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陽面對越王的指責,略略斜睨了一眼,一如既往的輕蔑,好似在反問用得著故意激怒他?
他越王算老幾?
激怒就意味蕭陽對其另眼相看,蕭陽眼里看到越王。
越王哪一點值得他多看一眼?
反而蕭陽多看老畜生一眼都覺得腌,想回去洗一洗眼睛。
蕭陽低垂眼瞼,心若旁物看著茶杯中漂浮的綠茶,即便被破不開‘牢籠’又如何?
他的命運已經同顧明暖相連了,根本不用怕出不去。
老畜生不敢殺他,亦傷不了他。
在‘牢籠’中蕭陽依然是蕭陽!
斷然不會被越王威脅了去。
何況他困在此處,越王不是也被困在此地嗎?
蕭陽眸子晦澀深沉,許是那位高人也在這座宅邸之中,無論如何他都要找到有可能借助小暖的生辰謀害小暖的人!
老畜生不在皇宮恰恰是蕭陽最愿意見到的,被困住并不能影響到他,反而他擔心老畜生見到趙皇后,以皇后娘娘的聰慧,難免從老畜生口中聽出蛛絲馬跡。
蕭陽面上不在意,心中卻把一切都算計想到了,如何對自己最有利,給小暖安全感。
他越是不在意,越王越是憤怒,全然沒想到他自己會落入蕭陽的算計之中。
“你知不知道被你寵在手心上,放在心坎上的人如今身在何處?”
越王期望打破蕭陽的平靜,無論蕭陽是怒不可遏,還是傷心難過,都比現在蕭陽一派云淡風輕強。
現在越王猶如瘋子一般,相反蕭陽卻全無囚徒的緊張,甚至還有閑心一邊品著茶水,一邊看他出丑丟人。
杯盞相碰,蕭陽緩緩抬起眸子,第一次正視越王,被蕭陽看著,越王心中一緊,他總算正視自己了?
越王有點理解蕭越面對蕭陽時不甘心又無能為力沮喪。
“你知不知道本王放在心坎人為何要入宮?”蕭陽反問越王,沒想等到越王的答案,神秘的一笑,“我告訴你一個秘密,她的生母就是當今的皇后娘娘!”
越王身子一瞬見堅硬,目光有一刻呆滯,下意識的說道:“這不可能!”
怎么可能?
比起蕭陽說出口的秘密,越王謀劃囚禁蕭陽的事…算得了什么?越王也反應過來,蕭陽怕是有意入局,根本沒把他的軟禁放在心上過。
倘若蕭陽沒有戰勝他的信心,沒有順利脫困的信心,會把趙皇后是顧明暖生母這樣勁爆的消息輕易告訴他?
蕭陽完全把他當做了不會說話的死人。
越王有種自己蹦了半天,一巴掌就被蕭陽拍下來的挫敗感覺,哪怕如今看似占據上風得人是他自己。
“趙皇后怎么可能是她的生母?皇上是個傻瓜嗎?連身邊的女人生沒生過孩子都不知?”
“倘若他聰明干練,繼承先帝的遺志,朝廷會是動蕩不穩,權臣崛起,文武百官各有派系?”
蕭陽失望般搖頭,“他有先帝一半精明也不至于到今日,別說朝政,生死都由不得他!天理循環,今日的惡果,是他當年謀算先帝,以為誰都能當好一國之君種下的因。”
“圖有野心,卻沒匹配野心的能力,最終不僅害了國朝百姓,也害了自己。”
“他只適合做一個太平王爺,向先帝俯首稱臣的王爺!”
越王因蕭陽提起先帝英宗回想起當時的情景,不由得紅了眼眶,他對蕭陽大半來自移情,也有蕭陽不肯就范的憤怒,越是得不到的人,他越是上心。
當然蕭陽自身獨特的魅力也讓越王著迷。
若論毫無雜質的愛慕,越王只給了先帝英宗。
“皇上,皇上是被他們害死的。”越王拳頭握得嘎巴嘎巴直響,射出仇恨的光芒,“他是被當今害死的,我要替他報仇!”
蕭陽的冷笑滿是嘲諷的味道,“你想為先帝報仇?”
越王點點頭。
“那你該以死謝罪!”蕭陽眸子宛若一瞬間被冰雪覆蓋,陰森冰冷,攝人魂魄。
越王打了個寒顫,一絲絲徹骨的涼意滲透進骨頭中,本能提醒他該躲開,可他下意識著迷于蕭陽獨特的魅力中。
此時的感覺是他找多少女人都無法體會到的,猶如冰和火的交融。
“先帝英宗的死因你占了兩成。”
蕭陽擲地有聲的說道,“他把你當做知己最好的兄弟,把你當做共同恢復開國榮光的伙伴,甚至他認為你們會成為皇家宗室子弟中難得的一對患難與共,同享富貴,振興祖業的楷模。”
“以為你會輔佐于他,以為你們為后人留下一段佳話,皇室也有真情,兄弟情,叔侄情,不單單只有為帝位禍起蕭墻,骨血相殘。”
“…可是現實狠狠打了他一記耳光,讓先帝明白,皇室子弟的齷齪腌,你畫中的先帝有一雙傲然的眸子,其中亦有一分慈愛溫柔,對百姓慈愛,對兄弟仁德,對朝臣信任賞罰分明,對鐘情的女子溫柔。”
蕭陽低醇聲音逐漸高昂,直指越王,“你對先帝抱有不可告人的秘密,對先帝來說,你的心思不僅是侮辱,更讓他感到腌,你點了把火就逃走了,卻沒有想過先帝被你引動了肝火,種下病根。”
被親近的人背叛已經夠傷心了,英宗卻被越王肖想,正常男人哪會忍得了?
英宗本就是個心事重的,有隱疾的身體逐漸被沉重的朝政拖垮,他的苦悶無人開解,也沒人能幫上他。
畢竟蕭老侯爺處理不了朝政。
越王面色一變再變,嘴唇蠕動,想要反駁卻找不到自己的聲音。
“只有當今皇上才會讓你回來,借助你來平衡朝局。”
蕭陽冷冷一笑,“換了英宗,他只會派兵剿滅你!你覺得皇上看不明白皇后娘娘,他愚蠢,他是廢物,你自己比他強多少?在我看來,你比皇上跟腌無恥,更該死。”
“你不懂…不懂我對先帝,對你父親…”
“他不是我父親!”
蕭陽果斷的拒絕,神色終于有一絲的波動,“楚帝最開始把趙皇后當做靜妃的替身,最后沒算計過娘娘,他沒資格怨天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