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額…楊星先生,易東選手怎么給自己準備了口棺材啊?”
吳康勝有些崩潰,這也太不吉利了吧?
楊星無語的看了他一眼:“誰跟你說那是給他自己準備的棺材?”
“不然他還能用棺材去砸人?”
吳康勝心如死灰,感覺自家選手當著全世界的面出了大簍子。
“雖然他不能用棺材去砸人,但他能用棺材里面的東西去砸人啊!”
楊星似笑非笑的說道。
“棺材里面的東西?尸體?”
吳康勝反應過來,一陣惡寒。
現場的觀眾也是面面相覷,搞不懂易東抬口棺材上來干嘛,本能的有點不舒服。
“兩位選手準備好了嗎?”
裁判好奇的瞟了棺材一眼,左右詢問道。
鳩摩羅皺著眉頭緊盯黑棺,聞言輕輕點頭。
手上卻緊了緊天杖,那口黑棺冥冥中給他十分危險的感覺。
“易東選手你呢?”
“我也準備好了。”
“那好,雙方行禮!”
“禮畢,比賽開始!”
裁判迅速跳下擂臺,將戰場留給了兩位年輕人。
黑棺豎立在易東身旁,鳩摩羅本想搶攻試探一下,但剛邁出一步就馬上收了回來,頂輪的直覺讓他不敢輕舉妄動。
讓我看看你在搞什么鬼?
鳩摩羅咬咬牙,眉心亮起靛色光芒,眼中玄光閃過,世界的真實漸漸在他眼中浮現。
但看到的景象卻嚇得他倒退兩步。
那口黑棺仿佛一個太陽,黑色的太陽!
無數漆黑的觸手裂縫從棺材上不斷向周圍空間蔓延,宛如活物一般輕輕蠕動。
極度矛盾的生與死在棺材內不斷轉換,鳩摩羅甚至從輻射出來的黑光中感受到了心跳——死人的心跳!
無邊的恐怖降臨到他的身上,光是直視那口棺材就讓他近乎崩潰。
毫不猶豫的將天杖戳在眉心的花紋里,尖銳的杖尖刺穿了肌膚,眉心滲出一滴帶著金絲的血液,逐漸將整把天杖染紅。
接著他在十幾萬現場觀眾以及數以億計的電視機觀眾詭異的視線里——開始跳舞了。
“你是毀滅,你是創造,你是惡魔之主,你是萬神之王,屹立于宇宙頂點的濕婆,我終將與你合一…”
鳩摩羅舞蹈優美,身姿迷人,換個場合也許會有許多人喜歡,但在半決賽的擂臺上,他這舉動就格外搞笑了。
但詭異的是,現場所有人都笑不出來。
即使是普通人,都能從他的舞蹈里感受到寂滅的味道,那是宇宙回歸虛無的絕望。
而在楊星和武殷這種觸摸到戰略級的超武眼里,看到的東西就更多了。
虛空之中,一股無形的偉力降臨在鳩摩羅身上,一個兩丈高的虛影在他背后逐漸凝為實質,三眼四臂,面容明明很英俊,但卻有種說不出來的恐怖。
無邊的恐懼在場館內蔓延,即使有天道演武館保護觀眾的心智,他們依舊要承受一絲神的氣息。
這絲氣息也是天道演武館故意放出來的,剛好在他們的承受范圍以內。
與此同時,易東也沒有閑著,他掏出一張用自己心頭血書寫的靈符,將它貼到自己心口。
隨后,他轉身跪在黑棺之前,大聲念道:“恭請上清玄陰司冥真君!”
咔咔咔咔 厚重的機關聲中,黑鐵棺材逐漸打開,露出里面的真容。
“那是什么?”
“里面居然真有一個人?”
“請人代打?這不算犯規嗎?”
嘈雜的喧鬧聲中,楊星臉上的笑容也漸漸僵住了,他從那人身上感受到了強烈的威脅。
那人安靜的躺在黑棺里,面容如玉,頭戴上清芙蓉冠,身披白金氅衣,其上有日月星斗周天列宿環繞,陰陽二氣流轉,玄妙華美。
他看上去不過二十出頭,臉如雕刻般五官分明,異常俊美,即使是閉著眼睛,都有種高貴縹緲的氣質,令人心折,眉宇間居然和易東有些微神似。
“媽媽!我戀愛啦!”
電視機前無數花癡少女不約而同的捧心大叫。
似乎感受到了鳩摩羅的敵意,那人緩緩睜開了眼睛,現場立刻鴉雀無聲。
那是一對宛如白玉雕鑄般的眼球,沒有瞳孔,也沒有視線焦點,他好像在看你,又好像在看著虛空。
通過血脈通靈符的鏈接,易東接管了僵尸的控制,掐出法決,他緩緩走出黑棺。
“上清玄陰司冥真君!居然是玄陰派!”
楊星死死盯著那個男人,感受著他體內如淵如獄的無邊力量,心中升起十二萬分警惕。
但隨即他就松了口氣,如果在其他地方遇到,他還有點虛,但這里可是天道演武館!
作為天道演武館的館長,楊星可以調動整個天地的力量將他鎮壓!
“額…玄陰派?那是什么?為啥裁判沒有叫停比賽,易東選手帶了另外一個人上來啊?”
吳康勝感覺這個世界他有點看不懂了。
“這不是另外一個人,這是易東的武器!”
楊星眼里閃過道道精光。
“武器?把人當武器?”
“準確來說,那不是人,是尸體!”
話音落下,無論是吳康勝,還是電視機前的觀眾,都感到背心升起一股涼氣,頭皮發麻。
“尸…尸…尸體?可那個人明明在動啊!你看!”
吳康勝指著擂臺上對峙的三人。
“僵尸聽過嗎?”
楊星用一種你少見多怪的眼神撇了他一眼。
“僵尸?茅山道長?”
雖然經歷了一段末法時代,但關于僵尸的傳說依舊流傳了下來,誕生了不少影視作品。
所以雖然僵尸已經絕跡百余年,現代天朝人對其還是很熟悉,只不過從影視作品中了解的僵尸,和真實情況有些脫節。
“這么邪惡嗜血的東西也能登上擂臺?楊星先生您不管管嗎?”
吳康勝看著擂臺上那個英俊的年輕人,生怕他狂性大發沖出來咬人。
“誰跟你說所有僵尸都是邪惡嗜血的?人家玄陰派可是接受國家敕封供奉千年,可是正兒八經的玄門正宗,司冥天師世襲罔替,跟龍虎山那一脈是一個等級的。”
楊星癟癟嘴,耐著性子跟他普及知識。
“跟龍虎山一樣?這么厲害的嗎?”
龍虎山天師道的大名如雷貫耳,吳康勝有些不敢置信。
但既然是名門正派,想必操縱僵尸也是有不得已的苦衷吧,心里本能的厭惡與恐懼逐漸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濃濃的好奇。
“楊星先生,您能給我們介紹一下這個神秘的門派嗎?”
“嗯,我知道的也不多。”
他都是從國術館看到的資料,不算什么機密,屬于隨著現代化被遺忘的門派。
“玄陰派也叫青衣宗,據說有兩千多年的門派歷史,歷來以操控僵尸聞名,你們從他們的封號也能看出來,司冥,掌管陰冥,從職權上來說,他們就是陰曹地府在陽間的管理者,負責人死后的安寧。”
“消滅野生的僵尸在以前就是屬于他們管。”
“這僵尸還有分野生的?”
吳康勝大感驚奇。
“一個人要是葬的地方不對,死前又有怨氣,過個幾十年上百年的確有幾率變成僵尸,這就是以前人們說的尸變。”
“這種僵尸的確十分危險,嗜血暴虐,神智只剩下殺戮和吞噬。”
“古代經常有記載,某某地僵尸為害,赤地千里,說的就是這種僵尸,”
“那野生僵尸和易東的僵尸有什么區別嗎?”
吳康勝好奇問道。
“區別可大了,玄陰派的僵尸生前都是自家門派的長輩,羽化之前服上清玄陰丸,以秘法逐一有序的自閉十二正經和奇經八脈,心臟不再搏動,血液亦停止,再以魂力消融自身業力,導純陰之氣入體,化為潛力極高的僵尸。”
“這種僵尸不沾血腥,以純陰之氣為食,渾圓無礙,實力比生前也不會削弱太多,還會本能的庇佑后輩,簡直就是夢幻功法。”
“傳說玄陰派全盛時期擁有三十六位戰役級僵尸,一千多位戰術級僵尸,門派里死人比活人還多。”
聽到這里,吳康勝打了個寒顫,總覺得瘆得慌。
“這么說…那僵尸不會有危險?”
吳康勝指指擂臺上俊美的男子。
但沒想到楊星卻堅定的搖搖頭:“玄陰派的僵尸本身是沒有神智的,全看操縱的人如何。”
“操縱的人危險,那他就危險,操縱的人安全,他就安全。”
“你可以把他想象成一個厲害的武器,在壞人手里就危險,在好人手里就安全。”
吳康勝恍然大悟:“懂了!”
隨即他又皺起眉頭:“可我總覺得這功法有違天和,跟現代倫理道德不符啊。”
“人家兩千年歷史的名門正派,國家都沒說話,輪得到你來反對?”
楊星開玩笑似的拍拍他的肩膀。
吳康勝也不蠢,立刻就聽懂了,千多年朝代變換,但玄陰派卻屹立不倒,反而每個朝代都對它敕封供奉,說明什么?
說明它對維系國家的安定有很強大的作用!
眨眨眼睛,他不著痕跡的將話題轉移到了擂臺上。
“有了僵尸,楊星先生您覺得易東選手能有幾成勝算?”
“至少六成!”
看著擂臺上迎著六米高法相對峙的俊美年輕人,楊星嘴角泛起一絲微笑。
“玄陰一脈繼承了上清派的法統,精通符箓,劍法,內丹,外丹,但真正的核心依舊還是養尸派,他們七層的功夫在僵尸上,有僵尸和沒僵尸完全是兩個概念。”
頓了頓,楊星帶著一絲感嘆道:“何況他的僵尸也大有來頭啊!”
“什么來頭?”
電視機前的觀眾都支起了耳朵。
“剛才易東不是雙腿跪在棺材前面了么?這種請法說明里面是他的直系血親長輩,簡單來說就是他祖宗!”
惡趣味的笑笑,楊星繼續道:“而他請的是上清玄陰司冥真君,有興趣的可以上網查一下,這可是被寫進道教典藏里的真正天師,玄陰派第七代祖師,司冥真君——易北。”
“他是有明確記載的封號天師,也就是說他生前是戰略級的高手。”
“戰略級?那易東不是贏定了?”
吳康勝大喜。
剛才他都還在不滿鳩摩羅用門派圣物做武器,輪到易東的時候就表現出了喜聞樂見的雙重標準。
“沒那么簡單,僵尸能發揮出來的實力和操控者息息相關,就好像稚童舞大刀,一個不注意,沒傷到敵人,反而先傷到自己。”
“況且鳩摩羅也不是易與之輩,這將是一場龍爭虎斗!”
楊星有些興奮的盯著擂臺。
而對峙了許久,擂臺上兩人終于忍耐不住,互相發起了進攻。
六米高的濕婆法相宛如天神,一拳錘下,帶起火車呼嘯的汽笛色。
易東艱難的操縱著易北躲避,身形遲鈍。
但鳩摩羅馬上轉移了目標,直接向他殺來,攻其必救。
面對這門板一樣巨大的拳頭,易東只來得及讓易北攔在他身前。
一副華麗的周天星宿圖擋在拳頭前,使其不得寸進。
楊星眼睛一亮,沒想到那白金氅衣也不是凡物!
“天罡五雷正法!”
詭異的重疊聲在擂臺上響起,易東和易北同時掐出一個法決,指向鳩摩羅。
有了易北這個放大器,易東就可以嘗試許多他暫時沒有掌握的秘法,絲毫不怕有反噬風險。
上次對陣露西妮布置了許久才使用出來的天罡五雷正法,這次只是掐了個法決,威力反而更勝一籌。
轟隆隆的雷電不斷爆發出刺眼的白光,銀蛇一般在擂臺上游動。
然而等到光芒散去,濕婆法相掐著一個神秘法印,渾然不動,似乎沒有任何損傷。
但只有鳩摩羅自己明白,硬吃一套雷法后,他的靈能已經不足以支撐長時間的戰斗,必須速戰速決。
然而他對面的易東卻玩起了興致,各種法決掐了個遍。
巨木撞擊、洪水洶涌、刀槍劍戟斧鉞鉤叉、地元磁力、天火焚燒…
期間還有八卦陣法迷惑心志,天魔法咒攻擊神魂,只要是易東會的,輕易就能施展出來,而且威力大增。
漸漸的,鳩摩羅被打得節節敗退,宛如實質的法相也有了一絲透明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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