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移了四次之后,林千藍的腳踩到了實地。
被人拖進虛空,她沒做任何多余的動作,相當的配合。
不是她不敢,而是不能。
有過無數次被瞬移經驗的她知道,瞬移并不是非常安全的出行方式,虛空里危險重重,特別是她這種被人帶著瞬移的,稍有差池就會永遠留在虛空里了。
不整個留下,半個身子留下更可怕。
大概對她的配合很滿意,帶她瞬移的人沒再禁錮她的靈力,她現在活動自如。
她的神識也沒受限,掃了下,她是在一個懸在高空中的靈舟內,靈舟很大,分上下兩層,布置成木制閣樓的樣子。
嗯,這會不是懸著的了,靈舟疾馳起來。
靈舟的上層是一個個房間,都有禁制,看不到房間里面的情形,下層是一整個空間,陳設的用材都是原木,上面的木紋、木櫛疤痕,甚至蟲噬的空洞都保持了原樣。
她現在站的地方是下層一個原木桌邊,剛才為了穩住身形還稍扶了把原木桌。
“你還好吧?”
林千藍看了看跟她一起被帶著瞬移過來的南宮奚,同樣回了句廢話,“還好。”
南宮奚坐到了旁邊的木榻上,招呼她,“林道友,坐。”
林千藍瞅了眼,坐到了原木桌邊的一把寬大座椅上。
“若不把你帶走,秦家的方天真君會遷怒于你。”
林千藍點點頭,沒言語。
既然她毫無傷地被帶了過來,她想知道的不用問,南宮奚自會告訴她。
這不就是嗎?南宮奚一句話就告訴她了好幾個信息,是說之前從遠處的遁來的是秦家的方天真君,實力強,連烏家的緇衣修士和南宮家的那位元嬰都要避其鋒芒。
方天真君的脾氣也壞,看到秦姝被人算計了,會遷怒還留在那里的人,那一帶的狩獵者要倒霉了。
南宮奚見到林千藍的反應,愣了下,然后笑了,“林道友的心性讓在下佩服。”
林千藍回笑了下,“不是我心性好,而是南宮道友沒給我選擇的機會。南宮道友,有話還是直說吧。哦,對了,有件事我想先弄清楚,我與南宮道友的結識是道友有意而為,還是偶然?”
南宮奚道,“那天是偶然,我既是以狩獵歷練的理由來到東麂島的,是一定會出海的,正巧遇到道友是一個人,順勢邀請了道友。”
她說呢,小墨在之前一直沒露過面,如果這樣,她還在南宮奚的算計當中,她都要懷疑南宮奚是不是重生的了。
自從猜到柳妍惜重生者的身份后,她凡遇到太過巧合的事,都會多想幾分。
“南宮道友也是在看到火雀后開始算計我的?”
“這…”南宮奚對林千藍的直白不大適應,調整了下面部略僵的肌肉群,“是如此。
秦姝是個自以為很會算計,什么事都喜歡暗中進行的性子,她想讓她的鴻鵠覺醒鳳凰血脈就是如此。可實際上,盯著她的人都知道了,此事利用的好了,便能把她引出東麂島。”
林千藍原來不明白為何一定要把秦姝引出東麂島再下手,現在明白了,“因為秦家的方天真君在東麂島上坐鎮,在島上動手不容易得手。”
“此其一。秦家之前是不知道秦姝被人盯上了,若是一動手,秦家便會知道,若是壯士斷腕舍棄了東麂島,再想接近秦姝是沒可能了。”
“哦。”想套她的話?林千藍不接了。
一陣輕風過后,面前多了一人,是那個穿著藍色短打衣著的元嬰真君。
他臉上的面具不見了,面相比南宮奚大不了幾歲,可謂是清新俊逸。
可接下來他的舉動,卻是破壞掉了他清新俊逸的形象,他往木榻上一倒,手肘對著南宮奚一杵,“往邊上去點!”
南宮奚應聲往木榻邊移了移。
其實他坐的位置離那位真君有一米多遠,根本挨不著,但看樣子,南宮奚習慣了這位真君的言行舉止,讓他邊上去點他就去。
林千藍在海域那里聽他說“想得美”時沒想起來,這會再聽他說話,記起來了,她曾見過這位真君。
此人正是葉云城渡劫時的那個意外——無意間闖入劫云范圍的炮彈人。
炮彈人來去的度都太快,她沒看清他的模樣,卻是聽到了他大叫的聲音。
南宮奚對林千藍說道,“這是我的叔祖,明偃真君。”
明偃真君是林千藍見過的最不像真君的真君,但這樣的人,通常做事也不在常理內,林千藍只能是隨機應變,拱手道,“見過明偃真君。”
明偃真君擺擺手,“你是那個林千藍?”
林千藍想到她見明偃真君作為炮彈人出現的地方,聽說過她的事不奇怪,大方承認道,“若你說的是虛天宗的林千藍的話,我就是。”
她很不喜歡隱姓化名,她為人所覬覦的只有御雷魔杖,從蘇合坤搶她的魔杖反而引來了更重的雷劫的事上,她更不怕人搶了,誰搶給誰,能不能用、被不被坑她管不著。
所以,她沒必要用化名。
也是因為蒼穹九洲聽說過她的人不會有幾個就是了。
可巧的是,她才來沒久,就遇到了一位聽說過她的。
南宮奚在一旁驚訝。
明偃真君坐了起來,眼角斜了眼南宮奚,“倒酒。”
南宮奚趕緊站起來,在明偃真君的面前擺出了酒壺酒盞,斟上,退回了自己的原地。
明偃真君自顧自地喝了兩杯,再看向林千藍的眼里盡是凌厲,“你還不把雕簡拿出來!”
早有防備的林千藍布下了一層淡藍的綃紗在周身,明偃真君元嬰中期的威喝透過藍月紗,只余下了半成的威力,聽到林千藍的耳中,就成了普通的說話聲。
藍月紗的作用就是阻隔,無論是實物、煙霧還是聲音,都能隔絕,因林千藍并沒有契約藍月紗,所以阻隔的效果要打個折扣。
明偃真君被藍月紗吸引住了,放下了酒盞,打量著藍月紗,“咦,這是什么法寶?靈力波動全收斂了,還能阻住聲音?”
看向紗里的林千藍,頗有些商量的意味,“能不能賣給我?我出大價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