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星玉當場走火入魔了,丟面子的司木琰,是整個司家。
秦家族長只說了幾句話,什么都沒做,想怪在他頭上都沒理由,只能怪司星玉的道心修煉不到家。
秦家族長呵呵兩聲,還想說什么,被司木琰截下,“適可而止吧。誰家沒幾個需要打磨的小輩?誰家”司木琰放慢了語速,“沒有小輩…”
他在警告秦家族長,秦家又不是沒有年輕小輩,他不介意也欺負欺負幾個!
秦家族長看司星玉灰敗的面色,離道心破裂差不多遠,也就見好收了。
老祖們活得久,什么沒見過,對司星玉沒惋惜沒輕蔑,就像司家族長所說,司星玉的道心需要打磨,這一關過去了,道心更上一層,前途尚遠。
過不去,司家多了個廢人,有司木琰在,死人不大至于。
司木琰的手掌在司星玉的背上貼了會,強壓下他經脈里亂竄的幾股靈力,又在他的背上來回撫了幾下,暗示他這個司家族長并不會放棄他。
司星玉不是因起了執念而起的心魔,而是他的道心出了問題,沒什么靈丹妙藥能修補道心的,靠的只有他自己要么修補,要么重塑道心。
所以,司木琰并沒有給他喂什么丹藥,來增加司星玉已不堪重負的愧疚感,而是安撫為主。
“千藍。”司木琰喚道,“你就多辛苦一趟,把星玉帶回司家。”
把司星玉送回司家在南鄴城的駐地,司木琰轉瞬就能把司星玉卷帶過去,他特意讓林千藍去送,不僅僅是幫個手的事,而是想讓林千藍當解鈴人。
解鈴還需系鈴人,雖說不干林千藍的事,可系鈴人是林千藍。
林千藍點頭,“好。”
讓司木琰寬了寬心,同時在心里數落了幾句司華燁的不是,要不是他傷了林千藍的心,他們司家宗譜不又多了個出色子弟?懂陣法又識大體,以后多加培養培養,是下任族長的好人選。
林千藍懂司木琰的意思。
一起合作了多天,在林千藍眼里,司星玉是典型的心高氣傲的天才代表。
司星玉從小就顯露出他的陣法天賦,在以陣法傳家的司家尤其受重視,修煉資源從沒短缺過,他也爭氣,在沒結丹前就成了一名陣法大師。
陣法上有成就,修煉上也進步神速,不過六十多年就結了丹。
有了神識后,他不負眾望,成為司家最年輕的陣法宗師。
在合作布陣的時候,司星玉對林千藍的態度大體上還過得去,各布各的,對她沒擺什么冷臉、甩什么白眼,布到雙方交集的地方,還是有交流的。
因司星玉偶爾流露出對她的看不上主要針對的不是她這個人,而是她的陣法術,所以她并不在意。
陣法術好不好,靠的是大陣布的成不成功,而不是什么名號。林千藍一向不注重這個,什么名聲名譽,在她看來,都是弱者才需要爭的,強者最無需爭的就是名聲名號,自有千萬人舉雙手奉上。
對于司星玉這種心高氣傲的天才來說,最不能容忍在他專長的方面出現污點。
他參與建造的傳送臺不能啟用,讓他羞愧難當的同時,下意識地認為錯處一定是連陣法師稱號都沒有的她犯下的,才會有了之后的言行。
現在證明錯處在他,再有秦家族長的刻意奚落,司星玉愧疚感爆棚,自我全盤否定,導致道心飄搖。
不過,林千藍對他沒多少憐憫,她看是的司木琰的面子,還的是司家的情。
林千藍上前扶住了司星玉,不知司星玉對外界還有沒有感知,他沒有不讓她碰,任林千藍抓住了他一只手臂。
“且慢!”齊家族長出聲阻止林千藍離開,“多出來的這佧傳送陣的事尚需林千藍說個一二來。”
遠程傳送陣不屬于司家一家,出現了不在計劃內的第八座傳送陣,幾家老祖都看著,這事是要有個交待。
齊家族長擋的有理由,一個莫名出現的傳送陣,不是各大世家的人看守的,誰知以后還會有什么人傳過來,回歸臺又不能關閉。
這會不問清了,等出了事不就晚了?問話的是齊家族長,等著林千藍回話的是除司家族長外的幾位老祖。
司木琰掃了眼司星玉,見他臉皮沒再灰敗下去,還能撐一陣子,便沖林千藍微頜下了首,“千藍,那邊的傳送陣是你獨自建造的?”
“是我。”林千藍原打算的傳送過來后,只要司華宗和司星玉不往外說,她獨自建了個傳送陣的事不會擴散出去,她建的又是個一次性用途的臨時陣,對各大世家沒什么影響。
只能說他們傳過來的時機太寸,一閉眼一睜眼,一眼望見好幾個化神老祖。她不了了之的打算落了空。
已是這種情況,她否認也沒用,也不會否認。
季家族長問道,“傳送陣建在哪里的?”
林千藍看向司家族長,是在詢問他她要照實說呢,還是暫不說?
司木琰和言道,“他是季家族長。你可以照實說。”
林千藍沒想著編什么謊話,她不認為自己臨時編的謊言能騙過一屋子的老祖們。
只不過,這個地點一說出來,她又要在幾個世家里掛上號了,“無盡妖界。”
南鄴城主不敢相信,“哪里?無盡妖界?”
不敢相信的可不止南鄴城主一個,不過是南鄴城主問出來了。
普通的修士都只知道有無盡海,不會知道無盡妖界,只有一些有底蘊的大世家里有無盡妖界的記載。
修為到了化神這個層次,會有個特殊的圈子,大型獸潮的來歷,只有這個處于云瑯界面頂層的人才會知道,而且屬秘而不外傳的信息。
他們知道無盡妖界。
而且他們還知道,有記錄以來,沒有一個人修進到過無盡妖界。這個進去過,是指進到無盡妖界里又出來的,不排除有進去后沒能出來的,可出不來又哪來的記錄?
無盡妖界到底是什么樣的,他們并不清楚,都是從無盡海的妖修那里得來信息歸總出來的。
而林千藍說她是從無盡妖界里出來的,還完好無損。
司木琰不禁有些無奈,林千藍每回每回帶給他的總是意外。
陸家族長轉而問阮聽夜,“阮家小子,你也是從無盡妖界里出來的?”
阮家跟陸家的關系還好,阮聽夜點頭,“是。”
林千藍可不想站在這里被人問來問去,她面色淡淡,“若是各位擔心傳送陣的事,大可以放心,我建的是一個簡化的臨時傳送陣。”
掃了眼回歸臺,回歸臺在郝采兒過來沒多久亮光就熄了,“我在上面刻畫了自毀陣紋,這會已經毀了,不會再有人傳過來。”
這個結果已夠給各家交待的了,司木琰一錘定音,“既然傳送陣毀了,沒必要就此事再說下去了。”至于林千藍怎么進到無盡妖界里的,那是她個人的機緣,沒有義務說給各家族長聽。
“她說毀了就毀了?”
司木琰反問秦家族長,“你若不信,親自試試看能不能傳過去?”
秦家族長哪敢試?傳不過去還好,傳過去了那邊的陣傳送是壞的,他被傳到哪全看他的人品了。
林千藍根本沒再無盡妖界建造回歸臺,可她不打算這會說出來,司家族長正在懟秦家族長,她不會扯司家族長的后腿。
“族長,我回去了。”她只管問司木琰。
司木琰輕擺了下手,“回去吧,你們二人回去后都閉個小關,等休整好了再做其他的事。”
林千藍傳音給郝采真人,“你用不用跟我一起回司家暫住一段?”
阮聽夜有阮家當后盾,而她拉著司家的大旗,這些人不敢拿她怎么樣,郝采真人是散修,若哪一家想知道點無盡妖界里的事,郝采真人則身不由己。
她對郝采真人還是很欣賞的,能順手幫一把就幫。
郝采真人求之不得,“我跟你一起走。”她想抬腳到林千藍那里去,被胭蘭猙獸扒住了道袍角,想了下,伸手把它抱在懷里,站到了林千藍旁邊。
林千藍又跟阮聽夜傳了音,阮聽夜回傳,“無盡妖界的事,我會給他們個交待,你無需掛心。”
林千藍連同郝采兒一起帶走了,沒人再攔。
陸家族長忽然問阮聽夜,“這樣說來,那只死的坎水九嬰跟你們有關了?”
南鄴城城主不解,“他們三人怎能殺得了坎水九嬰?”
他們三人不能,有人能。
齊家族長長了臉。
也就是南鄴城城主沒聽說過林千藍的妖修道侶,跟齊家人在仙京城門外起沖突的事,對那位凌空一劃便是千米深壑的黑衣男子的身份,各有所猜。
不是蒼穹九洲頂端修士,不會是來自惡煞海以北的道修,那便是妖修。
同是界面頂端的修為,妖修的實力普遍高于人修,不然蕭家的兩位化神后老祖不會隕落于兩只兇獸之手了。
秦家族長的臉比齊家族長的還長。
原不確定黑衣男子跟林千藍是偶識、順道幫了夙無衣,還是一直守護在林千藍身邊,從坎水九嬰這事上,他們確定了,黑衣男子是守護在林千藍身邊的。
林千藍身邊有這樣一位強大妖修守護著,沒人敢在打林千藍的主意,秦家也不敢。
阮聽夜初聽到訝異了下,他訝異只是因為坎水九嬰死的地方離空間通道較遠,怎么這么快被海浪帶到空間通道附近了呢?
坎水九嬰個頭太大,他們只殺死了它取了頭顱里獸丹,并沒有費工夫燒了砸了。
“是與我們有關。除了坎水九嬰,還死了一只同階的三頭夔獸…”
不經林千藍許可,他沒有提及冥塵,沒說坎水九嬰是怎么死的。他是阮家嫡系,哪位族長都不會對他逼問。
獵殺榜前沸騰的要炸鍋了!
一大早,趕最先一波出城的修士照例先去看了眼獵殺榜,結果,不少人滯留在了獵殺波前,沒趕最先一波走。
獵殺榜金丹榜榜首換了人,昨天的榜首張厲在上面還沒呆穩,麻溜地滑到了第三名。
前兩名的積分太嚇人,估計張厲是沒可能再升到榜首了。
榜首跟第二名積分的第一個數字都是“一”,后面跟了八個數字,一億多積分!
要殺一億個三階妖獸,才能積到一億積分!
要是四階妖獸,要殺二千萬只!
五階的,五百萬只,六階的,二十萬只,七階的一萬只!
想殺,也得有一萬只七階妖獸讓人殺啊。
金丹修士遇到一只七階妖獸,殺不殺得了都是個問題。
一萬只,誰殺得了?
“是哪個守榜人弄錯了吧?”每天的新榜單都是專門守榜的修士用神識打進去的,稍一分神,出了錯也是有可能的。
不過,多少次的獸潮了,還真沒聽說榜單的積分數有出錯的。
有位資深狩獵者諱莫如深的一笑,“各位,一萬只七階妖獸是沒有的,可若是更高品階的妖獸呢?”
“殺一只八階妖獸五百萬積分不假,可這是金丹榜,金丹真人能殺一只八階的妖獸都走了大運了,連殺二十只,還一天之內?打死我都不信!”
榜單是每天更新,昨天還沒上榜,零頭不算,至少一億一千萬的積分是一天內累積的,怎么可能?
此人說完特地從腰間摘下自己的身份令牌,神識往里探了探,確認下自己的積分,才又掛了回去,嘟囔了句,“沒出什么錯,還是昨天的數。”不是身份令牌記錄有誤。
獸潮期間參與狩獵的修士都有一個令箭狀的身份牌,這個身份牌證明身份的作用是次要的,主要的用途是用來記錄積分。
那位資深者笑吟吟道,“誰說是八階的妖獸了?”
“不會吧!九階妖獸!這更離譜了!”
“怎么不會?昨天那兩個被挖了獸丹的坎水九嬰的頭顱哪里來的?”
一句話提醒了一圈一葉障目的人,眾修士一致地再抬頭看榜單,榜首:林千藍,第二名:阮聽夜。
“阮聽夜?我好像聽說過,是仙京阮家的人。那這個林千藍是誰,潢洲島林家的人?”
“我想起來了!我想起林千藍是誰了!不出意外的話,是我聽說過的那個林千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