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道五色劍光呈扇形向她絞來!
熠美如虹的五色劍光,攜帶著極其危險的氣息,勢要將她當場絞殺!
對上與自己實力相差不大的敵手,林千藍少有的沒有應戰,而是遁了!
她用的是瞬移。
被別人帶著瞬移頭會發暈,自己瞬移頭不會暈了,可這靈力消耗不小,因她是帶著小墨瞬移的,以她比普通修士多一倍的靈力,還是抽空了她一成的靈力。
好在她遁出的距離不遠,只是脫離了紅衣男子的攻擊區域,靈力消耗在她的可控范圍之內。
芷音不用她帶著,浮音簪升階之后,只要不是離得太遠,浮音簪在哪,她就能跟到哪。
小山般的硯臺法寶擊了個空,毀了下方半邊的吸血藤山!
而五色劍光卻是凝滯在了當空。
林千藍和紅衣男子俱都一愣。
出手的人人到聲到,“泠小子慢來!”
“叔祖?”
“明偃真君。”
明偃真君踏空而來,握著手一松,五色劍光收攏,化成一把長劍,回歸到紅衣男子手中。
明偃真君輕步一抬,便到了林千藍跟前,笑瞇瞇地看著她,語氣熟稔,“千藍啊,這個冷小子就是我說的那個小家伙,隨便給塊玉啊靈石的,一會就領走吧。”
“…”弄得林千藍無以回應,忙看向紅衣男子。
紅衣男子也看向她,臉上是頗多的無奈。
林千藍對他一抱拳,“南宮泠,好久不見了。”
紅衣男子正是南宮泠。
不說林千藍還想從南宮家入手,確認自己的父親是誰,只說她與南宮泠也算是相談甚歡的朋友,傷了他的話不大好,才會暫且避開。
沒有明偃真君插手,她正想跟南宮泠說明自己是林蕓,若是南宮泠還要對手她出手,那她也不會客氣。
南宮泠略一愣神,隨即分辨出來,“你是林蕓?”
林千藍那時易了容,但聲音沒做變幻,修士的記憶力都不差。
林千藍點了下頭,“是我,林蕓是我早先的名字,我現在的名字叫林千藍。抱歉,當時因一些事情,在外不得不易容。”
“哈哈…”明偃真君一陣大笑,打斷兩人,“原來你們早就認識了。行了,由我出面,不算你們私定終身。泠小子,等回去了,你收拾收拾東西,就跟林丫頭走吧。”
林千藍:“…”
南宮泠:“…”
兩人相互看了眼,都是滿臉的尷尬。明偃真君是從哪句話里得出他們私定終身的結論的?
“真君誤會了,我與南宮兄只是認識的朋友,沒有其他的…”
明偃真君不等她說完,反問,“你是不是答應收我家泠小子當侍君來著?”
“是說過,只是…”
“你說過吧?難道你覺著我們家的泠小子入不了你的眼?”
“不是…”
“不是啊,那就是入得眼了,那還有什么可說的?這事就這么定了。”
“…”林千藍弄不懂明偃真君的真實意圖了,她原是當明偃真君在拿她開涮,畢竟有關她侍君的傳言有多離譜。
“咦…”明偃真君像是才看到站在林千藍身邊的芷音一樣,“這不會是你們兩人的孩子吧?跟泠小子還真有點像。”
“…不是。”可怕的是,林千藍瞄了眼芷音,還有點像南宮泠…
“叔祖!”南宮泠對自家這位總是想一出是一出的叔祖很是頭疼,這個小女孩身上沒有靈力波動,卻能瞬移和凌空站立,明顯不是人修,卻能被叔祖胡謅成他的孩子…
這樣的叔祖誰想要,他寧愿賠錢相讓。
林千藍不想讓明偃再說什么開涮她的話來,直問道,“真君,我的父親是誰?”
明偃真君饒有興趣看著芷音的臉定格,又笑了幾聲,只是這笑聲比炎漠里的空氣還干,“我怎么知道你父親是誰?哎,林丫頭,你怎么跑到這里來了?幸好遇到的是泠小子跟我,不然你可是要出大事了。”
林千藍聽聞的明偃真君做事隨性,但傳聞里明偃真君多是又殺了誰誰誰,又攪得哪個世家不得安寧,從沒有人說過明偃真君是個心善的。
從東麂島到潢洲島,她可以看做是她自覺地奉上雕簡,人品好,入了明偃真君的青眼,明偃真君才會對她一路友好。
但對她也過于友好了。
在司葉城聽到南宮明月和司華燁是世交好友時,她就有所懷疑,懷疑南宮明月知道她是林洛冰的女兒。
南宮明月是明偃真君的本名。
林千藍看向明偃真君,“我的父親是司家的人?”她沒說直指司華燁,以免不是,徒留話柄。
卻是解了南宮泠的尷尬,他也挑眉問明偃真君,“叔祖,林家妹子真是星瀾的妹妹?”
明偃真君一步邁到南宮泠跟前,手里的玉笛敲了敲他的額頭,“這還沒跟你走,就開始向著林丫頭了。”
玉笛沖林千藍一甩,“跟我來。”
自己一閃不見。
這讓林千藍怎么跟?
明偃真君的聲音傳來,“讓泠小子帶你來。”
南宮泠沖她笑笑,“我帶你去吧。”并沒問她為什么會在這里出現。
尸蟲之所以只感應到金賀三人在十里的范圍,沒能給出具體的方位,是因為有陣法干擾。
布置陣法的至少是個陣法宗師級的人物,依托周圍的地形,布下了八卦天羅陣。
八卦天羅陣是個古陣,因布陣復雜,有一定的地形條件限制,現在已經少有人使用了,林千藍從古遺塔小洞天里得來的陣法玉簡有此陣的詳解。
這個八卦天羅陣一共布了三重。第一重幾乎全依托的天然地形布下的。
林千藍一開始也誤以為是天然形成的,她在想繞過吸血藤山頭時,憑著對此陣的認識,走了進來。
正因為她闖進陣內,南宮泠才會對她出手。
穿過第二重陣法后,跟著南宮泠又御劍了一段路,來到了一處谷地。
清溪環繞,鹿鳴呦呦,一座座用靈竹建造的樓閣前繁花映照,林千藍沒想到在險山惡林的夙血山脈里,會藏著這樣一處世外桃源般的地方。
眾多竹閣分成了五個組團,相連相離。
林千藍多看了其中一座竹閣幾眼,看著樣式跟其他竹閣沒多大差別,但在眾竹閣中讓人不由得望向它。
落到谷地一處竹閣前,收起飛劍。
“這里是…”
“龍地。”
龍地!以芷音窺聽到的金雁來話里的意思,龍地是五個世家的秘地,南宮明偃怎么輕易地就把她帶進來了?
南宮泠看出她的疑惑,“只有五個世家血脈的人,才能穿過第二重陣法。”
“沒有五家血脈的人穿過第二重陣法會怎樣?”
南宮泠頓了下,“會受到陣法的攻擊。”
八卦天羅陣更應名為天羅地網陣,殺機重重。
林千藍遇的三個南宮家的人,看上去都是好說話的樣子,可屹立了萬年以上的大世家的子弟,哪里會真的好說話?該冷血的時候一點都不心軟。
單憑她金丹初期的修為,進到八卦天羅陣的殺陣里,很難活著出來。
林千藍沒什么可不滿的,她與南宮泠的交情達不到讓他放她一馬的地步,她再問道,“我的父親是司華燁?”
“原不能確認,現在確認了。”
林千藍猶豫了下,“司星瀾…是我的親兄長?”
“不是,司星瀾的父親是冰燁真君的兄長。”
還好不是同父異母那么狗血,林千藍暗自輕唿了口氣,“那他…知道是我嗎?”
司華燁對她而言,還是個陌生人,她喊不出父親這個稱唿,確認之后,再直唿姓名也不大好,林千藍就用‘他’來指代了。
卻是得來了明偃真君的傳音,“不知道!不知道!你要是答應不自己去認親,我就告訴你你娘親跟你父親的事。有些事,泠小子可不一定知道的清楚喲。”
正如林千藍的意,“好。”
南宮泠無奈地朝林千藍笑笑,顯然他也收到了明偃真君的傳音。
林千藍住進了南宮家的竹閣。
龍地是由五個大世家共同執掌的,分別是南宮家、司家、金家、古家,還有一個原也是超品大世家,在兩百多年前意外沒落,現在只能算一個三流世家的蕭家。
有關龍地,在五個大世家內部不是太過秘密的事,五大世家每個子弟在筑基之后,都會被告之龍地的事。
再說了,無論多秘密的事,延續上萬年下來,都會透出風去。
不是沒有其他世家的人想潛入,可即便活著通過了八卦天羅陣,也進不到真正的龍地內沒有五大世家血脈,抹殺!不到百年期進入,抹殺!
近幾千年來,再沒哪個世家的人妄圖進來過,都選擇性地不提起龍地,大約是眼不見心靜的心理。
林千藍依五大世家的規矩,在明偃真君告之她龍地的事前發了心魔誓。
龍地是因五大世家的先祖一起練時,得到的一塊水晶般的碎片而建的。
碎片是從被他們殺死的一只海蛟的老巢內得來的,引起他們注意的原因是那只六階的海蛟變異成了七階,頭頂上還生出了兩只角,似是覺醒了龍族的血脈。
五家先祖帶回了碎片,一直沒能查尋出是什么東西,卻是發現此物上有龍的氣息,以及有微弱的神魂標識。
聯想到那只海蛟,此物定是與龍族有關。最后五家先家認定為傳說中龍丹的碎片,畢竟典籍中對真正的神獸龍的龍丹記載不詳。
可龍丹碎片上神魂雖微弱,卻無法去除掉。
司家的先祖是一位很有天分的陣法大宗師,他布下一個融血陣,讓五人的血脈滲入了龍丹碎片上,以壓制那縷神魂,讓五人的血脈反客為主。
他又自創了一個八卦逆靈陣,作用與聚靈陣相反,但比聚靈陣要復雜的多。
總之是把碎片里的他們認為的龍的氣息向外逸散出來。
“龍丹碎片生出了靈智?”
雖說萬物有靈,但除了生靈外,真正生出靈智的,還是極少的,常見的只有異火、天地靈珠等天地靈物。
五大世家的人認為是龍丹碎片,林千藍可是知道碎片的真正的來,神核碎片,要生出靈智,也會是神核之心先生出來吧?據她所知,神核碎片是沒能生出靈智來的。
明偃真君見林千藍從聽他說起龍地,到龍丹碎片,沒有什么特別的神情表露,若有所思后,笑容更親切了,“我當年也是不相信來者。唔,五家先祖也有懷疑,或許不是生出的靈智,而是龍的殘魂。”
林千藍腦子里有什么東西一陣風般過去了,沒能抓住。
比她想像的還要順利地進到了龍地之后,事情倒難辦了。
出于某些她不明的緣由,明偃真君對她的詢問知無不言,說了他用龍氣淬體的體驗,以林千藍的分析,八卦逆靈陣里的‘龍氣’,大約是她為裴祿注入的神核碎片的百分之一的量。
‘龍氣’過濃,會讓用‘龍氣’淬體的人暴體而亡,一百年剛剛好。
而她不一樣,她在紫氣珠在,因在神核之心里提純了元力而升級的紫氣珠,已能直接吸收其他屬性的元力了。
紫氣珠要吸收多少元力才能達到質變的地步,她心里沒譜,萬一把里面的元力都吸收完了呢?
她還能好好的走出龍地不?
還有個穆昶,他一定能進得來,龍族的信物原本就是屬于他的,他要收回是天經地義的。
可五個世家的人因龍地的存在,和‘龍氣’淬體,而一直穩坐超品大世家之位,怎能容忍龍丹碎片被穆昶收走?
而她這個想混水多吸點元力的,在哪方都討不了好,不吸?那她干嘛來了?
該吸還得吸,最多少吸點…
至于穆昶,讓他自求多福吧。
八卦天羅陣常年緊鎖,每百年打開一次,五家輪流負責龍地事宜,此次是由南宮家負責,所以南宮家的人早早就來了。
緊接著來的是路途遙遠的滏洲的金家。
金賀金雁來金雁雪三人只是金家的一個分支,每家進入龍地的子弟有十位,其余七位都在之后不久來到。
古家和司家幾乎是同時到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