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采仙子說的在理,沒有欒倉,咱們誰都來不了。”跟欒倉真人關系相對近些的稆生附和。
“我都行。”阮聽夜無所謂的聳下肩。
勻遷真人也沒意見。
欒倉真人臉色轉晴。
沒多大工夫,分完了戰利品。
完好的一共有四個柱子,可林千藍先進了一個,不消說,里面有東西也被她搶先得了,只剩下三個,他們這方有五個人,又是個難選的。
阮聽夜道,“我就選那個了,各位沒意見的話,我先行一步。”
阮聽夜選的是林千藍進的那一個,看四人都不做聲,阮聽夜笑了下,遁入了柱子里。
很難想象這是在海底。
提到建在海底的龍宮就讓人想起龍宮。
林千藍沒見過龍宮什么樣,可她有仙氣飄飄的浮音宮,也見過凡人皇帝的皇宮,她被傳送的地方是帶點仙氣的金鑾殿。
造型照著金鑾殿來的,裝飾不是,沒有金碧輝煌,有的是碧靈清韻。
違和又的確比金鑾殿更為肅穆的朝殿。
高高在上的寶座,下方位列兩邊的不是朝臣,而是種族各異的傀儡,包括人族。
大概是為了整齊劃一,妖獸類傀儡的個頭最高只在三米上下,保持著靜立的姿式,有的是魚類妖獸,卻是用尾巴豎起站著,很是怪異。
朝殿很大,百多個傀儡列下來,只排到殿中。
林千藍被傳到了這處透著詭異的朝殿最下方的臺階上,正是戲臺里常見的一聲“宣上殿來”后,被宣上殿的人站的地方,視線對著上方高高的寶座。
如此詭異,是不是鮫人洞府尚待后察。
騰二道,“老大,有好東西!盆里的樹上是極品靈石!哦哦,玄巖玉!還有那個…”
一下子見到這么多寶物,還都是它認得的,提起了騰二的興奮勁。
朝殿的四周點綴著眾多的擺設,經騰二辨認,沒一件不是好東西的。
“虛空石!能讓老大的鐲子升級…”
虛空石能讓素鐲升級!林千藍心下一動。素鐲是倪非送給娘親的,娘親傳給了她。
素鐲也不是倪非煉制的,是他從一處遺址里撿來的,什么樣的遺址沒說,倪非說過素鐲剛撿來時的空間沒要這么大。
他直覺這個鐲子不是件普通的儲物法寶,加入一塊空冥石再煉制了一回,素鐲果真升了級,卻只是擴充了里面的空間,而不是如他所想的變成一個能裝活物的空間。
他對素鑼失去了興趣,后來把它送給了林洛冰當筑基禮物。
騰二是隨口說出來的,林千藍可是聽到了心里去。她有了浮音簪不假,可浮音簪的損毀過多,現在只允許與她有契約的生靈進入。
而完好的能裝活物的空間則沒有這個限制,那她抓個人藏個妖的,放到素鐲里就行了。
誰嫌東西好啊!
騰二還在數寶,“木番果!小黑炭一定愛吃…”
林千藍傳音過去,“騰二,小墨,出來搶寶!”
來就是尋寶的,寶物就在面前,不拿說不過去。把她傳到一堆沒有任何禁制的寶物中間,擺明是在誘惑她,那她甘愿受誘惑。
她有冥塵,不怕遇到硬茬。
“嗯。”冥塵讓她放心拿去。
林千藍心里吼吼的,傳音都帶著吼意,“騰二,還等什么!放開膽子搶去啊!”
騰二嗷叫著出了浮音宮,一陣風地卷向離它最近的那盆以極品靈石為錢的搖錢樹。
小墨飛向另一側,抓起一塊漂亮的石頭裝進了他的儲物戒內。
林千藍則甩出一根藤蔓,先把虛空石撈到手里。
沒動?朝殿里站在兩邊的百多個傀儡沒有任何反應。
她還是傳音給兩只,“別太靠近那些傀儡。”放置擺設的擱架都離傀儡有一定的距離,讓人拿得容易。
忽然飄來一個女聲,“喲,這到主人家搶東西,還搶得很歡實。”
最上方的寶座上應聲而現一位女子。
女子衣著暴露,上著一件齊腰的圍胸,紅色絲質長褲掛在胯上,外面罩的紗衣輕透幾近于無。
在異世三點泳衣都常見,林千藍只掃了眼女子的衣著,視線落在女子黑色泛著藍的眸子上。
是個妖修?女子有著異域的美,眼窩較深,蔥鼻豐唇,但大體上還能歸于常人相貌,膚白發黑,只眸色稍異,林千藍不敢斷定。
“是個妖修。”冥塵懶洋洋的聲音。
女子說著指責的話,卻是看戲般看著騰二和小黑當她的面還敢往自己兜里摟東西。
女子表現的無害,林千藍不真這么想,不敢做的太過分,惹惱了女子。能不讓冥塵出手盡量不讓,萬一冥塵被強制排斥出界面呢。
她招騰二和小墨回到自己身邊,兩只手腳都夠快,各自都收了好幾件。
女子的一根手指擺弄著散落到她胸前的一縷黑發,黑發在她指上纏上再滑落,微側著頭看著林千藍,“拿夠了?”
林千藍道,“沒有。還差一件鮫衣。”
剛才收羅起來的東西,只虛空石對她有用,其他的東西再好,她用不上只能送人或換靈石,對她的吸引力不大。
可惜剛才的寶物堆里沒有鮫衣。
女子發出一陣爽快的笑聲,“膽子夠大!不過,你還真對我的胃口。”
林千藍無懼無喜,“不是前輩故意引人來的嗎?而這些,不是前輩給的獎勵嗎?”
她一點都看不出女子修為的深淺,意味著女子的修為比她高深的多,她稱一聲前輩沒錯。
從女子一現身,林千藍就明白了,什么鮫人埋骨地,是女子故意引人來設的局,那五人就是被女子引來的。
她是個例外,當年被引來的是辛凝,辛凝因故沒能來,換成了她。
女子再發出一串笑聲,“你這般大言不慚的女修也是少見。鮫衣我有,不是不能給你,但我是有條件的。”
“前輩請說。”
女子笑道,“你怎么不說有什么條件盡管提,能做到的一定會做?”
林千藍大致摸著了女子引人來的其中一個意圖——閑得。
掃了眼以人修的尸首煉制成的傀儡,以女子的實力,想抓人煉制成傀儡或做他用,用不著這么麻煩引人過來,直接動手抓更容易。
林千藍保持著淡然,“那類話聽多了不新鮮了。還有,我不一定會如前輩的意。”
女子的一邊唇角微挑,意味不明,“我的條件很簡單,把跟你一起來的人都殺了,我就把鮫衣給你。”
林千藍沉默了下,應道,“好。”
對她的回答,女子看不出是失望還是期待,“你不多考慮考慮?那些人里不是有你的一位好友嗎?”
“不了。就依前輩所說。”
女子嘖聲道,“這般干脆的要殺了同伴換寶的,你也是少見。”
“我不愿意說假話。在這之前,有件事不知前輩可否告之。”
“你說。”
“這些…”林千藍掃了眼兩邊的人族傀儡,“…人修,都是以往來這里尋寶的修士?”
“你想的不錯。”女子的手指還地把那縷頭發卷啊卷的,“來尋寶怎能事事如意呢?竟有剛筑了基的小家伙,連做成傀儡的資格都沒有,也敢來闖,虧了我下工夫布局了。”
“每撥來的人都會死,還是有能活著出去的?”
女子的手指暫停旋圈,細細地打量著林千藍,想從她的神色里找出懼色,讓她失望了,沒找出來,“不是,每撥人我都會放一個人離開。”
林千藍點頭,“前輩的話我還是信的。”
女子略抬了抬頭,視線越過林千藍,看向她的身后,“又有人來了。”
林千藍回頭,正看到阮聽夜現身。
阮聽夜看到這里的情形,眼里的訝然一閃而過。
女子問阮聽夜,“你也是沖著鮫衣來的?”
一個也字,挑撥意圖明顯,阮聽夜道,“不一定。”
“哦?那你來這里想要什么?不過你晚了一步,有些東西被林千藍拿了去。”
林千藍不意外女子會知道她的名字,怕是他們從進到蜃霧的那一刻,都在女子的監視之下,之前女子說那些人里有她的一位好友,是聽到了她與阮聽夜的交談。
阮聽夜隨著女子的視線看到了那幾處空的擱架,簡言道,“尋寶。”
女子聽懂,阮聽夜是說他是來尋寶的,要的是尋寶的過程,而不是非要得到某件東西。
如筍的玉手輕扶在一側額際,“哎呀,這可難辦了。一連遇到兩個對我胃口的,難辦啊,每次來的人只能有一個活著出去的,怎么辦?我也不能壞了規矩。”
林千藍道,“前輩之前所說的話作數?”
騰二傳音問道,“老大,你真的要殺阮聽夜?”老大對被她當成朋友的人,一向心軟的很,怎么又心狠起來了?
林千藍較滿意騰二是跟她傳音而不是直接問出來,騰二在正經事上很少犯二了,看來融合了騰一的神魂是起了作用的,她在考慮多去些地方,看能再收集幾個諸如騰三騰四的神魂不,真有可能召喚出一個真正的神獸騰蛇來。
回傳道,“這事我有分寸,我不讓你出聲你只管看著,不許自作主張。”
小墨不用她特意交待,站在她的身邊防備著,一言不發。
“作數。”回答的是林千藍的問題,女子看的是阮聽夜,“你只要殺了跟你一起來的人,鮫衣就是你的。”
阮聽夜手里那把像花的劍晃了晃,天生媚色的鳳眸微瞇,沒有回應女子。
林千藍露出淺淺的笑容,“前輩說話作數就好。不知前輩是現在就把鮫衣給我,還是等我出去時再給?相信前輩不會食言的。”
“嗯?”女子的手從額際移開。
林千藍不急不徐地說道,“前輩可是忘了,我這一撥人只我一個,沒有一起來的人。”
沒一起來的,無需殺了誰就能得到鮫衣。
朝殿內一片靜默。
女子臉上沒了笑容,她沒想到一時不察,被林千藍鉆了空子。
以往都是一撥撥引來的,這回同時來了兩撥,誰讓林千藍這一撥只一個人呢,讓她忽略了她也算一撥人的事實。
若她再辯稱六人同時進的洞府就屬一起來的,可之前的話已說出去了,她失不起這面子。
阮聽夜的鳳眸瞇得更狹長,唇角處微微上揚,還是什么都沒說。是林千藍跟這位不明身份女子的斗智,他不易插手,省得弄巧成拙。
從兩人一來一往寥寥數句,他已聽得明白,是女子想為難林千藍,而林千藍找到女子話語間的漏洞,擺了女子一道。
只擔心的是女子會翻臉不認帳,若到那時,少不得他與林千藍聯手跟女子拼上一拼。
不是為了林千藍,而是為了他。他血脈特殊,能分辨出從女子身上泄露出的少許妖氣,女子是位妖修。
他看不準確女子的修為,但極可能是九階妖修。
憑他一個人,對上九階妖修就是死路一條。
與林千藍聯手說不定兩人還能求得一線生機。
女子大笑起來,笑得輕紗飛動,“栽了栽了,那句說怎么說來著,馬前失蹄,我說啊,人族里還是凡人更有意思,說話都是一串串。栽了就認栽,給你!”
女子一揚手,一個玉佩穿過排排傀儡扔向林千藍,“鮫衣在里面。”
林千藍接著,讓騰二確認上面沒有陷阱后再探神識進去,看是否是鮫衣。
騰二鑒定完,傳音道,“老大,是鮫衣,還是九階鮫衣。”
給林千藍了一個意外,她還以為女子只會給她七階的鮫衣,九階的鮫衣隨便一煉制就是件極品法衣,她這次的冒險太值了!
女子又道,“你收好了,最好不要讓我再見到它。”
林千藍沒聽懂,也沒問。
“你呢?”女子問阮聽夜,“你那一撥人有五個,只能留下一個。”
阮聽夜望著女子,“前輩的名諱可是步轔?”
女子臉色一變,一股強大氣勢逸出,“你說什么!”
氣勢是沖著阮聽夜去的,他衣著被氣勢掀得翻飛。
阮聽夜面無懼色,繼續問,“前輩可認得一位叫阮渠清的人修?”
女子恢復了常色,收了氣勢,沒有正面回答,”你也姓阮,他是你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