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日后,眾人飛抵暨馬半島。
李績犯懶,干脆便讓弟子中機靈的去與滄浪閣接待弟子溝通,他自己去的話,聲名所累,實在是麻煩,就不如把這個誤會裝到底來的輕松;這弟子遞上名單時,自然的把李績的名字寫成了寒鴨,于是,他們一行波瀾不驚的入住了滄浪下院的普通修士精舍中。
不得不說,即使是普通精舍,陳設布置也遠非軒轅可比,總體上來說,軒轅劍派甚至可以稱作一個苦修門派,青空大部分頂級宗門都比他們豪奢的多,所以,這樣的待遇讓弟子們很滿意!
因為飛行速度太快,距離交流會還有幾天功夫,于是李績把大家招攏過來,干凈利落的宣布放羊三日!
這是低階弟子們最愛聽的話,本來在軒轅就已經管束太嚴,好不容易有個外出的機會,如果再遇到個古板的師叔,那可就味同嚼醋了;好在這位師兄很了解大家的心思,這樣看來,這位師兄在眾人的眼中又可愛了幾分!
李績放羊其實是為方便自己的行動他還要找滄浪高層商量天梯事宜呢!至于小雞子們的安全,在北域,在滄浪的暨馬半島,根本不用擔心這個。
軒轅弟子們在李績仁慈的宣布自由活動后,很快便一哄而散,呼朋喚友,拉幫結伙,他們中,自然也包括重樓團伙七,八個人,這二十九名弟子中,也是有不少南方人的,甚至還有兩個暨馬本地土著,但重樓一伙,卻全部都是北方人,也是個有趣的巧合。
南國風景,浩瀚無邊的大海,裝束熱情大膽的南國女兒,一切都深深吸引著初來乍到的菜雞們;有好美食的,有好美女的,有好風景的,也有好朋友的,
暨馬半島很熱鬧,就在他們入住的地方不遠,就是小孤山的修士,再遠,是玄玄觀的,好動的弟子們在這里互相交流切磋,雖然手法稚嫩,但勇氣所在,也別有一番趣味。
這時的各大門派修士中,還沒有成長成李績那樣的老油條,沒有過多接觸修真陰暗一面的他們,在這里還能交到不同的朋友,再過數十年,經過殺戮洗禮的他們,恐怕就再也沒有這一份的天真之心了。
在南海邊上小鎮望角鎮,他們結識了一個新朋友于大姐,鎮上最大一座酒樓的老板,當他們流連于這座小鎮優美的風景,并在這座鎮上唯一的二層酒樓憑欄觀海,飲酒暢談時,老板免費為他們送上了酒樓最珍貴的海鮮,都是海中靈品,以他們微薄的身家吃不起的珍品。
因為未加隱瞞,所以菜鳥們能感覺到這位大姐身上的氣息,竟也是名修士,還是境界在他們之上的修士,
“大姐,您這樣的修為,為什么不留在閣內更進一步呢?”
重嬰在面對女人時,態度完全和對男人不一樣,尤其這位大姐天生似乎就有一種讓人親近的氣質。
于大姐撫了撫額前因海風吹的有些凌亂的發絲,倀然一笑,
“我這樣的修為?心動而已,在北域多如過江之鯽,又有什么好可惜的呢?”
看到眾人不解,知道這些年輕人眼力見識有限,很多東西是看不出來的,
“我今年虛齡已過雙百,年輕時做錯了事經歷了些磨難,能到心動已是僥天之幸,又如何敢貪功再進一步?走不好便連這最后數十年歲月都沒的走呢!”
眾弟子默然,就算他們見識有限,也知道修士一過二百,身體機能開始下降,沖擊上境就基本成為妄想,九死一生。
這樣一個溫柔安祥的女人,言談親近,見識雖算不上有多廣博,卻比菜鳥們強出太多,很快的,便讓年輕人們有了孺慕之意,尤其是重煙重嬰兩個女孩子,看著這位大姐,舉目無親,道途無歸,在海邊孤獨終老,仿佛就是她們后半生的寫照,不知不覺,眼圈也紅了…
他們也從閑談中知道了這位大姐的名字于惠芷。
雙方熟悉以后,說話也就沒有了那么多的束縛,尤其是重嬰,本來說話就沒輕沒重的,于是問道:
“于姐,我們初次見面就蒙您贈送美食,十分的感謝,您,您是認識我軒轅的某位劍修么?”
其實重嬰還沒說出她心中真正想說的話,一向喜歡東想西想的她,早已勾勒出一個如水女修和一名英挺劍修的凄美浪漫的愛情故事,總算她還不傻,知道這樣的話說不得。
于大姐也不以為意,“沒錯,正是因為你們來自軒轅,所以我才偶爾心動贈上美食…原因么,你猜的不錯,正是因為我也認識一個劍修,他當時幫了我一個大忙,可惜一別之后,百年再未相見,今日請了你們,也算了了我的一個心愿吧!”
重煙也八卦之心大起,“于姐,那人是誰呢?說不定我們也認識呢!”
她也算是個仔細人,沒敢拍胸脯打包票替人聯絡,百年前的舊識,那說明此人入軒轅至少是百年往上了吧?至少是寒字輩的師兄,搞不好還是師叔也說不定,她哪敢參乎其中?
于大姐眼露回憶,嫣然一笑,二百來歲的年紀,竟也看得重海等幾只小菜鳥心中一蕩,可想而知此女年輕時,又是何等的風姿?
“我與那劍修,便只見過兩次面,話不過十句,可不是你們兩個小丫頭想象的那般呢!”
重煙重嬰皆臉皮發紅,不過兩人是久經考驗的厚臉之人,只是追問,
“于大姐,說重點,那人到底是誰呢?”
于大姐看著她們兩個,狡黠的一笑,“青空一鴉,李績!”
眾人面面相覷,都一臉不敢相信的模樣,良久,重樓才首先反應過來,小心翼翼道:
“大姐,你說的是李績?青空一鴉?”
于大姐好笑的看著他們,
“我這般年紀,騙你們作甚?不過他那時也才融合不久,比你們現在也強不到哪里去…怎么,現在你們怕他,竟怕到連提都不敢提的地步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