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著霍華德回到里海營總部,雖然知道這里還有不少九頭蛇的特工,不過浮士德的手下應該是已經全部撤離了,留下的多數都是佐拉或者其他幾個首領的人,倒是目前沒有什么威脅。
只要不是因為暴露身份破罐破摔,這些人目前都是忠心耿耿的SSR。
所有特工都是和自己的上線單線聯系,也就是說他們根本就不認識彼此。
就算暴露身份的人在死前高喊‘砍掉一個頭,長出兩個頭’也無濟于事,殺掉暴露的同伴,是為了自己更好的潛伏下去。
蘇明和霍華德走進總部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的場面,寬敞的地下大廳里有些亂糟糟的,到處都是交火之后的場景,至于地上死掉的尸體也沒來得及收斂,鬼知道他們究竟是哪邊的人。
霍華德嘆了口氣,背著紫布包裹的東西向實驗室方向走去:“看看,我就知道會這樣,如果我不是在好萊塢,鬧不好今天地上就有我一個。”
“你平時可以穿著防彈衣上班。”蘇明對尸體看都不看,就像回自己家一樣自在。
“我確實構思過一種新型的防彈衣,你知道各國現在秘密研究的一種叫做反應裝甲的東西嗎?安裝在坦克上的,原理就是在被敵方炮彈命中的時候,反應裝甲首先爆炸,用爆炸的沖擊力來抵消炮彈的破壞力,從而達到防彈效果。”
霍華德一談到發明,整個人都來勁了,他十分高興地和蘇明說起了自己的構想。
蘇明表情古怪地點點頭,沒有吭聲,這不就是未來霍華德會發明的‘自爆背心’嗎?也罷,反正他也不會拿自己做實驗。
在科學怪人喋喋不休的描述中,兩人來到了實驗室,里面看起來空空蕩蕩的,但是蘇明一眼就看到了在辦公桌下面,有人像鴕鳥一樣躲藏著,腦袋藏在胳膊圍城里,大腚倒是露在外面,抬得很高。
“佐拉博士?”霍華德一臉古怪的表情喊了一聲,這種躲藏有用嗎?
“啊!不要殺我!”佐拉抖動了一下,打起了擺子。
“是我,霍華德,你出來吧,這里安全了。”霍華德把沉重的機械軀殼放在一旁的工作臺上,擦了擦頭上的汗,在冬天這些汗水都是冷冰冰的。
在桌洞下面的佐拉微微調整了一下姿勢,偷偷從縫隙處扭頭看了看,見到喪鐘后更是一哆嗦。
“我出來,不要殺我,我很有用的。”
霍華德從不遠處拖來了離子切割器,準備分解仇恨之根的殘骸:“見鬼,這里沒人殺你,快過來幫把手,看看你們昔日的元首搞了什么鬼玩意。”
佐拉顫顫巍巍地挪了過來,一邊走,還不時用小眼睛偷看喪鐘的動作,見到對方沒有什么動作,只是抱著胳膊旁觀之后,好像放松了一些,逃難一樣躲到了霍華德身邊,抱住了他的一條胳膊。
“這是......生命鏡像計劃的產物?”
佐拉不愧是德意志的科技大拿,只是低頭一看那堆破爛,就立刻明白了是什么。
“我不在乎你們那些昔日的計劃叫什么名字,是不是末日兵器計劃的一部分也不重要,我只想知道這玩意是用什么能量驅動?又是怎么活動?記憶備份怎么能找到?”
霍華德一臉嫌棄的拍掉了佐拉抱著他的手,把他拉得離工作臺更近一些。
“我......不知道。”佐拉一臉憋屈,像是害怕被打一樣膽怯地看著霍華德,有些結巴地解釋:“我被‘請’到美國的時候,這項計劃只是停留在紙面上啊,原本是為了給高官們作為保險的替身機器人,現在怎么成了這種東西?”
看著霍華德把里面裝著肺和心臟的罐子取出來,滿手黑水地放在一旁,佐拉也發現了不同。
“你們研究,我先走了。”見到佐拉不能立刻提出什么有用的見解,蘇明轉身就走。
佐拉的演技太好了,以至于有時候不知道他是真的膽怯還是裝的,不過就像是其他間諜那樣,佐拉和小胡子同樣不是一條戰線,他現在為了自己的潛伏,一定會毫不猶豫地出賣元首,也不用擔心他不賣力氣。
“有發現會通知你的,你也用點心,別把國家玩垮了。”霍華德頭也不回地說道,隨后開始用切割器切割金屬軀體,噪音和火花充斥了整間實驗室。
蘇明根本沒有回應,徑直離開。
怎么可能垮掉?其他的九頭蛇首領可不會讓這一切發生。
昔日他們選擇德國作為寄生的宿主,而今天就是美國,這顆大樹遮蔽了他們的身影,讓這些幽靈能夠安全舒適地在炎炎烈日下生存,他們怎么可能讓美國倒下?
浮士德這次行動的目的也一定是為了統治,而不是毀滅,他消除美國隊長和現任總統的影響力,就是為了自己的將來鋪路。
只要換一張臉,或者扶植一個傀儡,在下次大選中他完全可以直接接管這個國家。
有了這種孢子,他可以組建自己的內閣,布置國會和上下議院中的棋子,用利益拉攏資本家,用軍隊鎮壓反抗者,打造鐵桶一樣的變相獨裁體系。
在聽了巨型宣傳機器的演講之后,蘇明就明白了他們的打算。
元首需要浮士德的科研團隊以及蘑菇孢子,散播仇恨和不信任。
而他需要的是元首的惡魔之名,用來打擊現任米利堅官府的聲譽以及勝利者精神,便于在未來,以他自己的意志來重塑。
嚴格來說,這是一個從內部由上而下改變美國的計劃,就像是當年元首廢除議會的行動一樣。
元首之前說的那些話,蘇明是一句都不信,看起來他是在不斷強調自己和九頭蛇目標不同,涇渭分明。
但如果他真的不喜歡九頭蛇,為什么合作那么多年?光談他自己不談浮士德,又是為了引開什么人的注意力?
要鬧掰早就鬧掰了,等不到今天,而能夠合作,一定是有了某種共同的利益。
一個領袖級的人物,不可能只有那點氣量,他不會憑借自己的喜好來做事。
小胡子是最擅長騙人的。
不過無妨,蘇明已經從種種可能性中推測出了他們的計劃,盡管無法負擔時間寶石探查時間線的消耗,可他還有腦子。
仇恨,元首的行動一切都圍繞著仇恨展開,只要想想隱忍了那么多年的元首為什么現在發動攻勢,就能猜到他們的下一步計劃了。
如果說美國如今內部最嚴重的仇恨是什么?那就是種族仇恨。
林肯從法律上廢除了奴隸制,給了黑人們平等的地位,但他無法把奴隸制從人們的心中刪除。
體現在什么方面呢?別的都不說,就拿馬路上常見的公交汽車說吧,車廂的前半截是只有白人能坐的座位,而如果車上有一個白人沒有座位,那么所有的黑人就都不準坐。
這就是規矩。
1955年12月1日這天,在蒙哥馬利市,一個黑人婦女坐在公車上,今年的冬天很冷,而且工作了一天的她也很累。
到了某一站,上車了幾個白人,但已經沒有座位了。于是駕駛員要求她讓座,她拒絕站起來,并堅定地表示:“我受夠了讓出座位!”
然后公交車直接開到了警察局,她被警察以違反“公共汽車隔離條例”為由逮捕,這位黑人婦女叫羅沙·帕克斯,她面臨著長達數年的拘役刑罰。
然而帕克斯的教區牧師恰好是黑人,而且一點也不慫,他叫馬丁·路德·金。
馬丁夫婦和幾位黑人積極分子以其為契機,發動了一場大規模的抵抗運動,現在的時間是十二月中旬,各地的黑人運動已經聲勢越來越浩大。
金博士的出發點和目的是好的,爭取平等,沒有什么好指摘的。
只不過他點燃了火把之后,卻在黑暗中無法控制身后所有舉起火把的人,借機起事的不光有平日飽受折磨的好人,自然也有平日里游手好閑,好吃懶做的黑渣滓。
因為教育和生活環境問題,這樣的黑人還更多。
在金把游行釋威的行為規范化起來之前,情況很混亂,動用武力一點也不奇怪,那些人只是為了趁亂獲取好處,根本不在乎什么權利或者義務,而且他們非常極端,就像是滿懷著仇恨的暴民。
憎恨白人,憎恨黃種人,除了自己他們誰都恨。恨別人擁有財富,恨別人擁有幸福。
元首的目標應該就是這些人。
小胡子看不上黑人,他認為這些人是低等生物,但他能把猶太人關在集中營里做工支援前線,那么此時在羊圈里使用一下黑色的羊群也順理成章。
原本的地球歷史上,金博士忙過今年,就會整頓各地的組織構架,排除那些打著‘平權者’旗號的暴徒,進行長達十多年之久的非暴力抵抗運動。
但這可是40K宇宙,而蘇明已知浮士德手里還有能夠控制人的蘑菇,要是給金博士吸上一口,再堅固的城堡也會從內部攻破啊......
是時候呼叫工具人了。
“海姆達爾!”
彩虹橋緩緩地籠罩在蘇明身上,不知道為什么,總感覺傳送光束有些有氣無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