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天之前的怒潮城。
主力大軍遠征乾京,整個怒潮城的守衛就落在了杰克唐,海拉公主等人的手中。盡管沈浪說過,浮屠山在黑色城堡的主力海軍未必會北上進攻怒潮城,但是骷髏黨艦隊還是處于絕對的戰備狀態。
這幾個月時間內,怒潮城所有的兵工廠瘋狂地連軸轉,恨不得把所有的生產力全部爆發出來。也就是在這兩三個月時間內,又生產出了三艘超級空中堡壘,不過并沒有運往前線,而是用來防守怒潮城的空中防區。
生產出來的噩夢石步槍,二十具小型龍之力,也全部用來防御怒潮城。
此時整個怒潮城有十萬新軍,加上吳楚越三國前來受訓的新軍,大約總數在二十萬左右。
雖然頂級無數的數量并不多,但也勉強算得上是固若金湯了。
矜君和蘇難都不在,整個怒潮城的文武重擔全部落入了索玄、南宮敖、金卓等人的肩上。
幸好,越國尚書臺宰相張翀,楚國樞密使李玄奇,吳國樞密副使等人已經帶領各國的骨干官員進入怒潮城,開始了輪值生涯,要不然怒潮城人數不多的尚書臺和樞密院非要累瘋了不可。
之前有一個人,拼了命想要減肥,結果失敗了,不管他吃得再少,不管他鍛煉得再幸苦,到了一百八十斤后就幾乎再也減不下來了。
那個人就是偉大的家金木聰,現在人家已經瘦下來了,而且還變成帥哥了。
但…還是單身。
這次可不是沒有人看不上他,金木聰可是未來公爵繼承人,而且變瘦了也變帥了。
最關鍵是他的身份也變了,大乾帝國秘書郎中,官職是一點都不高的,但是位置要害啊,用現代的話說他可是大乾帝國尚書臺的大秘,吳太子,楚太子也是這個職位。
想要嫁給金木聰的貴族千金不要太多,甚至楚王和吳王都想要把女兒嫁給他,當然了,這兩位大王的女兒最大的年齡才十八歲,但完全可以嫁人了。
金木聰之所以保持單身,不是對祝檸余情未了,而是太…太忙了。
而且他發現年紀變大了之后,變帥了之后,竟然渴望起愛情來了,不愿意隨隨便便茍合。
當然,在這個世界,在這個年代想要渴望自由戀愛是荒謬的,尤其是像金氏這樣的頂級貴族,實在是因為…金卓公爵太忙了,而蘇佩佩夫人也很忙,關鍵她覺得自己的兒子還能年輕。
好吧,其實是因為她內心有一個念頭,想要和沈浪親上加親,她得知沈浪在炎京還有一個妹妹,也就是姬寧小公主。
金木聰埋頭奮筆疾書,當然不是在碼字,而是在辦公務,他桌子上起碼有超過幾百份文件等待著他看。至于寫作的夢想,在四年前回到怒潮城就已經灰飛煙滅了。
他現在一天工作十七個小時,幾乎完全不知道外面的白天黑夜。
而就在此時!
忽然,天上響起了一陣刺耳的警報聲。
敵襲,敵襲!
金木聰面孔一顫,這個警報聲是從空中傳來的,人數不多,但又不是龍之悔,類型和上次左辭到來差不多。
現在怒潮城所有的高層都能輕而易舉聽出警報類型。
片刻之后,空中傳來了一道聲音。
“金卓公爵,索玄大人,張翀大人,海拉公主…”
這個聲音不大,但是卻可以響徹每一個角落。
金木聰離開座位,來到窗外。
然后,只見到里面辦公室的門打開了,金卓公爵,索玄大人等人全部走了出來。
來到城堡之外,頓時見到空中一道黑影漂浮,三艘超級空中堡壘拼命地追過去。
無數的上古巨型強弩,上古巨型戰弩,噩夢石防空機槍,等等都已經全部戒備。
然而下一瞬間!
那個人影直接從上古禿鷲一躍而下,那可是幾千米的高空啊。
自由落地之后,他竟然仿佛紙鳶一般,輕飄飄地落在地面上,落在怒潮城的大城堡處。
轉眼之間,幾百名武士將他團團包圍,其中包括十幾名宗師級強者。
金卓公爵出列躬身道:“任宗主,有何見教?”
沒錯,來的人就是浮屠山之主。
任宗主道:“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我和大乾帝國還是姻親吧,沈浪陛下是我的女婿對嗎?你們這是待客之道嗎?”
金卓和索玄,還有海拉對視一眼,然后揮了揮手。
幾百名武士全部退開,因為包圍任宗主沒有任何意義,對方的武功太強太強了,甚至強大到超過了怒潮城的認知,當時左辭來怒潮城無人能擋,今日任宗主來了也是一樣的。
金卓公爵道:“任宗主,請!”
任宗主拱手道:“金卓公爵,諸位大人,請!”
接下來,怒潮城的幾個大人物,用極高的禮儀,迎接任宗主進入怒潮城大城堡之內,并且放下手中無比繁忙的公務進行陪同,而且還舉辦了不奢華,但是非常隆重的宴會。
“非常抱歉,原本應該請寧元憲陛下前來作陪,但是時間太緊迫了。”金卓伯爵道:“所以不能對任宗主進行對等接待,慚愧之至。”
對等接待?金卓這話的意思就是把浮屠山之主當作和吳楚越三國之王平級了。
“這個規格,我已經非常滿意了。”任宗主道,他端起酒杯朝著張翀和李玄奇道:“張相,李太師,你們是楚國和越國的擎天玉柱,怎么會出現在怒潮城內呢?”
張翀微微彎腰道:“越國尚書臺和樞密院,都要派出相關官員前來怒潮城輪值,這段時間輪到我來了。”
李玄奇道:“我也是如此,幾年之前有幸見過任宗主,如今一見,容顏不改,風姿依舊,真是讓人艷羨。”
任宗主道:“不敢這么說,不敢這么說,我和李玄奇大人一般年歲,也已經老了。”
接下來,雙方又進行了一番寒暄。
金卓公爵道:“對了任宗主,您這次來可有什么要事嗎?如果有要事,我可以立刻派人去乾京稟報陛下。”
任宗主道:“乾京此時應該大戰正酣吧。”(這是三天之前的事情,所以當時怒潮城大軍剛剛兵臨城下)。
金卓公爵道:“我相信很快,就能結束這一場戰事了,我大乾帝國應該能夠順利收復乾京。那邊的戰事雖然重要,但任宗主的事情也同樣重要,請講。”
任宗主道:“倒是也沒有別的事情,我女兒和沈浪陛下訂婚也差不多十個多月了,她從來都沒有離開過我身邊這么久,所以煞是想念啊,這次來就是想要帶女兒回去小住幾天,請問可以嗎?需要去乾京稟報沈浪陛下嗎?”
金卓和索玄、張翀等人對視一眼,然后笑道:“任宗主說笑了,父母想念女兒乃是天經地義,嫁出去的女兒還經常能夠回娘家呢,當然可以。”
任宗主道:“不需要稟報沈浪陛下?”
金卓公爵道:“不需要,這件事情我就能做主,任宗主隨時可以帶著令愛回去。”
任宗主道:“那就太多謝了。”
接下來,雙方誰也不談這件事情,對乾京那邊的戰事更加是半個字不提,就只是聊一些無關的話題,氣氛相當之好,就仿佛雙方完全不是敵人,而是真正的姻親一般。
差不多一個時辰后,酒宴結束。
海拉道:“任宗主,您這就要去看女兒嗎?”
任宗主笑道:“方便嗎?”
海拉道:“當然方便,請跟我來。”
然后,海拉帶著任宗主不斷深入怒潮城地下室。
來到一扇門前,海拉上前扭動噩夢石開關,開啟了這扇門,然后道:“任宗主,您的女兒就在里面。”
任宗主推門,走了進去。
然后見到了任盈盈,頓時陷入了無比的詫異。
任盈盈變化竟然這么大?她,她還是人類嗎?
自從進入龍盒之內,任盈盈每一天都在蛻變,面孔在改變,身體在改變。
最最明顯的就是背上的骨刺,三個月前還僅僅只有一兩寸而已,而現在直接有半尺了。
還有她的眼瞳也發生了變化,完全不似人類的眼睛,非常深邃,神秘,甚至可怕。
還有她身上的能量氣息,強大得讓人顫栗。
不過,她從頭到尾都沒有醒過來,一直都在沉睡,但是生命力卻非常旺盛,甚至是強悍。
而且大約一個月前,她的蛻變陷入了暫停。
因為她的蛻變,上古龍盒的能量終究還是消耗干凈了,曾經加過一次龍血髓,可見她的身體究竟吞噬了多少能量。
而且之前每一天她都在在上古龍盒里面呆上兩個時辰,否則生機會飛快地凋零。
但是一個多月前,這種狀況也停止了,就算把她放在龍盒里面,她也沒有繼續變化,而且也沒有消耗龍盒的能量,仿佛她的蛻變進入了某種瓶頸期。
任宗主望著任盈盈的面孔,尤其是她背上的骨刺,他的目光陷入了一種迷離和狂熱。
而就在此時,外面的海拉公主道:“任宗主,任盈盈公主始終昏迷不行,所以需要我為您準備一個小型轎子嗎?讓她可以乘坐在里面,返回浮屠山。”
任宗主道:“當然,謝謝海拉公主。”
片刻之后,海拉抬進來了一個富麗堂皇的小轎子。
其實就是一個箱子,只不過為了任盈盈的尊嚴,所以打造成為轎子的外形。
“需要我將她放入轎子之內嗎?”海拉問道。
“當然,謝謝。”任宗主道。
海拉抱起任盈盈,放進了那個小轎子之內。
接著,兩個亞馬遜女戰士進來,帶著這個轎子走了出去,來到了怒潮城大城堡的平臺之上。
任宗主拱手道:“諸位大人,多謝款待,那么任某告辭了。”
“再見。”
“再見。”
任宗主抬著小餃子,輕輕躍上了上古禿鷲的背,振翅高飛,轉眼之間就消失得無影無蹤,朝著浮屠山的方向飛去。
金卓公爵仰天望了好一會兒,嘆息道:“繼續回去辦公吧。”
為何會這樣?怒潮城就任由任宗主帶走了任盈盈,金卓公爵有這個權限嗎?
當然沒有!
這是沈浪授權的,楚贏邊境大戰結束之后,他就傳令給怒潮城,一旦任宗主出現在怒潮城上空,千萬不要有任何敵對行為,就算他要帶走任盈盈公主,也任由他帶走,不要阻攔,更不要武力阻攔。
結果任宗主竟然真的來了!
帶走任盈盈之后,任宗主并沒有直接飛往浮屠山,而是朝著乾京的方向飛去。
然而…距離乾京還有幾千里的時候,他收到了浮屠山上古禿鷲斥候的匯報。
“宗主,贏廣死了,他抓的那個沈浪是假的。”這話一出,任宗主瞬間失聲,幾乎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贏廣…死了?這,這怎么可能?
贏廣的如果有多強,任宗主是完全知道的,也就是比他稍稍差一點點而已。
可以說怒潮城這邊,沒有半個人是他的對手。當然乾京俘虜那個沈浪是假的這個消息也很震撼,但比起贏廣死了,就完全算不得什么了。
當然任宗主知道,贏廣這段時間內有一種詭異的變化,仿佛變得神經質了,但是依舊很強大啊,竟然死了?
沈浪是用什么手段殺死他的啊?
那個浮屠山斥候道:“沈浪給贏廣陛下的那顆龍蛋是假的,就是那顆龍蛋害死了贏廣,他的整個上半身都腐爛了,而且冒著綠光,就算在黑夜中竟然也清晰可見,如同綠色燈火一般。而且臨死之前,他完全極盡瘋癲。”
任宗主道:“他,他是自己死的,不是被人斬下頭顱,也不是被人攻擊?”
浮屠山斥候道:“對,最后他還在發瘋,幻想著自己將沈浪碎尸萬段,然后直接就倒下,徹底死了!”
任宗主閉上了眼睛,渾身都在顫抖。
贏廣啊,不管再怎么說,不管他再怎么野心勃勃,再怎么貪婪私心,都是他三十年的伙伴啊,而且他也是任氏子弟,竟然就…這么死了?
任氏家族,好不容易出了兩個天下絕頂的人物,現在死了一個!
簡直讓人心緒萬千!
還有,那個龍蛋竟然是假的,果然是假的!
比起贏廣,任宗主對這顆龍蛋的態度則要冷靜得多了,他曾經無數次想過,贏無冥為何會得到這顆龍蛋?
但是他也多次見到這顆龍蛋的奇跡,不但會發光,而且還能看到里面的龍胚胎,甚至還會動,而且釋放出來的能量氣息無比強大,甚至讓人惶恐敬畏。
實在是太真了啊,簡直比真的還要真。當然還有一點,任宗主也渴望這顆龍蛋是真的。
但是在他內心深處,卻覺得里面有鬼。
結果,真的有鬼。
然后,任宗主就親自寫了一封密信,遞給那個斥候道:“你去交給吳絕,然后讓吳絕轉交給任天嘯。”
“是!”那個斥候帶著任宗主的密信飛走了。
而任宗主立刻改變了行程,原本打算去乾京的,但是現在直接返回浮屠山。
等任天嘯帶著浮屠山的特種武士,地獄軍團全部撤退之后,沈浪帶領怒潮城五萬大軍進駐乾京之內。
然后城內的二十萬大軍,整整齊齊跪了下來,無聲無息!他們早就失去了所有的斗志,在贏廣死的那一刻起,他們就幾乎要投降了。
但是他們畢竟效忠贏廣很久,所以讓他們此時高呼沈浪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他們也喊不出來,就只是靜靜地跪在地上,一動不動。
一切還算順利,雖然不算是不費一槍一彈,但是從頭到尾也只是示威性地發射了一輪小型龍之力而已,也只是把城墻打出了一些豁口,整個乾京至少沒有受到多少傷害。
沈浪緩緩步入其中,然后直接朝著大乾王宮走去。
而整個過程中,乾京的家家戶戶依舊緊閉房門,無聲無息。
沒有抗拒,也沒有歡迎,而是無比復雜透過門縫看沈浪。
贏廣之死,不但徹底震撼了大贏王國所有軍隊,還震撼了乾京萬民。
真的完全沒有想到啊,贏廣何等強大?而且是一個卑鄙狠毒之人,這個世界上一句話說得好,禍害萬萬年。
而贏廣也算是一個禍害了吧,而且還是一個強大得讓人窒息的禍害,看上去除了大炎帝國皇帝之外,應該毫無對手的啊,為何這么突然就死了。
沈浪陛下竟然這么輕而易舉,又這么處心積慮地殺死了贏廣陛下?
手無縛雞之力的他,之前殺死了贏無冥,現在又殺死了贏廣?這…這也太匪夷所思了,難道他是更大的禍害?
但是,乾京無戰事,他們最最擔心的事情沒有發生。
沈浪的面孔卻有些冷,因為他對乾京萬民非常不滿。
你們這些人或許還充滿了期待?想著這是大乾帝國的帝都,就算城頭變幻大王旗,你們也依舊是頭等公民?我非但不會動你們,反而還要收買人心?還要加倍對你們好?
不要做這個白日夢,接下來我一定會折騰你們的,你們讓我一年不痛快,我就讓你們十年,二十年不痛快。
在幾萬大軍的保衛下,沈浪緩緩步入了大乾王宮之內!
抵抗?不存在的!
大乾王宮的門,早早就已經開啟了,里面的人密密麻麻跪滿了一地。
沈浪仰頭望著宮門,這是他第二次進入大乾宮了,但感覺還是有點不一樣的。
上一次,完全是以客人的身份,而這一次,完全是主人的身份。
不過,他依舊沒有表現出來特別激動。
贏廣死的時候,沈浪是稍稍激動的,因為距離他天下無仇的目標又近了一步。但是奪回大乾宮,感覺就一般般了。
他不激動,但他身后的臣子們就已經激動得差點熱淚盈眶了。
大乾帝宮啊,幾百年都屬于姜氏家族,這三十年落入亂臣賊子手中,如今終于再一次回到姜氏手中了。
沈浪陛下的事業,進入了偉大的時刻。
只有奪回了乾京,奪回了大乾宮的陛下,才是真正的大乾帝主。
此時,他們心中真的恨不得一陣又一陣高呼,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奪回了乾京之后,新乾王國的其他行省應該不會有什么抵抗,很快整個新乾王國都會徹底落入沈浪的手中。
大乾帝國的版圖,就會擴張一百五十萬平方公里,甚至還不止。
因為羌國也是贏氏的附屬,如今贏氏覆滅,奪回羌國也只是時間問題而已,加上羌國,加上大南王國,吳,楚,越,乾,大乾帝國的總版圖會超過四百五十萬平方公里。
這才是一個強大帝國應有的版圖啊。
整個東方世界,如果加上北戎和沙蠻族,總共超過一千六百多萬平方公里,不算北戎的話,只有一千四百萬平方公里,沈浪的大乾帝國已經占了三分之一,這是何等基業?如何不讓大乾帝國的臣子們激動萬分?
“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忽然,王宮里面傳來了一陣陣高呼,聲音震天,把矜君等人都嚇了一跳。
這是干啥呢?我們都還沒有高呼,你們這些亂臣賊子反而呼上了。
沈浪抬頭一看,發現大乾王宮里面,密密麻麻跪了一地。
文官這邊由原大贏王國尚書臺宰相趙琳帶頭,而武將那邊則由樞密院副使蘭末帶頭,文武百官上千人,還有幾千名宦官,幾千名宮女,加起來足足萬人,全部跪伏在地上高呼:“沈浪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然后,所有人靜靜無聲地趴在地上,一動不動。
沈浪心中冷笑,你們這群人投降的真夠快,真夠徹底的啊,竟然一個不落?
就沒有一個人為贏氏家族效死?
還有那個宰相趙琳,十個月多前,你不是囂張得很吧,直接扒了身上的官袍,摘掉了頭頂的官帽,號稱什么你乾國的官我不做了,然后換上了大贏王國的官袍,高呼贏廣萬歲萬歲萬萬歲的?
這一關注不要緊,沈浪發現他們身上的官袍,還有官帽,都全部換了。之前是大贏王國的官袍和帽子,而現在竟然清一色換上了大乾帝國的官袍和帽子。
靠?這才不到一天時間,你們就準備好了?哪里找來的裁縫啊?
還有王宮上的旗幟,也完全變了,之前大贏王國的黑底黃龍旗早就被燒了,換上了大乾帝國的黃金龍旗,
牛逼,牛逼,你們的動作真快。
你們這么快投降,沒有心理壓力的嗎?
仿佛感受到了沈浪的目光,原新乾王國宰相趙琳拼命叩首道:“陛下,臣有罪,臣有罪,罪該萬死啊,十個月前竟然冒犯了陛下,真好悔,臣好痛啊…”
接著,這位尚書臺宰相一直磕頭,一直磕頭,很快額頭鮮血淋漓,慘不忍睹。
緊接著,樞密院副使蘭末膝行出來,叩首道:“陛下,臣也有錯,臣也有錯。十個月前,陳的叔叔蘭士出面沖撞了陛下,但罪臣作為他的侄子,竟然絲毫沒有阻止,臣也罪該萬死,罪該萬死啊,從今日起,臣和蘭士狗賊勢不兩立,劃清界限。”
原來大贏王國樞密使蘭士,已經被凌遲了,來到乾京的時候,挨了最后一刀死了,所有人都看得清清楚楚。
而現在作為他最親密的侄子蘭末,迫不及待地劃清界限了。
而蘭末這話一出,尚書臺宰相趙琳頓時怒了,蘭末你什么意思?什么意思?你這是把所有降臣分為三六九等嗎?之前出言沖撞過沈浪陛下的,被你列為不可饒恕之臣?
當時蘭士出言沖撞沈浪,結果被凌遲了。那現在是不是說我趙琳,也要被凌遲啊?
但趙琳此時絲毫不敢分辨,就只是拼命磕頭,血流如注,幾乎沒有人樣了。
“臣有罪,臣有罪,臣罪該萬死!”
沈浪望著趙琳,又望著蘭末,心中陷入了冷笑。
足足好一會兒,沈浪道:“來人,將蘭末拉下去,凌遲處死!”
這話一出,樞密院副使蘭末頓時癱倒在地,尖叫道:“陛下饒命啊,陛下饒命啊,那天我沒有沖撞過陛下啊,是趙琳沖撞了您,我沒有啊,我沒有啊…”
片刻后,蘭末直接被拖了下去,他也是宗師級強者,但此時完全沒有一點點要掙扎抵抗的意思,就只是拼命地哀嚎求饒。
唰唰唰幾劍,此人的全身的筋脈都被切斷了,變成了廢人,接下來祝堯又有活干了,又要凌遲一個人。
而此時,尚書臺宰相趙琳終于承受不了這個恐懼,直接昏厥過去,拼命在地上抽搐。
沈浪看也不看,直接朝著大乾宮殿內走去。
上萬名大贏王國的降臣,完全跪伏在地上一動不動,拼命高呼:“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一遍又一遍高呼,最后竟然帶上了哭聲。
“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尚書臺首相趙琳醒過來之后,又趕緊跪伏在地上,滿頭滿臉的血也不敢擦拭一下,依舊跟著上萬人齊聲高呼:“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喊到最后,這上萬人竟然全部泣不成聲。
是因為痛苦難過嗎?是因為激動嗎?全部都不是。
這是一種非常非常復雜的情感,復雜到沈浪沒有經歷過,甚至無法體會。
進入大殿之后,矜君,寧岐等所有人,整整齊齊跪下叩首道:“臣恭賀陛下,奪回祖宗江山,開創萬世不朽之功業。”
然后,幾百名隨行的大乾帝國臣子,全部跪在地上,他們的聲音也是顫抖的,甚至帶著哭泣。
對于他們來說,入主乾京的意義實在太重大了。
沈浪道:“矜兄,你覺得跪在外面的那些人怎么辦?要不要全部殺掉?”
這話一出,所有人都嚇了一跳,矜君腦子飛快阻止語言。
而寧岐膝行上來,跪伏在地上道:“陛下,陛下,請您三思,請您想想臣啊!臣當年何等狂狷,無數次冒險了陛下,無數次和陛下為敵。但是陛下一次又一次給臣機會,所以才有如今跪在陛下您面前的我。我們這些犯錯的臣子,就如同不懂事的孩童,陛下可以打,可以罵,但請萬萬給我們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啊。”
“陛下,我寧岐之忠誠在陛下陣營中,完全算不得什么,甚至排不進前一萬,前十萬。”寧岐叩首道:“但是,只要陛下一聲令下,臣哪怕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臣時時刻刻都愿意為陛下而死。連臣這樣的頑劣不堪之徒都可以調教改正,請萬萬給乾國那些罪臣一些機會。那些曾經背叛過姜氏,犯過罪行的人,全部嚴懲,該殺的殺,該廢的廢,該送去做苦役的做苦役,但整個乾國真的就沒有改造余地的臣子了嗎?未來兩年后,這群人會不會為陛下粉身碎骨,為您去死?我相信是有的,請陛下三思!”
“雷霆雨露,俱是君恩,殺肯定是要殺一批的。”矜君道:“但是,臣覺得也要給這群人改過自新的機會。當然,一切都由陛下乾綱獨斷,臣完全服從!”
而就在此時,外面響起了雪隱的聲音。
“陛下,浮屠山使者吳絕求見!”
吳絕,浮屠山任宗主的心腹,沈浪那個所謂的義兄?
他這么快就來了?他想要做什么?
“讓他進來!”沈浪道。
片刻后,浮屠山吳絕走了進來,一絲不茍跪下,叩首道:“臣吳絕,參見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