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浪望著寧政良久,雖然現在他披頭散發,但真的幾乎沒有什么改變,甚至眼神和兩年多前都沒有多少變化,還是那么透澈堅毅,只不過變得深邃了一些,過去兩年非人的待遇,都絲毫沒有動搖他的意志,這大概是百年以來最好的越王了。
不過沈浪還是非常尷尬的,之前他扶持寧政,雖然沒有任何君臣之意,但沈浪好歹還擔任過寧政長平侯爵府長史,也算是寧政的屬官,而現在一下子就變成了他的君主。
沈浪本能地想說他才不想做什么狗屁人皇,但想了想還是作罷,這樣說大概會讓寧政傷心的。
“王兄,你要總這樣的話,以后就不好見面了。”沈浪苦笑道。
寧政起身,彎腰站在一側,禮儀一絲不茍。
沈浪來到卞逍的面前,拿起他的雙手,用X光眼查看他的筋脈,還有雙腿筋脈。
卞逍是宗師級強者,所以被抓捕之后被廢掉筋脈,幸好時間還不長,不像是蘭逍大宗師筋脈廢了好幾年再接就困難了。
“您這筋脈我能接上,大概用一兩年時間武功也能恢復。”沈浪道:“我會盡快安排手術的。”
卞逍叩首道:“臣謝主隆恩。”
其實卞逍是真的冤枉,他和沈浪幾乎沒有正面接觸過,兩人唯一的接觸可能就是在金山島之爭上,當時卞逍公爵地位崇高無比,而沈浪只是一個小贅婿。結果他也被沈浪牽連了,從位極人臣變得一無所有,舉族下獄。
當然,祝氏家族不是沒有給過他機會,只要他愿意投降,兵權保不住,但爵位還是能保住的。但卞逍這個人何等強硬,怎肯投降?所以他的十萬大軍被祝紅雪的血魂軍擊敗了,艷州也丟了。
沈浪再來到張翀的面前,道:“春華在怒潮城,做得非常出色,等我救出您之后,便迎娶她入門。不過恐怕只會有一個很小的儀式,而且婚書上只能用姜浪的名字。”
張翀微微一顫,然后跪地叩首道:“臣惶恐,臣謝主隆恩。”
他還真是感慨萬千,沒有想到光宗耀祖的使命真的落在女兒的身上了?
沈浪目光剛剛落在寧啟王叔的臉上,對方露出了復雜的目光。
之前幾年時間內,寧啟王叔對沈浪都沒有什么好感,也不知道訓斥過多少次。而且他之所以下獄不是因為支持沈浪,甚至也不是因為反對大炎帝國,而是因為支持寧元憲和寧政。
但是現在已經到了必須站隊的時候了,大炎帝國對越國所做的一切太不榮譽了,甚至是太丑陋了。整個東方世界要么姓姬,要么姓姜。如今撥亂反正,越國唯有效忠姜氏王朝。
“臣寧啟,參見陛下!”王叔寧啟下跪叩首。
“臣寧綱參見陛下。”王叔寧綱下跪叩首。
緊接著,在場幾百人都整整齊齊跪下叩首。
“臣等參見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這些人都被號稱為沈浪余孽,哪怕這里面很多人壓根就沒有支持過沈浪,僅僅只是支持寧元憲和寧政而已。
片刻后,超過千人整整齊齊跪下,叩首:“臣等參見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整個朝堂涇渭分明,所有心向姜氏的人整整齊齊跪下,所有心向大炎帝國的官員筆直站立。
別說投機,至少在這個時候沒有人投機。
因為所有人都是用自己的生命在站隊,天越城大決戰沈浪是贏了,但是天涯海閣還在越國境內了,他們的勢力幾乎毫發未損,更別說大炎帝國還如日中天,強大到讓人絕望。
所以今天所有向沈浪下跪效忠之人,明日可能就會成為大炎帝國的刀下之鬼。
沈浪緩緩走回到臺階之上,而不管他走到哪里,都有超過六個大宗師級強者緊緊跟隨。
他目光望向了寧岐,對方一顫,顯得非常掙扎。
從頭到尾寧岐都沒有效忠過沈浪,他甚至沒有任何勇氣抵抗大炎帝國,他只不過是堅守了自己的底線,不愿意親手殺寧元憲和寧政。
從他個人的角度,哪怕一直到現在他都不愿意站在沈浪這一邊,因為大炎帝國太強大了,天涯海閣太強大了,站在沈浪這邊就意味著未來的滅頂之災。
但這個世界上很多時候都是迫不得已的,當他不愿意殺寧政的時候,就已經被迫要站隊了。
有些時候有灰色地帶,但有些時候卻是非黑即白的。
整個東方世界,你要么站在姜氏這邊,要么站在姬氏這邊。
從情感上,寧岐向往姜氏,姬氏做的一切太丑陋了。但從理智上,站在姜氏這邊真的亡族滅種的。
但現在寧岐真的別無選擇了,他再也無法站在中間了。
長長嘆息一聲,寧岐朝著沈浪跪下,叩首道:“臣寧岐,參見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沈浪道:“三殿下,你曾經是一個非常了不起之人,擁有最敏銳的目光,擁有最狠辣果決的手段和權術,然而這兩年多時間你失去了方向。然而我希望接下來你能夠重新找到方向,找到曾經的那個自我。”
寧岐叩首:“臣慚愧,但愿不辜負陛下期望。”
沈浪道:“我真的期待三殿下能夠成為越國的無敵統帥。”
寧岐叩首在地,一動不動。
接下來,沈浪目光望向了寧翼。
對方立刻跪下,不斷叩首道:“臣參見陛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寧翼還是那個寧翼,其實當他還是越國太子的時候不是這樣的,是充滿精致、優越和驕傲的,而且權術上也不差。
某種程度上,寧元憲的幾個兒子沒有一個草包,真正絕頂出色的或許只有寧岐和寧政,但不管是寧禛、寧景、寧翼、甚至是寧紹,都算是出色之才。
寧翼的墮落是因為祝氏,在很長時間內寧翼更像是祝是圈養的寵物,完全沒有經歷過任何風浪,直接就把他扔到了南毆國這個慘烈的戰場。貪生怕死的寧翼一旦跪下來,整個精神和脊梁就徹底被閹割了,再也站不起來了,只能不斷墮落下去。
在很長時間,寧翼都是沈浪最重要的一個敵人,但兩個人見面的時候也很少,因為那段時間寧翼都是高高在上的越國太子,并不是很把沈浪放在眼里。等到他把沈浪放在眼里的時候,很快就被沈浪一巴掌拍得半死了。
寧翼犯下了很多罪行,甚至是不可饒恕的,比如他曾經很長時間都想要奪走金木蘭,他折磨過寧元憲,折磨過寧政。
但是禽獸也分有級別,寧紹當時想要弒殺寧元憲的時候,寧翼也驚呆了,不愿意出手。
沈浪望著寧翼,久久沒有說話。
寧翼不斷顫抖,拼命磕頭哭泣道:“臣參見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沈浪陛下,臣錯了,臣錯了,千萬別殺我,別殺我。”
“臣不想死,不想死…”
一開始還只是小哭,之后索性嚎啕大哭,直接癱倒在地上。
沈浪望著寧翼,內心真的陷入了為難。他本來想要把寧翼交給寧政處置,因為寧政才是越王。
但想過之后,他不能這樣做,寧翼畢竟是寧政的兄長,畢竟是寧元憲的兒子,難道要讓寧政殺兄?讓寧元憲殺子嗎?
寧政做不出來,此時的寧元憲也做不出來的,所以這件事情還是要他來做。
寧翼折磨寧政,某種程度罪不至死,但是作為兒子他折磨父親寧元憲,必死無疑了。
很快沈浪有了決定,名義上對寧翼進行流放,流放到東邊荒島上,然后在這個島上將他秘密處決,埋骨在荒島之外。
沈浪道:“寧翼不忠不孝,流放萬里,終身不得返回越國。”
這話一出,寧翼拼命磕頭,大哭道:“臣謝主隆恩,謝主隆恩。”
沈浪目光落在寧蘿長公主的臉上,再一次感嘆造化弄人。
他和寧蘿公主明明可以成為最好的盟友的,甚至他還救過寧蘿公主的性命。
結果因為矜君的王后對寧蘿毀容,使得寧蘿內心扭曲,痛恨一切,包括矜君和沈浪。
其實,她作惡不多,至少她沒有折磨過寧政,也沒有折磨過寧元憲。
但是在幾個月前,她殺了五百多人。這五百人號稱是沈浪余孽,但卻是無辜的。他們原本可以不死的,因為沈浪已經和祝氏家族談好了。
結果寧紹這個瘋子不愿意丟了顏面,拖延了幾分鐘下旨,而寧蘿公主內心扭曲,迫不及待殺人滿足自己的毀滅欲望。
所以,她也必死無疑了。
“沈浪,要殺要剮,悉聽尊便。”寧蘿長公主站著站著一動不動,桀驁不馴地望著沈浪,發出一陣陣冷笑。
“拿下!”
隨著沈浪一聲令下,幾名亞馬遜女戰士上前,給寧蘿公主戴上鐐銬,直接從宮殿帶走了。
剛才就是不愿意見到這一幕,寧元憲才走的。有些事情一定要發生,但至少他可以不看。
最后沈浪目光落在了越王寧紹的身上,終于輪到這個人了。
老實講沈浪還真的從來沒有見過這種人,如此之扭曲瘋狂。說他聰明吧,確實是聰明之極。說他愚蠢吧,簡直顛覆認知。
但毫無疑問,這是世界上最自私貪婪之人,他的無情超過世界上任何人,不管對自己的父母,還是妻子兒女,他都不太在乎,所有的一切都為了自己的痛快。
弒殺父王寧元憲,他沒有壓力,殺弟弟寧政,也更是毫不在乎。在做越王這兩年時間,不知道有多少無辜少女埋骨于他的院子之外。
這是一個惡人,一個徹頭徹尾的惡人,一個壞到全身上下都流膿的人,一個已經不配為人,禽獸不如之人。
沈浪朝著寧紹一笑。
越王寧紹也一笑,并且豎起了一根大拇指道:“沈浪,你厲害,連祝紅雪的血魂軍都被你滅了,你實在厲害,我真是做夢都想不到。”
“好說,好說…”沈浪道。
寧紹道:“愿賭服輸這種事情,我懂,我懂!”
接著,他摘下了頭頂的王冠,脫下了全新的王袍,道:“越國王位原本是屬于寧政的,現在還給寧政了。”
沈浪道:“你這越王本就名不正言不順,算不得數的。”
接著,沈浪道:“來人啊,送上來。”
幾個武士上前,捧著全新的王袍,王冠。
“送到越王面前。”沈浪道:“黎恩公公,這個差事就交給您了。”
“是,陛下。”
黎恩公公上前,拼命控制著自己顫抖的雙手,因為他的筋脈也被切斷了。
原本是需要沐浴更衣的,但也不比在意這許多了,黎恩帶著幾個宦官上前,稍稍給寧政洗了一下頭發,然后換上了新的王袍。
接著,寧政走到臺階之前跪下。
沈浪拿過冠冕,為寧政戴上。
這應該是最簡單的加冕禮了,但也是最正式的。
這代表著從此之后,越王是受大乾帝國加冕,越國效忠的是大乾王朝。
“諸位,拜見你們的越王吧。”沈浪緩緩道。
頓時,大殿之內上千人整整齊齊跪下,叩首道:“參見越王陛下。”
時隔兩年半之后,越國的王位終于回到了寧政的頭上。
寧政沒有落座,而是依舊站著道:“昭告天下,從今以后我越國不再效忠大炎帝國,效忠的是大乾帝主陛下。”
滿朝上前臣子,再一次叩首道:“臣等遵旨。”
寧政繼續道:“下昭,撤銷內閣,恢復尚書臺,罷免祝弘主任何職務,寧綱為尚書臺第一相,張翀為尚書臺第二相,王承惆為尚書臺第三相。”
三位大臣出列,叩首道:“臣遵旨。”
寧政道:“罷免寧裕、祝戎、張召在樞密院所有職位,冊封卞逍公爵為樞密使,寧啟王叔為樞密院第一副使,寧岐公爵為的樞密院第二副使。”
三人出列,下跪叩首道:“臣遵旨。
種堯和種鄂雖然投降了沈浪,但此時依舊是越臣,而且沒有立功,不能得高位。
事實上就連寧岐也不應該成為樞密院副使,因為他更是寸功未立,雖然說沒有犯下致命錯誤,可長期以來的立場確實不夠清晰。
但是兩年半前他可是做個片刻的越王,關鍵時刻他寧可舍棄王位,也不愿意對寧元憲和寧政下手,這兩年時間來也努力保護這些所謂的沈浪余孽,最關鍵是不管是沈浪還是寧政,都渴望寧岐能夠恢復之前的銳利。
“寧禛、寧景。”
隨著寧政的召喚,四王子寧禛、六王子寧景出列。
這兩個人曾經都是太子一系,尤其是寧景更是如同小丑一般,蘇氏得勢的時候,他張牙舞爪。蘇氏覆滅之后,他惶惶不可終日,拼命去巴結太子。太子完蛋后,他有上躥下跳去巴結三王子寧岐。
但是沈浪身份揭露,越國朝堂劇變的時候,這兩個人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震動,沒有繼續活躍,而是徹底隱藏起來。
寧紹繼位的之后,也曾經讓他們出來效命,但這二人依舊閉門不出,沒有助紂為虐。
當然他們這樣做并非是因為效忠沈浪,這兩個人從來都沈浪都沒有什么好感,只不過在關鍵時刻,他們還是堅守了自己的底線,不愿意為了權勢,去做出禽獸之舉。
寧政道:“家國,家國,雖說我寧氏不能家國不分,更不好家天下。但越國殘破,作為寧氏子弟,你們也要承擔起應有的責任,開始學習著為國分憂,為大乾王朝盡忠。”
“遵旨。”
“遵旨!”
寧政道:“那今天就暫時到此為止了。”
群臣再一次跪下,叩首道:“臣等遵旨。”
而與此同時,祝弘主、祝戎、張召等人紛紛摘下了官帽放在地上。
幾百名,幾千名官員全部摘下官帽。
他們也是在站隊,寧政已經說過,從此越國奉大乾王朝為正統,而這幾千人是不愿意效忠沈浪,依舊承認大炎帝國是正統。
整個朝堂立場無比清晰,跪下的全部是愿意效忠大乾王朝,站著的人全部效忠大炎帝國。
那么沈浪拿這幾千人怎么辦?全部殺掉?
不行的!
首先這些人都是越國之臣,就算是罪臣,那也是越國罪臣,需要交給越王處置。
其次,某種程度上已經要講究斗而不破了。
沈浪和贏氏家族,姬氏家族,浮屠山,天涯海閣已經不死不休。但是這天下諸國這些文武大臣卻沒有死仇,難道因為別人現在不效忠你就將他們殺得干干凈凈?那樣就成為天下獨夫了。
某種程度上要講究默契,之前沈浪流亡海外的時候,十幾萬人被捕,稱之為沈浪余孽。但除了被寧紹和寧蘿殺了幾百人之外,剩下大多數人都沒有死。
人家得意的時候沒有殺你的人,那你得意的時候,也不要大開殺戒。
當然了,那些犯下死罪的鷹犬,該殺還是要殺。
天越城決戰獲勝之后,沈浪已經要殺很多很多人了。如果朝堂之上所有站著不跪的人都要殺,那整個越國八成的豪門貴族,七成的士大夫家族全部要被殺空了。
“將這些人全部抓捕下獄,按罪處置。”寧政下令道。
“是!”寧岐道:“諸位大人,我此時手中還沒有多少軍隊,所以就不上鐐銬了,也請諸位自覺,不要讓我為難。”
沈浪笑道:“鐐銬還是有的,不多而已。”
所有人朝著地上望去,總共有幾百副鐐銬,都是之前寧政、張翀等幾百個所謂沈浪余孽首領戴來的。
沈浪拿起一副鐐銬,來到祝弘主的面前,笑道:“祝大人,你祝氏家族還算講規矩,所以我沈浪也講規矩,來,來,來,這副鐐銬我給您戴上。”
接下來,沈浪就把幾十斤的鐐銬給祝弘主戴上了,手鐐,腳鐐,甚至脖子上枷鎖都沒有放過。
沈浪又道:“寧岐公爵,祝戎的鐐銬你親自來戴。”
寧岐無奈,道:“臣遵旨。”
按照寧岐的想法,是多多少少要給一些體面的,但沈浪這位人皇陛下睚眥必報啊,最后一絲體面也不愿意給,他只能親自給祝戎也戴上鐐銬。
“還有寧裕大人,千萬不要落下了,也要戴上鐐銬。”沈浪道。
原來越國大宗正寧裕渾身一顫,面如死灰地被戴上了鐐銬。
接下來,原來越國朝堂上所有的高官全部被戴上了鐐銬,所有四品以上官員和貴族,一個不拉。
包括靖安伯伍召重,還有怒江郡太守唐允。
“伍召重伯爵,唐允伯爵,我們也算是故人了。”沈浪笑道:“但今日太忙了,所以沒有時間和兩位敘舊,但是不要緊,來日方長,來日方長,你們先去黑水臺監獄呆著,很快我就會來和你們親熱親熱的。”
這話一出,兩個人不由得色變。你都已經是人皇了,難道還要親自來折磨我們這兩個小人物嗎?你就這么記仇嗎?
沈浪目光冰冷,他不濫殺無辜,但該殺之人,他一個都不會放過的。
“寧岐,這兩千多個大人不要急著送到黑水臺監獄去,先游街一圈,讓整個國都的人看得清清楚楚,然后再關入監獄。”
“對了,祝弘主大人年紀大了,一開始可以讓他帶著鐐銬走路,等到走不動的時候,就讓他老人家上囚車,而且是那種頭露出來的囚車,一定要讓人看清楚祝弘主大人的面孔,明白嗎?”沈浪道。
寧岐再一次頭皮發麻,躬身道:“臣,遵旨。”
此時他慶幸,他終究還是越國的臣子,而不是大乾的直接臣子,否則接下來不知道要接多少荒誕的旨意。
而此時的祝弘主真的恨不得立刻撞死在朝堂之上,也免得接下來遭受無邊無際的恥辱。
八十幾歲了啊,為何沈浪最后一絲體面都不給他留下,還要讓他戴著鐐銬游街,還要承受奇恥大辱?
但是現在的祝弘主死都不敢死啊,不管什么恥辱他都要受著,這樣才能保護越國祝氏全族。
寧岐道:“諸位,請吧。”
超過兩千名官員,貴族如喪考妣地排隊走了出去,尤其前面幾百個高官貴族,全部帶著鐐銬,邁著恥辱而又沉重的步伐。
但這僅僅只是剛剛開始而已,接下來游街一圈,至少還要走五十里,要被幾十萬國都民眾看到他們淪為階下囚的一幕。
今天早上高高興興來上朝,本以為要見證沈浪之死,沒有想到下朝的時候也不用回家了,直接進入監獄,人世間的變化實在是太可怕了。
“哈哈哈哈…”寧紹道:“有趣,有趣,有趣。眼前這一幕我永遠都不會忘記的,過去這兩年所謂的越王生涯,對我來說真是如同過眼云煙一般。”
接著,他朝著沈浪一拱手道:“如此我便告辭了,從哪里來到哪里去,我回通天寺繼續做我的和尚,阿彌陀佛,善哉善哉,沈浪閣下,后會有期了。”
說罷,前越王寧紹雙手合十,直接朝著外面走去。
寧政沒有開口,因為寧紹的處置權要歸沈浪。
沈浪淡淡道:“來人,將禽獸寧紹拿下,當著越國萬民的面,千刀萬剮,凌遲處死!”
注:第一更送上,再一次低血糖,趕緊吃飯去,拜求大家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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