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明往下看了一下，世界樹長出的洞口下方，現在除了云霧什么都看不到。
不光是冰凍形成的霧，還有一些昨天燃燒時造成的煙，就像是在一口井里塞滿了雪白的棉花。
騎在馬上帶起的風，攪動著這些棉絮，讓它們微微顫抖著。
一圈寬敞又陡峭的冰制樓梯，繞著世界樹本身直達云層中，向下盤旋著延伸。
九頭蛇和霜巨人都不會飛，但澤莫居然想出了用冰制造樓梯的方法，而且時間再久一些樓梯還會化掉，徹底湮滅蹤跡。
此時樓梯已經開始滴水，在陽光下泛起了彩虹般的光，時間已經過去不少了。
關于世界樹的根部有什么，蘇明知道一些情報。
命運三女神在那里，她們就在智慧之泉旁邊紡線。
盡管她們其實屬于奧林匹斯神系，但是她們很喜歡世界樹周圍的靜逸，以及它和世界的緊密聯系。
命運的金線從虛無中流出，經由她們的手，整理通順后匯入智慧之泉。
時間帶給人智慧的積淀，也同樣會將人帶離世間。
這就是命運的本質，從世界中來，回歸到世界中去，一個循環。
密米爾之泉，傳說中的泉水，也就是智慧之泉，看起來像是一片不太干凈的池塘。
上面有時候會漂浮著垃圾，有時候則是長滿了蓮花或者浮萍。
任何人，只需要喝一口，就能獲得無盡的智慧。
但是，必須支付代價，不管是力量還是智慧，都沒有平白獲得的道理。
哪怕是奧丁，也為此付出了一只眼睛，而知識的重壓，讓他從此以后臉上再也沒有笑容。
除此之外，世界樹下還有一個不大不小的空洞，那里是阿斯嘉德等級最高的牢房，不光能困住天父級實力的存在，而且還自帶維生系統。
所謂的維生系統是一條巨大毒蛇，它會不斷啃食世界樹的根，然后將一種特殊毒液吐到囚犯臉上，這就是囚犯在這里唯一的食物和飲品。
總體來說，被關在這里就是生不如死，這種毒液雖然并不致命，相反還很有營養，但是無論任何人喝了毒液，都會五內俱焚，痛不欲生。
整個漫畫的歷史上，只有洛基享受過這個待遇，一般的罪人都被關在金宮的地下。
除此之外，世界樹的根部就沒有什么別的有價值的東西了。
那里的花草很漂亮，小動物也很稀奇，但蘇明覺得澤莫不是喜歡這些東西的人。
也許可以在那里撿到一些世界樹掉落的枝杈，能制作一些魔法裝備，但是價值也不是很大。
如果澤莫興師動眾地帶著一群人，去世界樹根部只是為了捉蝴蝶，那蘇明就算徹底服了他，以后他再搞任何事蘇明都不管了。
今天能帶九頭蛇和霜巨人捉蝴蝶，明天就能帶齊塔瑞人的大軍捉蛐蛐，這還需要擔心什么？
真要是那個水平，也就鬧不出大事了。
“守好周圍，我下去看看。”
冒牌奧丁朝著周圍的士兵們交待，讓他們戒備可能發生的意外，然后他自己騎著馬直接向下飛去。
穿行在云霧中的感覺很奇怪，沒有人能說清這棵樹究竟有多高，路程中幾乎看不到任何其他的東西，只有一片白茫茫。
目鏡上的數字不斷浮動，各項數值和指標都在飛快的跳動，唯有高度那一欄是顯示錯誤。
深入云中，不知過了多久，突然綠色的地面出現在眼前，天馬立刻急剎車，才避免了墜毀的結果。
此時的地面狀況已經完全改變了，不說樹根周圍的草地被各種腳印踩得亂七八糟的，就連命運三女神都想是被強暴過一樣，披頭散發地靠在大樹上。
蘇明拍了拍天馬的脖子，示意它到一邊自己吃草去，他則大步走向了三個目擊證人。
地面上的金線已經被揉成一團，它從中間斷成了好幾截，三個女神都雙目無神地看著天空中，那厚厚的云層。
“咳！還活著嗎？”
蘇明把長槍插進泥土里，黑色的土層翻出了一些，小草微微彎曲。
三女神中年紀最小的少女抬起頭來看了他一眼。
“局外之人，你來晚了，命運直線已經被斬斷。”
他現在依舊是奧丁的模樣，但是命運女神能一眼認出他來，這有點意思。
但是命運之線斷就斷唄，反正蘇明根本不是這個世界的人，命運可安排不了他。
不過看這三人一臉死灰，好像發生了什么大事的樣子，出于人道主義，還是要問問的。
“怎么回事？”
“冰霜巨人和人類軍隊襲擊了我們。”
三女中的少婦回答了問題，她頭上的花環都掉在地上，花瓣灑了一地。
“他們都做了什么？除了剪斷命運之線以外。”
“一個戴著紫色頭罩的人類......他還......還凌辱了我。”
年紀最大的老嫗目光中閃動著淚花，殘花敗柳般地癱倒在樹根處。
她就像是一灘爛泥，又像是一堆碎肉，目光中都透出了絕望。
“咳......啥？”
蘇明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到。
澤莫凌辱了她？
這里三女神中有如花似玉的小蘿莉，還有豐腴飽滿的少婦，澤莫偏偏挑中了身材如骷髏般干癟，面孔如陳年橘子皮的一樣的老嫗？
這口味也太重了。
再仔細看看老嫗那模樣......蘇明忍不住干嘔了一下。
他突然不想聽細節了，對于澤莫的評價也上升到了精神病的層面。
但是老嫗是不會放過他的，她補充了一句。
“你湊近些，看看他對我做過的暴行。”
“不，我不看。”
看著老嫗撕扯著胸前的輕紗，像是打算給他看看證據，蘇明的腦袋搖得像撥浪鼓一樣。
他只有一只眼睛了，留著還有用呢，萬一看到太刺激的場面，燒掉了怎么辦？
但老嫗只是露出了自己的脖子，給他展示在脖子上的青紫手印。
“他掐我的脖子，說是要扼住命運的喉嚨，嗚嗚嗚......”
蘇明松了口氣，原來是這個啊。
嚇他一跳，還以為是那個啥呢。
這些女神就是沒見識，不就掐個脖子么，在戰斗中掐脖子不是很常見的嗎？
不過情報倒是有一點。
從青紫的手印來看，現在小澤莫的身高還不到一米七，手掌的大小也幾乎是個孩子。
但是從掌印來看，他能單手掐脖子舉起人來，這說明他可能經過了藥劑或者機械改造。
冰霜巨人的腳印密集卻不凌亂，這說明澤莫對他們的控制力很強，應該是給出了很大的甜頭。
三位命運女神雖然受驚嚇不輕，但實際上沒有什么傷勢，只是命運之線斷了。
澤莫為了讓某一件事在未來不發生，專門來這里斬斷了命運之線，而這件事蘇明未知。
最后，就是小澤莫是貝多芬的粉絲，而NAZI其實更多的人喜歡藍色多瑙河，是小施特勞斯的粉絲。
蘇明的目光轉向了一旁的池塘，里面的睡蓮正在開花，一艘金色的小船正無風自動。
“他喝水了嗎？”
少婦去安慰老嫗，讓她不要再哭泣，而少女則扶著大樹站了起來，拍打自己的衣裙，回答了蘇明的提問。
“他喝了，用雙手舀起了一捧，倒進了自己的嘴里。”
“他的代價給出了什么？”
少女指了指水中，用顫抖的聲音回答。
“你自己看就知道了。”
蘇明仔細向渾濁的水中看去，在不深的池塘里，水底下沉著一張完整的臉皮......
在聽說澤莫喝了智慧泉水之后，蘇明隨手幫她們把命運之線系了系，斷掉的地方重新續起來，把線塞到她們手里，示意她們繼續玩吧。
他則需要趕緊回到金宮去，澤莫的意圖他可能猜到了一點。
這小子把念頭打到了符文上。
現在獲得了智慧泉水，他就獲得了認知所有符文的能力。
奧丁發現符文的過程，在任何一本北歐神話集里都能找到，這簡直就是普及版的成神指南。
澤莫還有一大堆的手下，以及霜巨人盟友，就算是為了臨時安撫他們，蘇明也猜測他會選擇一個收益面更廣的好處。
獲得了智慧，可不會直接轉化為戰斗力。
澤莫對于阿斯嘉德的了解，不一定還有蘇明多，他學會了符文之后，必然需要更新情報。
存放有大量資料的圖書館，就在金宮的內部。
蘇明賭澤莫會去那里。
而且他還對小澤莫如何能做到無聲無息，隨意在阿斯嘉德走動很感興趣。
返回了金宮，門口的守衛表示一點風吹草動都沒有。
而不管是走廊還是經過的房屋，也沒有任何的異常氣味。
是的，蘇明得到了布倫希爾德的提醒，他憑借絞殺的嗅覺來尋找霜巨人。
那些家伙生活在冰天雪地的環境了，原本的武器就是特產的鐵石巖柱，連生火都不會，就更別說洗澡了。
幾百年的體味沉淀下來，普通人估計光是聞到就要頭暈目眩。
但是絞殺一直沒有提示他，別說是冰霜巨人的惡臭了，就算是澤莫以及九頭蛇士兵的味道，都沒有聞到。
這就有些奇妙了，剛才在世界樹那里，地面上的腳印都有數百個不同尺寸和形狀的，也就是澤莫一直帶著大部隊在行動。
蘇明腳步一拐，先去找醫療室的海姆達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