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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羅青臉上的自信,羅勝的心里便十分地不舒服,眉毛一揚道:
“說定了,等著回到上林村,我們兩個就切磋,你輸了,那馬給我騎一天。”
“沒問題!”羅青學著羅信沉穩的模樣淡淡地說道:“但是你要是輸了呢?”
“我會輸?”羅勝撇了撇嘴道。
“一切皆有可能!”羅青的嘴角翹了起來,學著當初羅信說這句話的模樣。
“我…”羅勝抓了抓腦袋,想了想,自己還真是沒有什么拿得出手的東西,最后一咬牙道:
“如果我輸了,我就去求爺爺教你武藝,雖然不能夠傳你回馬槍,但是有著爺爺的指點,你的武藝一定會增長的更快。”
坐在一旁的羅野微微皺了一下眉頭,他倒是不介意自己爹爹指點羅青,反正也不會傳授給羅青回馬槍。但是他覺得自己的兒子做出的這個決定太輕易了,他未必能夠說服自己的老爹。羅恒對于羅青可沒有什么好印象。
“不稀罕!”
羅青淡淡地說道,如今在他讀兵書之后,已經打開了眼界,在他看來武藝和兵書并非沒有沒有關系,隨著以后自己鉆研兵書戰策,他堅信就是爺爺也未必會是他的對手。
“什么?”
羅勝愣愣地望著羅青,就是羅野也詫異地望著羅青,目光不由上下打量著羅青,心中突然有一種感覺,羅青的身上竟然散發著一種他看不透的氣質,銳氣中蘊藏著渾厚,英武中蘊藏在儒雅,心中不由暗道:
“這二弟一家自從分家之后,怎么每個人的變化都這么大呢?”
對于自己氣質的變化,羅青也不知不覺,他不知道這是因為他開始讀書之后,從內向外開始發生了變化,更不知道在他和周玉,張洵,羅信總在一起之后,潛移默化地受到了影響。
陽林縣一家酒館內。
此時坐滿了人,整個酒館內的人都在談論今日的第一場文斗。不時地還高舉酒杯慶賀一番。更是不厭其煩地重復著文斗過程中的每一個精彩的細節。
在一家酒館的臨窗處,坐著一個衣著隨便的男子,身上雖然穿著粗布衣裳,但是隱隱地卻流露出一種令人不敢褻瀆的氣質。他的桌子上只是擺放了一盤炸魚和一盤花生,一個人不時地拿起酒壺自斟自飲。
夾起一顆花生米放進嘴里,輕輕地咀嚼著,神色很悠閑,端起酒杯一飲而盡,臉上現出享受之色。
聽著周圍那些人興奮的議論,他的臉上現出了淡淡地笑容。實際上也不怪這些人興奮,在整個大明期間,根本就沒有名流產生在北方,嘉靖年間有名的文人更是一個也無。
這個時候,忽然有人指著窗外道:“看,羅公子,羅神童!”
“呼啦…”
酒館內的人都紛紛離座,有的撲向窗戶,有的直接沖出了大門,朝著羅信歡呼。那個男子將目光透過窗戶落在了牛車上的羅信身上,低聲呢喃道:
“這次游歷還真是沒有白費功夫,沒有想到北方竟然出現一個這等人物!”
牛車上的羅信滿臉通紅,被這么多人圍觀,呼喊“神童”,就是他有著幾十歲的靈魂,也覺得十分不自然。
于熙熙融融嘈嘈切切之間,羅信他們進入張洵在縣城內的家里。自然又是一番熱鬧,席間林昌越看羅信心中越是欣喜,自己一生潦倒,卻沒有想到在晚年教了這樣一個好學生。隨著羅信名聲鵲起,他的名聲也會響亮起來,不由自主地就多喝幾杯。
張樹心中也十分高興,喝得一點兒不必林昌少。這羅信可是他的義子,他將來的路走地越遠,張樹也能夠獲得更大的好處。他倒是沒有別的企圖,只要羅信能夠幫助他的兒子張洵,他就滿足了。
羅智喝得也不少,心情一半自豪,一半復雜…
羅平夫婦的臉上一直充滿了紅光,羅恒的態度也好了很多,對羅氏慈祥了不少。對羅平也偶爾露出贊賞的目光。小嬸在席間話很少,偶爾眼中流露出失落。
吃完飯,張樹,林昌和羅智依舊聚在一起醉醺醺地說話。羅恒,羅野和羅平也聚在一個房間內用他們武人的方式宣泄著自己的情緒。張洵的母親拉著羅氏去房間里說女人之間的話,小嬸推說自己身子不適,早早地去休息了。羅信,張洵和羅青卻是來到了張洵的書房。都是年輕人,所以羅勝也跟著進入到張洵的書房。張洵倒是對羅勝也很熱情,都是一個村子里的人,親手泡茶之后,大家落座,便開始閑談了起來。
漸漸地,羅勝開始覺得不適,他覺得自己和這書房內的氣氛格格不入。張洵是他從小玩大的朋友,羅青和羅信更是他的堂弟,彼此熟悉得不能夠再熟悉。但是,此時他卻覺得自己和眼前這三個人屬于兩個世界。
他們三個說的話他很多都聽不懂,羅信和張洵也就罷了,張洵是童生,羅信是神童。他們之間的談話,羅勝聽不懂還不會有失落,心中也覺得正常。因為在家里,小叔有時候說的話他就聽不懂,在他看來,這就是讀書人。
但是…
他發現羅青竟然能夠聽懂,而且還能夠偶爾插上話,所說出來的話竟然也之乎者也,此時他才發現,他一直瞧不起的這位堂弟身上竟然有著一絲儒雅的氣質。
這怎么可能?
他不是一個武癡嗎?
怎么會有讀書人的氣質?
而且還能夠用讀書人的語氣說話?
聽得越久,他便越覺得羅青,羅信和張洵三個人之間形成了一個氛圍,這個氛圍將他排斥了出去。雖然三個人并沒有冷落他,也時而和他說幾句話,但是他能夠感覺到自己的格格不入。強忍著自己內心的失落,言道自己困了,便和三人告辭,離開了張洵的書房。
看著羅勝離開書房的背影,羅青的心中便不由一聲輕嘆。當初他看著羅信,張洵和周玉三個人相談甚歡,他坐在一旁的滋味便如同今日的羅勝一般。
若不是自己習字,若不是自己開始讀兵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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