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行就是三日,一路上沒有人說話,劉守有幾次想要開口相問,但是卻看到羅信都是一副不想開口的樣子,便識趣地閉上了嘴巴。不過心中卻是在暗暗發狠。
“羅信,除非你把本官給殺了,否則你若不是給本官一個交代,本官一定不會放過你,你就等著蹲大獄吧。不!是你們全家都等著蹲大獄吧。”
“羅公子!這就是兔兒嶺。”
到了第三日,一行人終于停了下來,劉守有還沒有等高武開口,便已經知道這里就是兔兒嶺。心中不明白羅信來到兔兒嶺做什么?
羅信催馬來到了一處高地向著四周張望,然后疲憊的臉上露出了笑容道:
“劉叔叔,高兄,你們兩個說如果阿拉坦汗想要安營扎寨,會在哪里?”
劉守有和高武聞聽精神就是一振,但是兩個人的反應卻是不同。高武沒有想到羅信會確定阿拉坦汗會在這里扎營,但是羅信既然如此說,便仔細地觀察了起來。一旁的劉守有的心中卻掀起了驚濤駭浪。
“羅信制作那個火霹靂是為了攻擊阿拉坦汗?他有多少人?他哪來的膽子?他就怎么敢去碰阿拉坦汗?阿拉坦汗是那么好碰的?這個姓高的又是誰?看他們的俱都分明都是行武之人。”
“羅公子,你看那里如何?”高武伸出馬鞭指著一處地方道。劉守有也將目光望去,不由暗自點頭。羅信也伸出大拇指道:
“高兄厲害!”
高武的臉上便露出了一絲倨傲。羅信將目光望向了那片丘陵,按照歷史記載,阿拉坦汗在大同那邊被馬芳擊敗之后,便一路后退到了兔兒嶺,也就是剛才高武所指的地方安營扎寨,準備和追來的馬芳再戰。
“張兄他們來了嗎?”羅信凝聲問道。
“來了!”高武道:“羅公子,這次我們可是把家底都帶來了。三百騎兵,一千五百名精壯步兵。此時都在呂梁山內。”
“走!”
眾人調轉馬頭向著呂梁山奔行而去,天還未亮。眾人便已經進入到呂梁山,在高武的帶領下,進入到一個秘密山谷。一進入到山谷,便見到此時山谷內已經蓋起了一排排簡易木屋。那張成正大笑著從山谷內迎了出來。
“羅公子!”
“張兄!”
羅信翻身下馬,含笑向著張成走了過去。
“總算把你給盼來了。”
“此場大功擺在面前,羅信豈敢不來?”
“哈哈哈…”兩個人把臂大笑,待笑聲落進之后,羅信才拉著張成來到了劉守有的面前介紹道:
“張兄。這位是錦衣衛指揮同知劉守有劉大人,有著劉大人在,我們這場功勞誰也搶不走。”
張成目光一閃,瞬間就明白了羅信的心思。雖然這樣一來難免要分給劉守有一份功勞,但是卻能夠將自己的功勞在第一時間內送到圣上的面前。當即含笑上前拱手為禮道:
“張成見過劉大人。”
“張成?”劉守有目光一閃:“你是張文瀚之子?”
“正是!”張成含笑一指高武道:“這位是髙極之子高武。”
“高武見過劉大人!”高武也上前施禮。此時的劉守有卻沒有理會高武,而是心中大震,這羅信是想要做什么?怎么和太行山山賊勾結到一起?便將目光望向了羅信,羅信便笑道:
“劉叔,我們進里面詳談。”
山谷內一間簡易木房內,響起了劉守有震驚的聲音:“羅信。一旦你推測的正確,你就想要憑著這一千多人硬碰阿拉坦汗幾十萬人?”
“是!”羅信定定地望著劉守有:“我們不僅僅是這一千多人,到時候還有我大哥五百人。”
“那也就兩千多人…”
“還有馬芳!”
“如果馬芳不來呢?”
“那我們就撤,全當百忙一場。當然,那個時候劉叔想要怪罪這些日子羅信對叔父的不恭,羅信心甘情愿。”
劉守有的臉上便露出了苦笑,此時他的心里已經不怪羅信了。正如羅信所言,如果這件事情成功了,那還真是羅信送給了他一場天大的富貴。只是這件事情實在是太過冒險,便凝聲相勸道:
“羅賢侄。不要冒這個險了。我們回吧,這件事情我就全當沒有發生過,而且張成和高武的事情我也會盡量周旋,讓他們回歸朝廷。”
羅信輕輕搖頭道:“難道叔父就不想要這份大功?”
“當然想!”劉守有苦笑道:“但是這明顯是在那雞蛋砰石頭。羅信。為什么不將你的分析和判斷告知馬芳?”
“因為我想要這份大功!”羅信目光灼灼地望著劉守有:“張兄和高兄也需要這場大功,劉叔你也需要。”
劉守有心中明白羅信之所以需要這場大功是因為嚴嵩,張成和高武需要這場大功回歸朝廷。但是自己嘛…
有這場大功固然好,就算是沒有這場大功,自己也是位高權重,并不像羅信和張成那么需要這場大功。而就在此時。羅信卻微笑著說道:
“劉叔可是在想,您并不是那么需要這場大功?”
“這…”劉守有被道破了心思,不由尷尬一笑。
“叔父!”羅信放低了聲音:“圣上的情況您應該了解吧?”
劉守有臉色就是一變,作為錦衣衛僅次于陸炳的人物,自然對嘉靖帝的身體狀況要比其他人了解許多,實際上包括陸炳在內的一些高層就看出嘉靖帝的身體一天不如一天。恐怕活不了多少年。
陸炳是因為是嘉靖帝的少時玩伴,有曾經救過嘉靖帝的命,所以才當上了錦衣衛指揮使,一旦嘉靖帝駕崩,陸炳勢必不會再擔任錦衣衛指揮使,而且能不能被新帝饒了性命都不好說。如此錦衣衛指揮使的位置就到了出來…
想到嘉靖帝一旦駕崩,自己的命運也很可能如同陸炳一樣,連性命都難保,畢竟他屬于嘉靖帝的心腹,正所謂一朝君王一朝臣。如果有了這場大功,不僅是自己的性命無憂,還很可能成為錦衣衛指揮使,劉守有的心便熱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