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里已經完全沒有心思和喪鐘進屋喝杯茶什么的了,他得趕緊回正義大廳找蝙蝠俠開會。
所以當蘇明一個人走下潮濕黑暗的樓梯后,只看到哈莉和艾薇兩個人在辦‘慶祝會’。
就是寒酸了一些,因為所有的食物都被泡了水,現在桌子上只有一個蘋果,上面插了一根小蠟燭。
不過還好,啤酒是管夠的。
“你回來了,今天停電停水。”哈莉抓著酒瓶,用它頂著下巴,兩根馬尾辮無精打采地耷拉著。
“飛行器在樓頂,那里有電有水,你們可以去那里洗澡。”蘇明指了指頭頂,坐在了圓桌旁邊。
桌子也很小,就像是高腳凳,三人就圍著著小桌子看著黑暗中的蠟燭。
“慶祝會過后再去,我們先切蛋糕吧。”
哈莉指了指桌上的蘋果,雙手抱在一起貼在臉邊上,還不停扭來扭去,像是又活過來了。
蘇明反手拔劍,弒神者瞬間把蘋果一分為三,還留下中間帶蘋果核的柱子狀部位頂著蠟燭,立在桌面上一動不動。
艾薇縮了一下脖子,離喪鐘太近她總是覺得不安全。
“噢吃飯嘍,小紅?”
哈莉拿起了她的那一份,還把艾薇的那塊塞到她手里。
哈莉非常聰明,她一直都知道,只有和喪鐘或者蝙蝠俠在一起,她才足夠安全。
鑒于個人武力的差距,還有以往不愉快的回憶,她還是選喪鐘。
蘇明能感覺到,哈莉很放松,但艾薇就顯得很緊張,仿佛是小動物一樣,總是很害怕他。
不過這都無所謂,蘇明的計劃就是蹲守小丑或者狂笑,艾薇只是誘餌哈莉的贈品。
就像買品牌貨的老鼠藥,會隨盒附贈一小根香腸或者一小塊奶酪一樣。
誘餌的態度,并不重要。
蘇明知道最近一段日子不會有問題,正義聯盟都閑著的時候,狂笑不會這么頭鐵地沖上來硬碰硬。
塑造其它的怪胎蝙蝠,也需要時間。
他是另一個蝙蝠俠,蝙蝠戰術就是要分割和孤立敵人,然后逐個擊破,他會挑選一個大家都忙得抽不開身的時間。
所以蘇明準備布置好陷阱,然后藏到一個足夠遠的草叢里去。
他吃著蘋果喝著啤酒,和她們兩個聊了一會后,又借著蠟燭玩了會撲克。
深夜,他返回了自己分到的臥室里,鎖好門躺在床上。
確實如哈莉所說在,這房間就像是個大號壁櫥,也許以前是衣帽間,根本沒有窗戶,完全符合要求。
一片漆黑,只有些蟑螂在墻角活動著。
地球上的事情處理得差不多了,蘇明要去一趟死者國度那邊,還是從夢境中借道。
鑒于最近上帝不正常的反應,他有一個大膽的猜想,那就是上帝正深陷變異之中,這需要無盡家族剩下的所有人來開個會,他需要更多的情報。
睡魔本人應該沒事,但夢境國度的天空,代表著宇宙毀滅的倒計時,同樣問題嚴峻。
和一群宇宙概念在一起開會,明顯過程不是很愉快,除了死亡和命運態度很好之外,毀滅、欲望、噩夢、狂熱都顯得很無所謂。
擬人化的概念,也只是擬人罷了,它們并不是人,就仿佛是被DC世界支配著的一段程序。
蘇明叫出了顛倒人,這個墻外來的魔法概念,反而更像是人。
當那個白鱗濕滑的身影倒掛著浮現,身后還跟著古神侍的魔法影像時。
所有的概念都干嘔了一下。
是的,蘇明覺得自己沒有看錯,哪怕是擬人化的概念,完全不用進食,也沒有人類器官,這些家伙還是干嘔了一下。
韋德的藝術加工產物果然是因果律武器。
蘇明又展示了一下自己的十枚燈戒帶來的力量,然后平靜地進入正題。
阿爾貝拉前去尋找路西法和睡魔,源自蘇明的建議,但目前沒有任何音訊,上帝也出現了某些異變。
而無盡家族雖強,依舊比上帝差遠了,DC世界的唯一造物主不是開玩笑的。
所以最后大家的意見就是各回各家,等待時機。
命運說上帝之軀正在被轉變,現在就像是漂浮在眾神界的一顆蟲卵,至少要等他孵化出來,大家才能知道事情如何了。
上帝的命運并不歸‘命運’掌管,因此命運也對此毫無辦法。
如果說睡魔和上帝在一切,那一切只有最后才能見分曉。
蘇明隱隱感覺這個日子很可能是與多元宇宙倒計時有關,上帝很有可能在重塑自己,準備重新創世紀。
那這就有些蛋疼了。
不過這也不是他任務失敗,只是執行任務的過程中辦個通報會罷了,順便介紹一下顛倒人給這些老牌概念認識,大家都是擬人化的概念,比無形的概念好交流嘛。
散會之后顛倒人就溜了,而蘇明去死亡那邊聊了幾句之后,也告辭了。
DC的‘死亡’比漫威的‘死亡’更慘一些,因為作為她概念的核心規則中有一條,‘如果她愛上什么人,她自己就會死亡’,新的一個擬人概念將會出現,從而代替她。
概念依舊服務于世界,而程序不需要感情。
不過離開無盡家族,蘇明的事情還沒有結束,還有一個人必須見一見。
還是那片熟悉的星空,那個藍色的巨人依舊盤膝漂浮在不遠處,茫茫的宇宙之中,星體按照它們原本的規律活動著。
蘇明把手指上冒出的X金屬收回,讓它和笑匠徽章分開,斗篷帶著他漂浮了起來。
“博士。”
“你終究還是發現了,比我的預計要快不少,我綜合了未來的很多樣本數據,卻無法看到你我的未來。”
“你看不到自己的未來是因為你早已死了。”蘇明平靜地漂浮在巨人身邊,就像是大象旁邊飛著的螞蟻:“但這宇宙中丟失的十年,其實一直都在這枚徽章里,對嗎?”
“推理正確,但不完全正確,量子無處不在,即便死亡,量子,也依舊是量子。”
藍色的巨人開口回答,而在宇宙空間中,聲音卻如雷鳴般洪亮,就像是他曾經作為人類時在禮堂演講。
“曼哈頓,這個名字對你還有意義嗎?”
“沒有,我在這里說‘我’,只是為了符合你人類的語言習慣,實際上,無形的量子并不具有個體概念。”
曼哈頓博士平靜地看著遠方,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只有一片漠然,他接著說道:
“以有形的認知,去分辨無形的萬物,即便是我,也不能說得更清楚了。”
蘇明嘆了口氣,如果說笑匠徽章是無形量子領域的入口,那么失去的十年,以及曾經關著喪鐘身體原主人的無窮世界,應該就在這里。
上次那一道藍光,他以為自己是被傳送,實際上,他是被徽章吸入了。
蘇明現在就在笑匠的徽章中,但徽章卻依舊被他戴在胸前,也就是說蘇明胸前徽章里還有一個他,然后更里面還有同一個他,也戴著笑匠的徽章,之后是無窮無盡個他......
光是想一想,就要掉SAN值了......
這簡直就像是莫比烏斯環或者克萊因瓶,無限循環的結構構成了以十年為單位的獨立片段。
曼哈頓連隱瞞或者欺騙這種概念都沒有,他說自己無法解釋更清楚,那就是真的無法向蘇明這樣的三維生物講述了。
不可名狀就是這個意思。
“那么博士,你對于現在宇宙將要毀滅會怎么看?”蘇明換了個話題,追尋不能理解的知識,怕不是要發狂啊。
“不存在看這個說法,你說的現在,對于我是未來,也是過去。”
曼哈頓博士不是圣行者,他說這些話非常認真,不是打機鋒,而是事實。
不過蘇明還是隱約明白了一些什么。
也就說他在這個滾動的‘十年皮球’里,可以隨意前進和倒退與外界相對的時間,但作為皮球本身的十年時間,是早就從‘時間’中截取出的。
也就是說,曼哈頓只要在‘球體’里,時間對他來說就是正無窮。
而相對外界,因為無盡的可能讓一切都不確定,很多事情第一次看是這樣,而時間倒退再來一次,事情就會有細微的改變。
當曼哈頓嘗試數億萬次后,得到億萬個不同結果,他的觀點就變成看與不看,已經不重要了。
完全以混沌分布的不規則數值,沒有歸納的價值,尤其是多了蘇明這么一個穿越者之后,事情更超出了宇宙的邊界。
而對于蘇明來說的上次見面,很可能還發生在這次見面之后......
“等等,那么上次你給我的那一袋寶石......”
“是的,因為你現在把十枚燈戒交給了我,在‘過去’,我才能把它們交還給你。”
曼哈頓博士十分坦然地承認了,那些寶石,被古一認為是宇宙之心,蘊含有無法理解能量的寶石,正是情感光譜經過量子化處理具現后的燈戒。
“可是它們還在,不管是戒指還是寶石。”蘇明具現化了戒指,接著又從身后掏出了剩下的幾枚寶石。
一切都是以前的樣子。
“那只是因為,它們這里不存在于任何時間線上,而如果你選擇不交給我戒指,過去的一切都會被改寫。”
蘇明沉默了一會,摘下了一枚枚戒指,放在曼哈頓的手里,連不可見光的戒指都被藍色的量子纏著取下。
“那么從理論來說,我如果能返回接下來這個世界稍晚的任意時間點,實際上還可以取回戒指,使用后再放回你這里,等著某一時刻,我們‘第一次’見面,它們變成寶石?”
“理解無誤,外部時間線是可以停滯甚至倒退的河流,但僅限于量子計算。”
“......戒指給你在外部時間線上保管,正好接下來我要去的地方無法使用它們。”
曼哈頓博士只是捧著戒指,沒有任何表示,他面無表情地看著喪鐘消失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