馬葡萄,懷中抱著艾米莉亞在神殿門口下馬,他抬起頭,指著神殿門口正義之神的圣徽說道:“六年了,艾米莉亞,你還記得當初我們和阿福一起在馬林堡過冬幕節時的時光么?”
“當然記得,當時你和阿爾弗雷德先生還一起洗澡,一起嚷嚷著要喝啤酒。”艾米莉亞想起了當初的回憶,小臉上盡是高興,跟隨著萊恩的這幾年時間讓她暫時遺忘了過去的傷痛,以往自閉內斂的性格也重新變得開朗和活潑,她跟隨萊恩的時候還只是個十七八歲的女孩,現在六年過去了,回憶起一系列的事,小女仆覺得自己還是很幸運的。
“我聽說慈悲女神教會總是盡可能地收養所有的孤兒和棄兒,但是慈悲女神教會只愿意將女孩養大,大部分男孩都會被送到正義神殿來,交給阿爾弗雷德和他手下的牧師、圣武士們撫養長大,這些孩子也會被培養成牧師、圣武士,或者是別的職業。”蘇莉亞也跟著下馬,女騎士的目光在神殿大門的圣徽上掃過。
藍底盾牌的盾徽上是一個戰錘,戰錘之上有著一架平衡天平。
“慈悲女神教會愿意撫養女孩是因為女孩適合照顧人和護理人,眾所周知,大部分慈悲女神神殿同時也是醫院和療養院。”萊恩揮手示意圍上來問好的圣武士們退下,他接著說道:“但是教會也要吃飯,無限量地收養孤兒和棄兒很容易讓教會財政崩潰,正義教會需要戰士,所以需要男孩,我記得以前在諾德,白狼教會最是喜歡接受這些孤兒,不過習慣了在慈悲女神教會的仁慈對待,突然被送到崇尚競爭和殘酷訓練的白狼教會中,男孩們總是不習慣第一次見識到殘忍,很多男孩試圖逃走,我記得如果一個男孩能夠從教會中逃出來五次的話…”
“就會被處死?”蘇莉亞好奇地問道。
“不是,如果一個男孩從白狼神殿森嚴的戒備中逃出五次并熬過五次嚴酷懲罰,他就會成為白狼教會的重點培養對象,因此…白狼戰神最是欣賞這種充滿著勇氣、決心和獨立的舉動。”萊恩笑瞇瞇地說道。
“如果有王國貴族的男孩如此質疑女士,那么他只會被送到圣杯朝圣者中終生苦修或者送到帝國和南方國度去生活。”蘇莉亞很有興致地說道:“…所以,阿爾弗雷德先生現在也是圣殿騎士了?”
“阿福因為傳播信仰和建設正義神殿有功被正義教會封為圣殿騎士,進入甜不辣兄弟會,這是不久前的事。”進入正義神殿中的圣堂所在地,萊恩指著墻上的騎士紋章接著介紹道:“所以,時間真是快,當初那個流著鼻涕和我一起打雪仗滑雪橇的魂淡居然也當了騎士?”
“哈哈哈哈”蘇莉亞和艾米莉亞忍不住偷笑,她們將注意力放到了圣殿騎士團的騎士紋章上。
紅底的盾牌上,是一柄金色的戰錘,戰錘的表面上有頭戴著桂冠的顱骨圖案,現任的圣殿騎士團大導師(大團長)叫做漢斯萊特多夫,他是一位傳奇巔峰的強大騎士,戰功累累。
圣殿騎士也是帝國的七大騎士團之一,這個騎士團創建于帝國建立的早期,以嚴明的軍紀和強大的戰斗力,統一使用白矛和劍盾,喜歡穿戴銀色的板甲,頭戴紅白相間的盔羽而聞名舊世界,作為一個宗教騎士團,圣殿騎士的主要敵人是亡靈和帝國境內的混沌教派。
“誰流著鼻涕和你堆雪人啊?萊恩,明明是我們兩個人一起撒尿,把別人堆的雪人澆化了,你還說這是給雪人染黃毛。”一個充滿著朝氣和活躍的聲音響起,圣殿騎士阿爾弗雷德從圣堂中走出,他的臉上帶著誠摯的笑容,進入壯年的圣殿騎士走到萊恩的面前給了他一個大大的擁抱:“好朋友,什么風把你吹到這里來了?”
老樣子,阿爾弗雷德全身重甲,這貨似乎很少脫下自己的板甲,萊恩被一個熊抱,阿爾弗雷德板甲胸前的吊墜和紅色十字圖案硌得萊恩有限不舒服,他伸手在阿爾弗雷德的肩膀上拍了一下:“我還沒正式恭喜你晉升成為圣殿騎士,特地來看看你。”
“您好,阿爾弗雷德先生。”“你好,阿爾弗雷德。”艾米莉亞和蘇莉亞先后朝阿爾弗雷德問好。
“你們好,呃…蘇莉亞夫人,還有艾米莉亞小姐。”阿爾弗雷德示意眾人沿著走廊跟著他朝里面走。
天氣逐漸陰了起來,似乎要下雨了,用花崗巖與石板砌成的堅固神殿內部地形復雜,沒有阿爾弗雷德的帶領甚至難以短時間辨認方向。
打開自己的房間門,阿爾弗雷德的私人寢室內有床鋪、衣柜、祈禱墊、幾張書桌、一張待客用的長桌和幾把長椅,除此之外只剩下用來放鎧甲的衣架與燭臺了。
“請坐,好朋友,你來找我一定是有什么特別的事對吧?”阿爾弗雷德大大咧咧地請萊恩一行人坐下,他開門見山,毫不拖泥帶水。
“沒錯,阿福,我這里來找你,是因為有件事需要你的幫助。”
“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