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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章 結案?報應

熊貓書庫    嬌寵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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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張尋常的訴狀,不是血書,也沒煽情的話語,顧氏是楚國立國以來第一位狀告官員誘奸良女,逼良為妾的女人。

  蕭陽接到手中的狀紙平添幾分的沉重。

  他漸漸目光凝重,尤其看向顧明暖時更是沉如水,宛若一塊黑曜石。

  女子在被欺辱凌辱后,倘若忍氣吞聲或是為名聲聽之任之,只能助長惡人的囂張氣焰,沒有人會同情被凌辱的可憐女子。唯有她自己立起來才有可能為自己討回公道。

  “有意思,真有意思。”

  蕭陽認真看完狀紙后,把狀紙放在一旁,輕描淡寫的說道:“我因此案青史留名。”

  至于是好名聲,還是被后世握著編寫史書的男人責罵,他并沒過多計較。

  顧氏莫名松了一口氣,頓時感覺肩膀的重量卸掉一小半。

  顧明暖眸里閃過對蕭陽的佩服之色,他敢接下狀紙!

  她沒看錯他。

  柳雷聽到顧氏上告后,他全身無力,瞳孔不可置信的放大,她怎么敢?不要名聲了?

  “柳雷,你可承認顧氏的控訴?”蕭陽的聲音平淡如波。

  “無稽之談,無稽之談!”

  柳雷矢口否認,眼中極快閃過一絲凌厲,“當年我已經是西涼校尉,擢升在即,怎會做下糊涂事?我感念顧氏曾經的救命之恩,為她弟弟謀劃前程,她以感謝為名來我府上…趁我酒醉,爬上我的床。我夫人被此事氣得吐血連連,臥病不起,她又是哭又是求。我只能答應納她為妾。”

  話音莫名的悲憤,對顧氏不要臉的不齒。

  顧氏身體一震,揚起頭看向柳雷,輕言輕語的問道:“你不覺虧心嗎?”

  柳雷琥珀的瞳孔微縮,咬牙道:“為顧衍,你不惜于我茍合,如今仗著顧衍成了南陽顧氏嫡裔。當眾冤枉我,顛倒是非黑白,顧珺。我看錯了你!”

  他似不屑再看顧氏,一臉正派,唇邊帶著失望的苦笑。

  “柳將軍可還記得當日在書房里,我同你的賭局?”

  顧明暖站出來。拿出早已準備證詞。親自呈送給蕭陽。

  隔著三尺寬的條案,她和蕭陽目光再次碰到一起,指尖因傳遞供詞而相碰。

  蕭陽冷面取過證據,顧明暖再次后退。

  他眸子閃過一絲惱怒,不知是對他表現不滿,還是對同樣‘冷面無情’的顧明暖。

  柳雷臉色聚變,大聲叫嚷:“蕭大人明鑒,顧明暖同涼州監軍有故。她承上的證據不足為信,一定是馮監軍偽造…”

  “是真是假。我自會辨識。”

  蕭陽漫不經心,冷冷反問柳雷一句,“你控訴馮監軍因私廢公?不滿陛下派去撤換你的馮監軍?”

  馮小寶雖然不是東廠的,可他有個東廠廠督干爹!

  柳雷這句話等同于得罪所有的大太監。

  太監品行參差不齊,他們內斗得很厲害,一旦有人挑太監的不是,他們比文臣團結得多。

  楚帝被勛貴武將坑了一次,狼狽遷都南下又面對世族文臣的壓力,最近幾年楚帝最信任宦官太監。

  蕭陽這是給柳雷挖坑。

  柳雷氣急敗壞的說道:“顧明暖當日在將軍府就說過…”

  “我在將軍府說過很多話,柳將軍指得是哪一句?”

  顧明暖徐徐的笑著,同蕭陽一剛一柔,配合得極是默契。

  蕭陽嘴角勾出弧度,她坑人也是面不改色,心黑臉皮厚,他早涼州時就領教過了。

  當當當,蕭陽手指徐徐的敲著桌案,旁觀柳雷一會青一會紫的便秘臉色。

  柳雷手點著顧明暖,“賭局,你不是說你比我先得到證據?還說同馮監軍…你還說同他有人情往來。”

  顧明暖哦了說一聲,散漫的反駁:“證據呢?柳將軍有證據嗎?”

  柳雷差一點氣個倒仰,他性情本就急,跺腳哇哇大叫,“當日在書房里只有你我二人,我哪來的證據?”

  顧明暖回道:“當日你欺負我姑姑時,也只有你們兩人,證據不好找。”

  蕭陽突然插嘴,“我記得顧衍因得罪馮監軍掛冠求去,還被馮監軍用一張拜帖弄進了涼州知府大牢,得虧涼州知府公正廉明,為顧衍洗脫冤枉,顧衍才得以無罪開釋。他在涼州呆不下去,也是因馮監軍。”

  柳雷瞠目結舌,他一點都沒聽過!

  “蕭指揮使,此事我能證明,當日我正在涼州游學。”

  謝玨品行高潔,人品貴重,容貌完美,他的話極容易讓人信服。

  柳雷面如死灰,向蕭陽,向衙役,向堂前看熱鬧的百姓,不停的重復:“她真說過和馮監軍交好,顧明暖有意陷害我…她心機歹毒,坑我啊。”

  沒人再相信柳家父子!

  顧明暖道:“有句話是天網恢恢,疏而不漏,當年的證據雖然被你毀了大半,但事實不可能被虛偽掩蓋,哪怕你現在還是涼州將軍,真相總有水落石出的一日。”

  蕭陽低頭看了充分的‘證據’,馮監軍這是拼了!

  不僅找到當日給柳雷買迷藥的仆從,還有藥店伙計等證明。

  “西城鐵匠說當日柳雷許諾喪妻后續娶顧氏為繼室,喝醉后便不認賬,拉著他說想要顧氏為妾,并多次喝醉得意洋洋的說,顧氏被你強暴了!”

  “不可能。”柳雷大怒:“蕭大人,他的話不足為信,他和顧珺早有私情。”

  “證據顯示,他和顧氏清清白白,從未再碰過面,哪來得私情?”

  “是顧珺做妾前,我知道他們是青梅竹馬!”

  柳雷停住口。一臉的懊悔。

  “怎么不繼續說下去?”

  蕭陽把其中一頁證據抽出來,狠狠的甩到柳雷臉上,柔軟的宣紙竟然在柳雷臉上畫出一道血痕:

  “狼子野心。怎么都養不熟!冒領他人軍功,強占他人心悅愛慕之人,最后竟以莫須有的罪名,把真正的功臣趕出西涼軍,以此達到你獨占西涼軍的目的。”

  不等柳雷辯駁,蕭陽又道:“顧氏做得最錯的一件事,不是被你蒙蔽欺騙多年。為柳家和柳澈鞠躬盡瘁,她當年就不該救你!”

  顧氏捂臉無聲的落淚,一時心軟毀了她一生。

  顧明暖輕聲安撫顧氏。世道本就對女子不公,若是再遇人不淑,對女子來說是毀滅性的。

  楊凌心急如焚,如同熱鍋上的螞蟻。“蕭指揮使。我…我被柳雷父子騙了。”

  蕭陽眼中閃過一絲凌厲鋒芒,楊凌打了個哆嗦,湊到蕭陽耳邊,僅用兩人能聽到的聲音,“在下同殷夫人有故,接納柳雷父子也是因殷夫人的拜帖…”

  他望著蕭陽的眼睛。

  片刻后,蕭陽晴空的眸子閃過玩味,反問:“你是威脅我?”

  “蕭大人!”

  “蕭家的事此時還輪不到靜北侯夫人發號施令!”

  楊凌被蕭陽突然爆發的氣勢逼退好幾步。

  蕭陽是什么人?

  打了靜北侯臉面。靜北侯都得承認教訓得是的蕭家四老爺!

  他剛來帝都,楚帝都對其禮讓三分。恩寵遠高于謝玨。

  尊貴如殷茹都得在他面前畢恭畢敬聆聽教訓。

  他怎么會認為蕭陽會給自己面子?

  不,會給靜北侯夫人面子!

  今日的官司不至于讓楊凌徹底丟官,但他必然會被降職使用調往冷門衙門,五城兵馬司右軍指揮使的官位是保不住了,沒了實權,在官員多如狗的帝都,誰還看得起他?

  “你毀了我姐一輩子!”

  顧衍赤紅雙眸,操鐵拳和柳雷再次打到一起,“不僅毀了我姐,還讓劉大哥…只能在涼州做鐵匠,占據他的軍功…你忘恩負義,劉大哥曾在疆場上為你擋過致命一擊!”

  蕭陽擺手,衙役們一個似看不到柳雷被顧衍壓著打。

  狂暴狀態下的顧衍破壞力戰力極是驚人,柳雷根本不是他的對手。

  姜氏扶額長嘆,一臉的無奈,顧明暖小聲寬慰:“其實我爹平時沒這么暴躁,他被逼急了。”

  “方才叫來的大夫不知能不能保住柳雷父子的命。”姜氏莞爾一笑,“暖丫頭挺有先見之明的。”

  她是了解顧衍的脾性!

  “顧小姐。”

  蕭陽不在意堂上的事端,書記官做好的筆錄再結合證據口供自然會呈給內閣擬票,然后再由楚帝御覽。

  他負手站而立。

  顧明暖問道:“蕭指揮使還有事?”

  “銀子!”蕭陽語調惆悵,隱隱有幾分委屈,他怎會又出錢,又出力呢?

  顧明暖楞了會兒,低笑道:“不是還差兩萬?”

  “你真不給我打折?”

  “我何時答應給你打折?”

  顧明暖向他眨了眨眼睛,心情大好,笑容格外明媚。

  突然柳雷一聲吼叫:“顧衍!就算我輸了官司,顧珺也得不了好,她的名聲毀了,你的寶貝女兒也會受她的牽連!”

  “璇璣觀主到。”

  百姓再一次讓出一條通路來,今日的見聞真是過癮,會不會還有高潮?

  一身道袍的璇璣觀主駕臨大堂,被飛快沖向她的顧衍嚇了一跳。

  顧衍儀表堂堂,雖然皮膚黑了點,硬漢般的模樣挺英俊的。

  “你…”

  “璇璣觀主,您是好人,大好人。”

  顧衍先把她一頓夸,“你讓我姐同你清修如何?”

  雖然她是為這事來的,可完全沒預料到顧衍回來這一招,她聽別人稱贊的話聽得多了,唯有顧衍的話讓她臉頰微熱,點頭道:“我正有此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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