峰會開始前一天,無上的宙行寶船抵達隕石帶,很明顯,他們就是壓著時間來的,和凡世一樣,最尊貴的客人總是最后一個到場,這就是大派的自信。
這就是那種在盲道內被李績毀掉的同型寶船,總共三條,毀了一條,現在就剩一對,無上修士自信心無匹,這次堂皇開出來,也不怕那李績再毀,或者,正好借這由頭給他個厲害嘗嘗?
鼎新修士魚貫而下,連排成行,細數之下,竟然有百五之數,可見為了這次的峰會,無上是出了些家底的,單這人數擺出來,就很讓人震撼,除了比不過青空的三百余名修士,比傳須上界也還多出數十。
也就是陣仗而已,當然不會憑這些人就挑起大戰!這里是青空界領域,真君一個神識下,青空界分分種能再出數百元嬰,主場之利誰都不敢小覷,所以,比的是精銳!
無上三觀中,只有觀漁隨同前來,他那兩個師弟,都在沖境真君中,這也是他的主意。但觀漁沒有逃過這次行動,宗門強壓之下,他不得不放棄了自己的沖境計劃,以便能為無上元嬰群再鎮一次場子。
大覺禪寺接待的無上修士,這樣的安排很微妙,三清和軒轅都避開了直接接觸,這不是心虛,而是一種立場的表達。
在真君們飛往上層隕石互敘舊誼后,無上元嬰群在蓮花等一眾和尚的帶領下各就各位,百數位修士,卻只見兩個人的風采,觀漁固然豐神如玉,但在身旁蓮花的襯托下,竟然也略遜一籌!
這小和尚,配上簡潔的月白僧袍,其神圣不可侵犯的感覺,便如佛子渡空,架云而來,好一副濁世佳男的氣質,讓一眾坤道離界女修們頻頻注目。
“沒想到青空佛門還有如此人物,卻不只那烏鴉一人當道!”遠處的連盧嘆道。
一旁的冷仙子撇撇嘴,她是看不慣除他師弟外的任何一個俊俏英俊男子的,
“什么人物?在我看來就還不如那只烏鴉來的真實,不做作!
兩個小白臉,都沒好心眼!”
言喻不得不在一旁打茬,他這師妹,就見不得比她師弟更出色的人物,那烏鴉雖然實力了得,但在外形樣貌上被連盧甩開太遠,現在已經自動屏蔽在她的威脅范圍之內,不過當前這兩個么,正當其時!
“我觀那蓮花氣息,極其純粹,佛門弟子要修到如此程度,怕是不容易吧?就算在倡佛的古佛界,陀倮僧界,似乎也沒出現過如此驚艷的人物!青空山河之雋秀,所蘊育的天才之士何其多也!草根烏鴉,和尚蓮花,一時瑜亮,難分上下,這一次那烏鴉不在,單這蓮花和尚,也不是那么好對付的呢!”
連盧笑道:“師兄見得不錯!這和尚很可能是轉世之人,前景潛力那是錯不了的;不過在修為積累上,怕是還要稍遜那觀漁一籌,而佛門之境,和道家相比誰高誰下,又哪有定論?莫急,峰會之上,總要見個分曉,現在又何必費這心思!”
坤道離界女修們,集中在一片低處偏遠的隕石群上,她們不爭利益,不領風騷,倒是無所謂這些,只一味的評價峰會上諸般成名人物,再和修士具體貌相一一對應,也是很有樂趣,只是有超過一半的話題,卻集中在幾個最出眾的人物上,觀漁,連盧,過千舟,蓮花,以及其他界域數名英才之上。
留香默默坐在其中一角,閉目無言,只神識一遍一遍的掃過整個隕石群空域,雖然她也知道那只烏鴉平安無事,沒準現在誰碰見他誰在倒霉呢,但她就是不能停止她的擔心,雖然自己提醒過自己無數次,神識仍然下意識的茫然掃過,希望在人群中發現那張笑的虛偽的平凡面容。
她知道,在那張面容的虛偽下,其實也是有真誠的。
人呢,修為到了元嬰,真是很難交到真心的朋友,尤其是同性之間!有太多太多玷污友誼的東西,你掙不脫,甩不掉,理不清,剪不斷,只能選擇接受,然后在歲月的侵蝕中慢慢的疏遠,直到某一方塵歸塵,土歸土!
異性相吸,就象陰陽大道,是根源,是性靈,是本能,不是你不承認就不存在的東西。
這不是愛情,不是傾慕,不是依戀,或者說,不全是。這是很多混雜在一起的線,糾纏在一起,沒有頭緒。
她只知道,在見不到時,她會想;在見到時,又反而淡然;也許這也是道侶的一種存在方式吧,這樣的方式,她知道,能支撐她走到很遠。
她不想一輩子留在界域中,孤芳自賞,她也想能自由的遨游這片宇宙,不為爭雄稱霸,只為,放飛自我。
她希望能有個伴,不需要在一起,而是心靈上的寄托;在坤道離界,她找不到這樣的志同道合者,在外面,殺戮算計又充斥著整個修士間的人際交往。
有時她就在羨慕,羨慕千年前在天外天結義的那七名前輩修士,可以灑脫的追尋自己的大道,自己的生活;但她同時也明白,這一切應該建立在什么樣的基礎上,沒有實力,所有的自由不過是場夢而已。
所以她不希望這只烏鴉出事,不希望青空在無上勢力的打壓下垮掉。
可她終究,也做不了什么!也不能做什么!來到這里,她代表的,已不是她自己,而是整個界域!
明日就是峰會的正日子,和她一樣今夜無眠的還有很多,不單單是大象,燕二郎,蓮花,連盧…也包括信心十足的無上修士。
兆合眼眉豎起,不悅之色毫不掩飾,“那些狼崽子應該十日前便到,原本由他們在會前挑起事端正是好借口,沒想到延遲至今,這些界域,所謂的同進退,大歡喜,定勝天,傳須下,陀倮僧,這些東西,竟然和青空修士和平共處到今日?誰能告訴我,這是怎么一回事!
那些東西,到底還能不能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