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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老同學

熊貓書庫    兇案偵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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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鵑和唐弘業也沒有再和譚亞寧多詢問什么,明眼人都看得出來,她現在根本就不在可以溝通的狀態下,所以他們也不想浪費時間做無用功。杜鵑就只問了一下前一天晚上尤星華是跟什么人一起聚會用餐,結果譚亞寧似乎還是說不出來,只說是尤星華的同學,具體都是誰,尤星華也沒有告訴過自己,自己也沒問。

  最后,好說歹說,譚雅文終于還記得尤星華是在哪一家飯店吃的飯,把飯店的名稱告訴了杜鵑,這才沒有落了個問一通卻一無所獲的結果。

  劉法醫和尤星華的主治醫生談過了之后,就和杜鵑、唐弘業一起離開了醫院,劉法醫是坐出租車過來的,所以杜鵑他們開車先把劉法醫給送回公安局去。

  “劉法醫,情況怎么樣?”回去公安局的路上,唐弘業一邊開車一邊問。

  劉法醫嘆了一口氣:“給你們打個預防針吧,尤星華的情況不太樂觀,因為兇手對他的攻擊,力度還是挺大的,顱骨骨折本身并不是致命的,但是顱內出血很嚴重,被發現的時間又錯過了最佳搶救時間,所以…有可能挺不過來,就算能挺過來,之后的后遺癥也還是比較明顯的,恐怕也不一定能配合你們調查。”

  “嗯,這個我們其實也料到了,沒太敢指望讓被害人配合調查,提供線索,”唐弘業點點頭,“畢竟是從身后被襲擊的,估計被害人也沒看到是什么人對自己下手的,問了也是白問,剛才被害人家屬的態度也有點…一言難盡,所以我們倆還是自力更生,豐衣足食,出去找找線索吧。”

  “劉法醫,以你的經驗來看,兇手在對被害人下手的時候,那個力道應該是想要置人于死地呢,還是沒有那種打算,只是一不小心出手重了?”杜鵑問。

  “我個人認為,不像是想要置人于死地的那種,”劉法醫想了想,回答說,“被害人腦后的鈍器傷就只有那么一處,如果真的是想要把人打死,這么一下子,然后也不進行確認,那可就不是很穩妥了,你說是不是?不過也不能完全排除這種可能性,畢竟不是所有人做事都一樣的有條理,有些人性格馬虎,那就干什么都馬虎,所以看到人被打倒了,一動不動的趴在那里,就以為是已經打死了,也不是不可能,我只是從個人角度,從被害人受傷的位置,還有現場可以確認到的,被害人倒地之后沒有被人移動過這兩點,相比之下更傾向于兇手在作案的時候只是出于某種目的,想要打這個被害人,沒想到一下子下手就重了。”

  “是摩托HX黨HX么?”唐弘業問。

  “不是,從被害人受傷的位置來看,不像是從摩托車上面被人打傷的,更像是直接從身后追上去,照著后腦勺就給狠狠來了那么一下子。”劉法醫坐在后排,正好角度比較方便,把身子朝前面探了探,用手摸了摸唐弘業后腦的一處,“喏,就是這個位置,力度挺大,我剛才跟主管他的醫生談過,因為當時說過這個被害人涉及到一起刑事案件,所以在手術開始之前,他們也幫忙拍了照片,過后會傳過來。到時候我再根據清創處理過之后傷處的照片具體分析一下。”

  一聽說不是自己擔心的那種摩托HX黨HX,唐弘業也算是長長的松了一口氣,雖然說對于尤星華來說,都是一樣的不幸,并沒有什么區別,但是對于唐弘業而言,只要不是那種團伙作案,只是單一獨立的事件,那社會危害性就降低了很多,至少不會再有更多的無辜市民遭遇到這樣的不幸。

  把劉法醫送回了公安局之后,杜鵑和唐弘業就先開車去了一趟前一天尤星華跟別人聚會吃飯的那家飯店,打算了解一下當時尤星華在這里用餐的情況,以及和尤星華一同用餐的都有一些什么人。

  尤星華他們前一天聚會的飯店規模不小,杜鵑和唐弘業他們找過去的時候,那里也才剛剛上班沒多久,還在為午餐做著準備工作,看到有人進來,還以為是上門來預約用餐的,前臺立刻非常熱情的招呼了他們,等到聽他們說明來意之后,似乎有那么一點失望,不過還是配合了他們的工作,幫他們調出了前一天店里面的監控記錄,以及尤星華與人一同用餐那個包廂訂餐人的聯系方式。

  根據飯店能夠提供出來的監控錄像,當天晚上和尤星華一同用餐的人,包括尤星華在內,一共有六個人,年紀都是和尤星華差不多的中年人,六個人大約晚上六點左右陸續到場,快九點的時候離開的飯店。

  “我們的廚房是九點鐘下班,店是十點鐘關門,所以我們一般八點半的時候會去問顧客,還有沒有什么要加的菜,過了酒店,大廚下班了,可能出了酒水,別的就沒有辦法供應了。”當天晚上負責那個包房的服務員是這么對他們講的,“當時那六個男的都喝了酒,吵吵嚷嚷的,有一個特別討厭,非要跟我說什么廚房提前下班不合理,我們店做生意沒有誠意,我說我就是個服務員,這事兒也不歸我管,我就是通知一聲,那人還急了,非要跟我說說清楚,還好旁邊有個人把他給攔住了,還給我賠禮道歉,簡直是遇上神經病了!”

  “你能幫我們指出來跟你吵架的是哪一個,勸架的又是哪一個么?”杜鵑問,她主要是想看一看尤星華會不會是這兩個角色當中的哪一個,如果是的話,尤星華是跟服務員胡攪蠻纏的那一個,還是和稀泥勸架的那一個,這也能夠從側面反映出這個人的性格特點,以及為人處世的一貫風格。

  服務員對著監控器上面暫停下來的六個人走出包房的畫面端詳了一會兒,伸手指了指屏幕上一個看起來滿臉通紅,臉上似乎又很多麻子的中年男人,氣鼓鼓的說:“這個就是跟我吵架的那個神經病!那個穿土黃色外套的就是勸架的。”

  她所指出來的土黃色外套,正是尤星華。

  杜鵑向她道了謝,服務員就急急忙忙的離開了,雖然和她并沒有什么直接關系,但是遇到這種自己剛剛接觸過的顧客出了事被警察找上門來的情況,估計換成是誰都會想要避而遠之,生怕給自己帶來什么不必要的麻煩。

  離開飯店,上了車,杜鵑一邊按照飯店給他們提供的電話號碼準備撥電話過去,聯系那個前一天預約包房的人,一邊對唐弘業說:“那件土黃色的西裝外套,可不在案發現場啊!醫院里面尤星華的個人物品里頭,衣物就只有襯衫和褲子,還有內衣鞋子之類的,根本就沒見到什么外套。”

  “還真是,”唐弘業點頭,“現在這天氣,晴天中午的時候,穿短袖短褲估計都沒有問題,但是一早一晚還是挺涼的,光是穿一件襯衫根本就吃不消,更何況還是喝了酒之后,會比不喝酒的人還更容易覺得冷。這個尤星華的外套,肯定是丟在什么地方了,要么是他們離開飯店之后去的地方,畢竟尤星華被打傷的時間估算,應該是在午夜之后,但是他們離開飯店也就九點鐘而已,尤星華又沒回家,這些人肯定轉場又去別處了。要么還有一種可能,就是喝高了回家的時候丟半路上了。反正肯定和兇手無關,連手機和錢包都不強,外套更不可能了。”

  杜鵑把電話打了過去,打了兩遍才總算有人接,對方的語氣聽起來帶著幾分淡淡的傲慢,最初還以為杜鵑是個電話推銷員,所以很是不耐煩,等到挺清楚了杜鵑說明的身份和來意,并且確認了這不是一個惡作劇之后,才稍微端正了一下態度,并且答應了和他們見上一面。

  這個當日里打電話在飯店預約包房的人叫高繁華,是一家私營公司的老板,公司位于A市一棟高檔寫字樓里面,看起來還挺氣派的。

  見到高繁華的時候,杜鵑和唐弘業都愣了一下,還真的是夠巧的,這個高繁華不是別人,正是被飯店服務員指認了當天晚上跟她爭執不休的那一個。這人長得人高馬大,闊氣的將軍肚,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酒喝的太多,他的臉和監控錄像里面一樣,都是紅紅的,一臉的麻子,并且泛著一層油光。

  可能是覺得自己之前在電話里面的態度有點不太好,所以見了面之后他顯得格外熱情,帶著一種世故油滑的風格。

  “二位,坐坐坐!來,這邊坐!你們辛苦了啊!我實在是走不開,不然也不能麻煩你們跑這么一趟。”他滿臉堆笑的和杜鵑他們寒暄,“剛才實在是不好意思,我昨天才跟尤星華一起吃過飯,我跟老尤也是多少年的老同學老朋友了,所以今天忽然接到電話說他出了事,確實是一下子有點難以接受,就覺得肯定是有人想要騙我,要不然就是故意整我,要不然就是想要騙錢。”

  “能理解,沒關系。”杜鵑對他點點頭,“我們想占用你一點時間,了解一下關于尤星華的一些情況。昨天你們一起聚餐過之后,是幾點分開的?”

  “我們啊…我想想,昨天我有點喝高了,時間上真的是沒有概念,我就大概按照我記得住的跟你們說一說吧。”高繁華用手攏了幾下頭發,他那已經明顯發生了后退的發際線也因為這個動作而變得格外清晰,“我們昨天是幾個好朋友一起聚了聚,吃飯的時候一不小心喝的有點多,后來飯店說他們到時間了,我們就決定換個地方,找個唱歌的地方再喝點,一起唱唱歌,熱鬧熱鬧,所以我們就去了一家KTV,具體是幾點我真的沒有概念了,我就記得中間老尤他一個勁兒的接電話,好像是他老婆催他回家還是怎么著,反正他是第一個走的,我們后來才結束,很多細節上的事兒,我真的想不起來了,不瞞你們說,喝斷片兒了。”

  “那你能記得尤星華離開的大概時間段么?有沒有到午夜十二點左右?”唐弘業問,“他是怎么離開的?叫出租車,還是找的代駕司機?”

  “出租車,這個我還是知道的。”高繁華很肯定的說,“我隱隱約約還有點印象,當時我們說他要走,我們就送他出去,其實還想留他在多玩一會兒,畢竟我們也不是每天都能見到面,每次聚會隔的也比較久,大家都挺忙的,但是老尤堅決要走,我們就沒辦法了,到門口攔了一輛出租車給他送上車,看著車走的。”

  “你不是喝斷片兒了么?怎么這一部分記那么清楚啊?”唐弘業問。

  “別提了,我昨天是差一點兒又跟那些出租車司機吵起來。”高繁華有些慚愧似的抹了抹臉,“那個KTV門口本來有好多在等活兒的出租車,結果我們出來送老尤,那些車都不愿意載他,說是看他喝了酒,怕他吐在車子里頭,所以我就跟他們理論起來了,這一吵吵,還把酒給醒了一大半。后來正好有一個出租車停在路邊,有人下車了,我們就過去問了一句,拉不拉,人家那個司機就特別痛快,直接就把副駕駛給打開,讓老尤上車了,我們這才回去繼續唱歌喝酒的。”

  “出租車的車牌號是多少還有印象么?”

  “沒有了,我們是真沒想到老尤能出事兒,就覺得一般害怕出事兒的不都是那種年輕漂亮的小姑娘么,我們這種再過幾年就奔著半百去的,誰還能怎么著我們呢,所以誰也沒在意。”高繁華一臉的后悔,“早知道就記著點兒了!”

  唐弘業覺得如果他真的喝斷片兒了的話,就算當時有心去記過,現在肯定也是記不住的,所以就問他:“車牌號的事兒先放一邊,那你總能記得你們昨天晚上是在哪一家KTV把尤星華送走的吧?”

  “記得記得!這個我可記得!這要是再記不住,那我就真的成了傻子了!”高繁華連忙點頭,“那個KTV叫什么云霄什么玩意兒的來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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