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績離開穹頂,頭也不回,躍空而去。
玲瓏上界,玲瓏道內有一座山,名囚龍山,是玲瓏道關押作奸犯科的弟子,以及外域強人,過境劫匪的所在地,整座囚龍山以秘法禁制,能進不能出,而且修士在其中的法力運轉受到極大的限制,是關押元嬰級別修士的好去處。
這些時日,囚龍山的犯人密度明顯上升,戰爭過后,就多的是趁火打劫者,渾水摸魚者,乘人之危,落井下石的不計其數;天狼星域被滅,玲瓏修士總算是出了口長氣,于是開始大舉出動,收復周邊百數修真小星,并同時對盤踞在這里的各色人等進行清理,
有天狼殘余勢力,有眾星之城流竄修士,當然,也有聯軍中極少數不守規矩,職業另類的團伙…
玲瓏人還是延續著他們一貫的行事作風,盡量不殺戮,以德服人,以圈禁人;雖然這次的天狼之殤給玲瓏也帶來了不小的創傷,但他們依然故我,卻沒有如燕信想象的那般變的鐵血好戰,反而更推崇他們原本的行為方式!
在玲瓏人看來,一切已經很清楚了,便鐵血冷酷如天狼,最終的結果是什么?過份的侵略性并不能帶給他們好運,只有像玲瓏這樣,中庸平和,才走的長遠。
這一切,又完全出燕信所料之外。
囚龍山一座涼亭里,幾個人正在爭吵,這些時日,他們的爭吵就從來沒有斷過,
“我就說不搶,你們非得做,就看上人家那浮筏了,六五,你說這是不是你的錯?”玄元磨磨嘰嘰已經很長時間了。
六五不服氣,“怎么就都賴到我身上了?幽寰也是同意了的,昊天干脆還說搶下來他要先開幾天呢?”
昊天一翻眼,“搶來后先試試手,和決定去搶是兩個概念好吧?其實,當時我也不想去的…”
六五大怒,喝道:“昊天,你不僅是騙子,還是個叛徒!”
幽寰幽幽道:“你們爭論這些有什么用,想著怎么離開才是上策,難不成才從脫困出來沒幾十年,再在這囚龍山禁個數百年?各位都多大年紀了?再來個數百年,還能活著出去么?”
玄元就嘆了口氣,“當初被抓時我就和玲瓏人說了,和他們的劍道之主有舊,這都快一年過去了,怎么還沒放了咱們?是玲瓏人壓根沒傳信,還是李績不管我們了?”
六五怒道:“我看八成便是那李績現在一朝得勢,不顧貧賤兄弟,怕說認識我等他丟臉…”
這也是氣話,其實他們幾個心里都清楚,以李績的脾氣性格,當時在五環界都能為他們星盜報仇,而陷入幼域不得出,現在這點小事倒不至于置他們于不顧,恐怕還是玲瓏人在其中使壞的可能更大些,
幾個人還在那里爭吵,天空中卻有兩名真君接近,一看來人,幾名星盜都閉了嘴,高興之余,臉上也是擱不住的,
看著這幾個貨色,李績就嘆了口氣,
“人都在這里?都出來吧,我跟你們說,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下次再被抓進來,也不用找我,便是找,我恐怕也不在此方宇宙!”
幾個人跟著離開,他們這次被抓,也是自做自受,貪圖別人的浮筏,不過這幾人行事,很少動手殺戮,屬于比較文明的那一類星盜,再加上吹噓識得玲瓏道道主,所以也沒遭什么罪。
“鬼琴呢?他是真的回青空了么?”幽寰問道。
李績點頭,“其實如果你們實在沒什么事,也可以去青空找他,鬼琴初掌門派,也需要幫手,總比你們現在這樣整日在深空鬼混來的強!”
看幾人不情不愿的,也知道這幾個貨是天生的流浪性子,怕是不耐界域苦修,便提醒道:
“若是習慣了這樣的生活,總得把眼睛擦亮些吧?你們在玲瓏的地盤,卻搶主人,吃人家飯,還砸人家鍋,就有些過份!那么多眾星修士來往,難道還少了目標了?”
有廣真君在一側,這也算是一種很明白的暗示,搶眾星之城是可以的;對這些人,這已經是他最大的幫助,終究,迷戀于星際劫掠的團體,又有幾個有好結果?
他們幾個,在這次的遠征中已經收獲不少,不僅是資源,也包括幼域地心一個月的積累,如果這樣還不知道如何去做,那也是爛泥,沒有扶的意義。
宏膜之外,兩名修士懸空佇立,
燕信深深的嘆了口氣,“我的努力失敗了!玲瓏,仍然認是那個玲瓏,不求進取,得過且過!
有時我就在想,還不如就放天狼人進來,用鮮血來改變一切!直到現在,我才明白了玲瓏君當初答應天狼人要求的真意,可惜,為時已晚,而且,真的下的了那樣的決心么?”
李績微笑,“環境改變人,而人卻很難改變環境,道主又何必自慚,做了,盡力了,便已足夠。”
燕信看看他,“還好,最起碼還有劍道,我聽說劍道之士回來的不少?”
李績一哂,“回來的,半途而廢的,身死道消的,已占去五成,不過剩下的,你可以期待!”
燕信點點頭,“如此就好!不過你說的人很難改變環境,我卻不認同,出玲瓏過星漠,那里的修士就很熱衷于改變環境,不僅界域中的環境,就是宇宙環境他們一樣敢改,你既欲一游,不妨看看他們改天換地的氣魄!”
李績笑道:“正要領略,道主對那邊很熟?”
燕信把目光投向遠方,“我在成就陽神之前,也好游歷各界,一走便是數百年不歸,不過自打接了這道主之位,一身枷鎖,再也無法脫身。
我年輕時游歷的方向,正和皎白,大千,左周這條線相反,而是另外一側,過星漠之后,有更廣闊的空間,修士行為手段,又和玲瓏不同,其中劍道的傳承,就來自那邊的劍府遺址,是我玲瓏的一位陽神前輩所得,那時的劍府,已經凋零,諸般傳承,我們十不得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