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功課如何?為沖擊金丹做的準備可曾周全?為師這次回來帶回些它域寶物天材大藥,便放在小庫中,你自去挑撿即可。”
渡難道人重新把注意力轉向小徒弟,真是操不完的心,老大走了后這才緩過來,老二又開始走在老大曾經走過的道路上,眼看都快走到盡頭了,這老三又開始做上路的準備…天道殘酷,一竟于斯…
“多謝師尊,金丹之事不急,外藥等物還是先濟二師兄取用,至于弟子么,我感覺自身神魂,心境還需磨礪,等完全圓滿了再考慮沖擊金丹…”寒江性格穩重,最關鍵的是,他還有的是時間,百十年呢,當然要在各方面做到最完美,最妥善。
“如此最好不過…”渡難滿意的點點頭,他最擔心的,就是小徒弟腦子一熱不管不顧的沖擊金丹,不過現在看來,此子進退有道,有大將之風呢。不過這當爹的,是不會夸獎兒子的,雖然心中滿意,嘴里還是得敲打敲打…
“我聽說,汝最近閑來無事,要給你師傅我找個師弟?”
寒江一聽師傅如此語氣,心中一驚,隨即站起身大禮拜下,渡難新回宗門,有些事礙于麻煩也輕易撕扯不清,本想著過些時日再慢慢和師傅分說此事,卻不曾想師傅耳目如此靈通,
“師傅恕罪,弟子雖確實在私下里推動此事,卻沒想隱瞞師傅,不過想等些時日…”
“再等些時日?再等,怕就是個竹藍打水的結果。”
渡難瞪了自家弟子一眼,“起來吧,你還是太過年輕,你師祖的脾氣也不甚了解,你師祖雖也曾放出過口風要尋個關門弟子,但此事并非空穴來風啊。”
“師傅,難不成師祖早有中意人選?這,這我怎么從未聽說過…”寒江有些六神無主。
“你未聽說不是很正常么?難不成元嬰真人收徒,還需征求你個小小筑基修士的意見?”
眼看敲打的差不多,渡難準備開始發甜棗,“你師祖收徒之事,十有八九大局已定,你也無需再想;倒是還有兩個師兄弟有意收徒,你恐怕還不知曉…”
寒江道人今天被他師傅折騰的不輕,急忙問道:“師傅,都是哪兩位師叔?怎的我一點消息都未收到?”
“你那點關系網,還差的遠呢…”渡難呵呵一笑,“人脈取決于實力,對于你個小小筑基,金丹以下才是你的地盤,金丹以上誰又會真正睬你?便如瞎子聾子一般…”
“師傅…”寒江急了。
“好,好,我說,我說…”渡難不再玩笑,“一個是你渡海師叔,另一個么,是你步蓮師伯。”
“原來如此,我說我怎么就沒聽說呢…”
寒江省悟道。渡海不入派系之爭,主持天選堂,一貫的獨來獨往,名下無徒,他有收徒之意,也難怪自己一無所知。步蓮道人則是老牌金丹,步字輩還在渡字之前,是名女修;三年前得了只金行劍丸,便一直在埋頭祭煉,也不知何時開的關,寒江記憶中步蓮道人似乎已經有兩個徒弟,不知怎的又要收徒了?
“十日之后,聞廣峰松鶴亭,有幾位金丹好友在此論道,步蓮,渡海,貧道都會去;順便也看看最近表現出眾的苗子中有沒有可堪造就的,你說的那個寒鴉,便讓他也去吧,能否入得上師的法眼,端看他自身運勢了。”
“多謝師尊成全…”寒江大喜。
“不過此事過后,汝便把心思收回來,莫要再去爭那派系意氣,好生培養氣機,打磨劍術,鞏固心境;徒兒,你需知曉,修真界無論任何事,都比不上自身境界重要,可不要本末倒置了…”渡難語重心長道。
“是,謹遵師尊教誨,徒兒曉的了。”寒江躬身應道。
“去吧…”渡難擺擺手。
寒江倒退幾步,方要轉身離開,又忍不住心中好奇,“師傅,師祖屬意的弟子到底是誰呢?”
“武西行…”早知道徒弟德性,渡難也不在意。
“那,他不是家族系的么?怎可,怎可…”寒江瞬間凌亂了。
“誰跟你說,家族出身的,就一定會選擇家族系呢?”渡難笑的意味深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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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凡人來說,修士都是冷漠的,但再冷漠的人,也會有三,二知交好友。修士生命漫長,追尋天道,修持自身,不慣于交際人情是很正常的;但這不代表他們是石頭,沒感情;為道而生,為侶而死,在修真界可也不在少數。
圈子在哪里都會存在,因為愛好,性格,出身,背景等等,對修士來說有一點是基礎——境界相仿,你不能指望一個筑基修士能和金丹,元嬰坐在一起談玄論道,境界差的太遠就沒有了共同語言。
聞廣峰松鶴亭小聚就是這么一個小圈子,是以一群志同道合的,師徒系或者無派系金丹內劍修組成的術法探討會,這樣的小圈子在軒轅有無數,不管是內劍一脈,還是外劍一脈。
這次的探討會和以往的有些微的不同,因為圈子里有兩位金丹劍修想收徒弟,所以也就順便考查下最近表現的比較有潛力的新人,能知道消息,接到邀請的都是新人中的佼佼者,當然,也免不了派系的推薦,那些家族系的死忠是肯定得不到邀請的,但某些新人,出身特殊的,卻在例外,比如——安然貴女。
安然出身大族,大得不能再大的大族,但有兩個特殊性讓安然在軒轅劍派中并未遭到師徒系的排斥,一來,安氏根在東海臨洲,和北域是兩個洲域,不存在某種程度上的非此即彼的競爭態勢。
二來安氏所屬的崇黃真觀,確實在整個青空大世界中都保持著一種極為超然的地位,跟誰做對,你也不能和丹藥做對,無論是師徒系還是家族系,對丹藥都有根本上的依賴。所以,沒人會輕易得罪安氏,哪怕一向桀驁不羈的軒轅內劍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