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牧知道馬五會遭到毒打,但確實沒想到會偷襲到弟弟頭上。完成襲擊之后,李牧第一時間便帶著隊員們躲了起來。只等著風頭過去一些,再出來繼續活動。
聯邦軍隊被襲擊不是第一次,調查搜捕的行動肯定會有,但基本都是做做樣子,誰都知道很難查出什么。
但是李牧想避開的風險,也不是來自聯邦軍隊。抓了一個a級指揮員,叛軍那邊肯定不會無動于衷。但是李牧沒有想到的是,叛軍頭目們的反應,可比他預想的強烈的多。
“誰讓“云雀”動手的?我不是已經下令暫停所有行動了嗎?!”
在一處居民樓內,禿頂男人氣急敗壞的大罵,房間里是一片狼藉,能砸的東西幾乎都砸遍了。
“大司令,您消消氣。”
這次在禿頂男人身邊的,只有那個干瘦老者。
老者面帶諂媚,殷勤的把桌子收拾干凈,又拿了個新杯子倒上茶。
“畢竟只是一群烏合之眾,違背命令的事情可不止一回兩回。而且“云雀”以前都聽話的,這次她只是初犯…”
“初犯?她就不該犯!”禿頂男人惱火的一拍桌子,剛放好的茶杯又飛了出去。“而且其他人就算違背命令,至少沒有被抓到。可她呢?廢物,該死的廢物…”
干瘦老者被熱茶灑了一身,燙的是呲牙咧嘴,卻不敢表達一絲不滿,連哼都不敢哼出來。
在他的印象里,禿頂男人是一個十分深沉的人,從來都是喜怒不形于色。至少在老者的印象里,這位大司令以前就連發脾氣都沒有過幾次。今天竟然這般的失態,可見暴怒到這種程度。
只是一個a級的部屬,至于發這么大火么?還是那個代號叫““云雀””的女人,和大司令有不同尋常的關系?
禿頂男人看著干瘦老者在那眼珠子亂轉,大概能猜到心里再想些什么。本欲斥責喝罵,可話到嘴邊還是又咽了回去。
他的代號叫“禿鷲”,在南湖市生活了很多年,曾經是這座城市里一位頗有名望的商人。新三區宣布獨立事件當中他出了大力,捐獻了所有的家產。后來更因“晉級”ss級源能實力,和本就高人一等的地位,成為了叛軍的領導者之一。
以前在別人眼里,他是一名非常成功的商人。如今在別人眼里,他是城市的最高指揮官,大司令。
可是很少有人知道,他除了代號和ss級源能是真的,剩下全是假的。
他不是商人,更不屬于南湖市。他屬于另外一個地方,一個即便是李玄通也難以想象的地方。他只是二十多年前到了南湖市,以另一個身份生活到現在。
ss級源能不是后來才有的,而是在叛亂之前就達到了這個層次。
只要他愿意的話,可以爬到很高的地位。可卻寧可在蟄伏在南湖市當一個普通商人,直到叛亂之后才展露出真正的才能。
他有著特殊的使命,有著必須完成的任務。別說區區二十來年,若是這次沒有成功,他甚至可以一直蟄伏到死。
在新三區,像“禿鷲”這樣的人不止一個。
和他同級別的有三個,都有著舉足輕重的地位,是叛亂的主要推手,如今也是叛軍的最高領袖。
還有一些人,地位和實力略低一些,但也來自相同的地方,作為叛軍的骨干協助他們。代號“云雀”的女人,便是其中之一。
“禿鷲”不在乎“云雀”死不死,但不能不在乎她被俘虜。
他知道“云雀”能夠保守秘密,不光可以做到寧死不屈,甚至進行基因比對,都不會被找出真實身份。
但是越是如此,情況就越發危險。
查不到情報,就等于是最有價值的情報。如果一個人連行星軍部都查不出底細,那將意味著什么?
“禿鷲”此刻發怒,不是擔心“云雀”會泄露什么,而是“云雀”的被俘,很可能會影響到整個新三區的局勢。
突然,“禿鷲”察覺到了什么,對干瘦老者道:“你先出去一下。”
老者不敢多言,起身離開。出門的時候,正好和眼鏡男打了個照面。
眼睛男沒有理會他,將門關上,坐到“禿鷲”面前,沖外面努了努嘴:““云雀”的事情你和他說了?”
“一個做白日夢的蠢貨,和他有什么可說的。”
眼鏡男代號“山貓”,和““云雀””一樣是““禿鷲””的下屬。他們來自相同的地方,都屬于““禿鷲””這支隊伍。
而那名干瘦老者,是南湖市最大家族的張家家主。被許諾在戰爭結束之后,能夠成為城市的主人。可實際上,“禿鷲”只是看中老者在本地的宗族勢力而已。等待任務完成的時候,最先要鏟除的就是老者所在的家族。
“讓你查的事情查清了嗎?”“禿鷲”問。
“‘云雀’藏身的地方連我都不知道,這也是咱們的規矩。”
“山貓”搖了搖頭:“她之前和咱們也不是隸屬一個機構,只是為了配合行動才在半年前調來,在這里沒有什么熟人。事發前后沒人知道她的行蹤,整個事件經過,一個目擊者都找不到。”
“她率領的部隊也不知道嗎?”“禿鷲”又問。
“奇怪就奇怪在這。”“山貓”道:“所有的部隊我都問過了,沒有任何一支接到過“云雀”的命令。雖然有些人在現場配合了“云雀”,但那只是偶然碰到的。”
“禿鷲”眉頭更緊:“確認動手的人真是“云雀”?”
“確實是她沒錯。”“山貓”道:“雖然沒有目擊到本人,但源能做不了假。如果不是感應到了她的陣樞,偶然到場的士兵們也不會配合陣臨。”
“禿鷲”沒再發問,沉默了許久。
“山貓”也沒有再說話,默默的和“禿鷲”對視。
足足過了一個多小時,“禿鷲”才緩緩開口道:“聯絡老二和老三,我建議提前發動。”
“山貓”似乎并不意外這個決定,但還是有些遲疑:“只是被俘而已,情況未必糟糕到那種地步。畢竟有‘冬蟬’在參謀部,我們其實可以等等。”
“這件事用不到他。”“禿鷲”道:“‘冬蟬’是我們的王牌,只為一個“云雀”就讓他冒暴露的風險并太不值得。而且“云雀”這次出的意外,我總覺得沒那么簡單。繼續耽擱下去的話,我怕再生出別的變故。”
“山貓”沉思了一會,道:“您指的是潛入城市里的那支小分隊么?可讓他們進來,本就是我們計劃的一部分啊。”
“計劃是死的,人是活的。”“禿鷲”道:“如果‘云雀’的意外和那支隊伍有關,會增加很多變數。既然我們已經做到了這一步,就不可能再回頭,更不會再有第二次機會。”
“可是…”“山貓”猶豫道:“另外兩位司令,應該不會同意您的建議。”
“我會說服他們。”“禿鷲”道:“既然蔡漢文把司令部轉移到南湖,不管他們兩個愿意不愿意,主動權都在我這里。”
“明白了。”“山貓”深吸了一口氣,表情肅然許多:“我會讓下面人做準備。”
“山貓”站起身,剛要離開,突然想到什么,又轉身問道:“那支小隊呢?怎么處理?”
“暫時不要直接接觸,但也不能完全放任不管。派人進行秘密調查,尤其是他們到過的地方。”“禿鷲”道:“我還是懷疑‘云雀’的事情和他們有關。”
“山貓”遲疑了下,問道:“會不會是他們誤打誤撞的,找到了“云雀”的藏身處?”
“有這種可能性,但概率很低。”“禿鷲”表情慎重:“通知下去,讓所有人把神經都給我繃緊點,不能有一絲的懈怠。出一次事就夠了,我可不想看到又有第二個“云雀”出現。”
“禿鷲”無疑是個謹慎的人,但更是個烏鴉嘴。
李牧不是瞎貓碰死耗子隨便找人,而是靠著第二結界進行拉網式搜查。不管叛軍藏的如何隱蔽,源能等級做不了假。
就在禿鷲發表這番言論沒過多久,李牧又有了新的發現。
“老鄉,開開門啊,送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