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牧從偷車到自首前后加起來不到半個小時,車主甚至都還不知道車被偷了。
調查局探員們見多識廣,李牧這種奇葩毛賊雖然少見,但也不是沒碰見過。所以壓根沒按偷車處置他,而是定了個故意擾亂社會治安的罪名,準備關他十天半月的好好反省反省。
身份當然要按慣例登記,但是李牧并不擔心暴露。
以市級調查局的權限,根本不足以查到李牧的真實信息。采集了基因碼后,系統里只給出了李牧的姓名籍貫等基本信息,職業方面是無業,很符合社會盲流的設定。所以探員并沒有起疑,直接按照程序直接把李牧收押。
進入拘留室后,黃思婷再度進入李牧的結界范圍。從方位上來判斷,處在大樓的下方。
男女犯人當然是分開管理,但是最下方通常都是關押重要嫌犯的地方。黃思婷或許會被牽扯進什么案子里,但被當成重犯對待未免就有些奇怪了。
“兄弟,犯什么進來的啊?”
李牧正在思索,突然有人拍他的肩膀。
回頭一看,是一個瘦瘦的小個子,歪著頭看著他。
后面的床上還坐著一個光頭,很是強壯的樣子,眼睛也是斜楞楞的,很不好惹的樣子。
還有一個老頭和一個中年人,很隨意的倚靠在墻上,看向李牧的眼神里滿是幸災樂禍的意味。
李牧不是第一次進牢房,但上次他說精神不正常的危險重刑犯,所以享受單間待遇,住了沒多久就去精神病院了,并沒有和其他犯人打交道的機會。不過李牧也聽說過,里面總是會欺負新來的。
其實這種情況不奇怪,但學校里新生愛欺負,在軍隊里新兵挨練,在監獄里挨揍也十分正常。這里只是拘留所,不過性質和監獄差不多,肯定也有些特別的節目。
從當下的情形來看,那個光頭應該是老大級別,小瘦子是狗腿子,另外兩個則是群眾龍套。
估算了下戰力,瘦子和倆龍套都是廢柴,唯一看似實力強橫的光頭也是樣子貨。擺平這些家伙,李牧只是分分鐘的事。
只是李牧對做獄霸并沒有興趣,更沒空搭理這幫社會人士。況且現在是和諧社會,打打殺殺的多煞風景。如果能用和平手段解決,能不惹麻煩最好。
所以,面對瘦子的問題,李牧鏗鏘有力的回了兩個字。
瘦子怔了一下。
光頭老大則是直接一口唾沫吐到地上,狠狠的罵了一句。
“老子最塔嗎討厭犯。”
隨著老大的一句話,瘦子和其他兩個人,都是臉色不善的瞪了過來。
“看不出啊。”瘦子冷笑:“看你細皮嫩肉的,想泡女人還泡不到嗎?竟然還來硬的,白瞎了這身皮囊。”
中年人幫腔道:“既然皮囊沒用,也就不用留了。”
老頭沒說話,但拎了塊毛巾,走到了監控的下面,直接蒙了上去。
新犯人大多會挨收拾,犯更是收拾的重點。犯人們套路都很熟悉,蒙上監控直接開練。就算被管教知道,也沒有實際證據。況且這種事,本來就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只要鬧不出大事,管教也懶得管那么勤。
“幾位大哥說的對。”李牧對危險似乎毫無察覺,很是無奈道:“泡女人當然簡單,可泡男人就困難了。”
光頭已經從床上坐起,其他三個人更是直接圍了上來。不過聽到李牧這句話,幾人都頓住了。
“什么意思?”瘦子不確定的問道:“你的意思是,你…男人…”
“我的是男人。”李牧很不好意思道:“但可不是小孩啊,我比較喜歡成熟一點的男人。”
整個房間之內,一下陷入了某種蜜汁尷尬之中。
“我以為男人不犯法的,沒想到還是被抓了。”李牧嘿嘿笑道:“不過也沒關系,我發現里面比外面好多了。外面還有一群女人礙眼,可這里面就好多了,全都是男人…”
圍過來的人同時后退,光頭再次坐回了床上,而且下意識往里面蹭了蹭。老頭更是直接跑到監控下面,麻利的把毛巾扯了下來。
“幾位大哥。”李牧很客氣道:“我第一次進來,但也知道規矩。誰需要幫忙洗腳盡管說話,我手藝很好的。”
“我們不洗腳。”幾人同時搖頭。
“噢。”李牧很遺憾的樣子,但突然又來了點精神:“那我晚上睡哪?”
幾人回頭看了一眼混睡的大通鋪,都表現的有些為難。
“你睡地上。”光頭老大發話:“那邊幾個椅子可以拼個床,多給你床被子,比睡床舒服。別的節目都可以給你免,但你不能上床睡。”
“多謝老大。”李牧很感激:“我幫您揉揉肩吧。”
“用不著!”光頭老大威脅:“敢靠近,我揍死你。”
就這樣,李牧第一天入獄,便和獄友們建立了相當良好的關系。
這邊李牧和獄友們其樂融融,黃思婷那邊可就是另外一番狀況了。
黃思婷的待遇比李牧要好,她住的是單間,沒有人欺負她,食宿也比其他犯人要好。但是黃思婷一點都開心,甚至一陣陣恐懼。
明明說送她去城外找回父母,結果一轉眼給抓到了調查局里。
黃思婷就算再傻,也知道肯定是出了什么大事。
她哭,她鬧,可一點用都沒有。因為進來之后根本沒人審問,甚至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
黃思婷哭了一整天,送來的飯也沒吃。
到了晚上,黃思婷又困又餓,心里更是難過的不行。靠在床上抱著被子,在那斷斷續續的抽泣著。
她是個老師更是一位母親,一直自認為是個很堅強的女人。都不記得有多少年,沒像小姑娘一樣哭過了。
可這一次黃思婷實在忍不住了,因為她實在是太委屈太委屈。
在學校本來好好的,結果突然來了一個變態癡漢,對她進行24小時的尾形。
為了躲開那個家伙,這才回了多年未回的家鄉。本來以為是一趟充滿美好回憶的旅途,結果卻又碰上這樣的事。
父母在城外生死不明,自己則是身陷囹圄。而且自始至終,甚至都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么事。
就在黃思婷正委屈的時候,李牧鬼鬼祟祟的來出現在她的牢房外面。
雖然調查局的牢房很嚴密,但需知天下壓根就沒有能關住李牧的地方。
李牧的獄友們晚上一開始沒人敢睡覺,一個個瞪著眼睛生怕某人抹上床。但是被李牧在精神上折磨了一天,一個個高度緊張早已疲憊。堅持了半夜后,終于一個個的睡了過去。
而李牧,便利用這個機會溜出了牢房,一路來到黃思婷這里。
李牧既然選擇進來,就已經決定要介入黃思婷的事情。但在出手相助之前,最起碼得先弄明白怎么回事。
這會兒過來不是想劫獄,而是想和黃思婷了解一下情況,問問她為什么會被抓進來。
“黃老師…”李牧怕突然進去嚇到黃思婷,所以提前敲了敲門,隔著柵欄輕輕呼喚了一下。
“有人來了?”正在抽泣的黃思婷愣了下,隨即一陣驚喜。
她進來之后根本沒人理會,送飯也是放下就走。現在終于有人和她說話,不管是什么人,都宛如黑暗中的一點星光,給她帶來了希望。
“是誰?”黃思婷連忙起身,快步走向門口。
“是我。”李牧笑呵呵打著招呼:“驚喜吧?”
借著走廊的光亮,黃思婷看清那張面龐,心中瞬間被驚懼和恐怖填滿。
驚喜?說驚嚇都算是委婉了。
“你…你怎么知道我在這…你,你怎么會在這?”
黃思婷驚恐萬分,大腦幾乎停止了思考。
這段時間她就兩件倒霉事,結果現在疊加到了一起。
黃思婷又想哭了,而且是號啕大哭。
心說我找誰惹誰了,為什么會這么倒霉。光被癡漢糾纏或者光被人抓起來就已經很倒霉了,結果現在竟然連癡漢都追到了牢里。
老天爺啊,你到底要我怎么樣啊。
不過哀怨的黃思婷很快就顧不上哭了,因為一件更可怕的事情發生了。
“黃老師別怕,我這就進來…”
李牧很暖心的提醒了句,然后開門。
“你,你,怎么可能…”
這黃思婷驚恐的注視下,李牧打開牢門,走了進來。
“別,別過來…”
黃思婷肝膽俱裂,拼命的往后躲。
可房間就這么大的地方,她又能躲到哪去。
“黃老師別誤會,我是來幫你的。”
李牧知道黃思婷誤會很深,想解釋清楚一點。只是此情此景,又怎可能解釋的清楚。
“啊啊,來人啊,救命…”黃思婷驚恐大叫,枕頭被子亂飛。
李牧實在沒有辦法,更怕驚動管教,所以只能一個箭步上前,將黃思婷按在床上。
“黃老師,小點聲,要是讓管教聽到就麻煩了。我是來幫你的,真的…”
李牧騎在黃思婷身上,一只手壓著手臂,一只手捂著嘴,眼神真摯,語氣誠懇。
“怎么說你才能信啊,你看我真誠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