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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94章當中的問題和當眾的問題

熊貓書庫    詭三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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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斐潛到了長安。

  才下了馬,斐潛便是大步直進將軍府白虎節堂。

  黑胖子跟在身后,一同到了隴右的地圖之前。

  紅色黑色的圈,代表了雙方集結的部隊,三角形的旗幟,代表了重要的將領。

  淺黃色的底。

  方形的城池。

  同心圓的軍寨。

  密密麻麻的文字,以及大大小小的箭頭…

  斐潛長長的吸了一口氣,然后緩緩的吐出,目光在地圖上巡視而過,就像是站在高空巡視著整個隴右,河西走廊,還有那些原本在大漢地圖上從來就沒有出現過的疆域。

  允戎的人呢?斐潛沒找到代表著允戎的箭頭。

  龐統湊了過來,在這里…

  誰跟著一同?斐潛微微皺了皺眉,往地圖上湊近了一下,我看看…嗯,高梧桐?

  龐統點了點頭說道:軍報上說,此人治軍嚴謹,有勇有謀…

  斐潛笑了笑,捏著下巴上的胡須,是么?我怎么聽說此人不怎么合群…莫非是被趕出來的?

  龐統哈哈笑了笑,說道:這不是好事么?不過也要再看看…

  嗯,斐潛點了點頭,然后目光往南偏轉,賨人…哦,看到了…

  斐潛點了點頭,然后朝著西北方向尋找,還有白石羌…

  龐統又在地圖上指了指。

  嗯…斐潛點頭,然后轉頭看龐統,知道我問這幾個部落的意思罷?

  龐統微微點了點頭。

  之前,我們人微言輕…就算是想要說句話,都沒人聽…斐潛用手點著地圖,但是現在,是我們說了算…所以…如果再有人壞了規矩…那真是自取死路了…

  主公放心,這一次定然不會讓「巴人」之事重演…龐統拱手說道。

  拉一批,打一批…斐潛將手按在地圖上,我們的目的是越來越多的人,加入到我們的行列當中來,而不是將一批又一批的自己人,趕到對面去…

  原本這些邊疆叛亂,都很簡單…斐潛感慨道,偏偏就是有些人,或是好心辦壞事,或是裝作好心,然后辦壞事…結果搞砸了,害了無數啊…

  龐統默然,良久也是微微一嘆。

  一個人,一件事,卻可能影響一個國家。

  就像是最開始的時候,羌人也沒想著要叛亂,只是想要談一談。

  漢天子也覺得可以談一談,所以他找了趙充國詢問意見,然后趙充國直接就說羌人的要求十分無禮,沒得談。隨后趙充國就到了邊境,說是要商談,欺騙羌族各部酋長來開會,然后直接將三十多名部落酋長全部斬首,之后又縱兵襲擊他們的部落,斬首千余級。

  這便是一個充滿欺騙的開端…

  雖然說后來趙充國在對抗羌人的戰略當中也是正確的,表示羌虜易以計破,難用兵碎也,故臣愚以為擊之不便,后來在平定叛亂之后,又表示選擇良吏知其俗者來進行管理,但是實際上管理羌族的官吏也大多不稱職,不僅是撈錢,甚至見到了羌人女子貌美便是劫掠奪取,即便是羌人頭人的妻子也是毫不客氣。

  誠實需要成本,欺詐卻很低廉。趙充國的手段被一再的重復,對于想要和談的,甚至是投降了的,便是先請喝酒,然后等羌人喝醉了,便是全數屠殺…

  這些漢人官吏都覺得自己很牛批,也覺得自己就是代表了大漢朝堂在行使權柄,代表了大漢王朝在進行執法,這些羌人賤種,竟然不懂得趕快跪下來舔,竟然還想著來講什么道理?老子就是王法,老子就是道理!這些賤民賤種,弄死了都嫌臟!

  于是乎,迷吾的兒子迷唐反叛,痛恨漢人到什么地步?他把漢朝派來的使者,直接現場生屠裂…

  然后漢人軍隊將領怎么做呢?不僅是虛報首級,還接受賄賂,貪污軍餉,甚至是將原本附和漢人的其他部落活生生也給逼反了。

  就是斐潛方才說的巴人。

  在平定羌亂期間,巴族支持東漢并且為之征戰,居功甚偉。但后來東漢朝廷是怎么回報他們的呢?忠功如此,本無惡心。長吏鄉亭,更賦至重,仆役過于奴婢,箠楚降于囚虜,至乃嫁妻賣子,或自剄割。陳冤州郡,牧守不理;去闕廷遙遠,不能自聞。含怨呼天,叩心窮谷,愁于賦役,困乎刑酷,邑域相聚,以致叛戾,非有深謀至計,僣號不軌。

  好人,永遠都是被欺負得最厲害。

  于是乎,好人死去了,能掙扎著活下來的,便都是惡人。

  比惡,比爛。

  更惡,更爛。

  這種爛,像是瘟疫一樣,會蔓延而開,直至一起爛透,轟然垮塌。

  如果沒有斐潛在此時此刻,插手調理這些問題,那么等到三國之后,五胡亂華之時,這些原本被積攢的腐爛病灶就是一起發作出來…

  匈奴、鮮卑、羯、氐、羌。

  尤其是羯人。

  后世的某些磚家叫獸還會這樣表述,羯族也在學習漢文化,受到漢族的熏陶,符合當時「民族融合、民族文化互補」的歷史發展趨勢和潮流。頂多補充一句,但是其政治統治過于殘暴,讓當時統治下的各族人民飽受其苦難。

  看看,用詞多么規范,措辭多么嚴謹!

  以至于斐潛看到的時候,真想要送這些磚家叫獸直接去熏陶一下羯族人,讓這些磚家叫獸的妻兒老小,也去民族融合、民族文化互補一回。嗯,或許這些人,已經在身體力行在做了?

  斐潛覺得,這樣的磚家叫獸,如果不是真心愚蠢,便是別有用心。

  關中三輔中呢?斐潛問道,可有人做出什么通敵之舉?

  龐統搖了搖頭,似乎微微嘆息了一聲,沒有…暫時都沒有…

  斐潛轉過頭,問道:韋參律這么乖?其他什么人也沒有?我都不在長安了,這么好的機會,竟然不想著動一動?做點小動作?

  龐統說道:倒是有人找韋休甫,他沒敢見,直接轟出來了…然后一直都躲在參律院里…盯他好久了,確實沒有做什么…主公回來的前一天才回去沐休了一晚…

  這么勤奮啊…呵呵…斐潛啞然失笑。

  龐統點頭,然后哼了一聲:是學乖了罷…哼哼,動作倒是沒做…閑話倒是不少,哼哼…

  禰文正?斐潛哈哈笑了笑,拍了拍龐統肩膀,算了,也算是件好事…所以現在隴右么,大體上就這樣…現在的問題么,倒是…

  氐人。龐統說道。

  對。信鴿回來了沒有?還沒有?斐潛微微皺了皺眉,手在地圖上點了點,現在就剩下這個了…希望元直和孔明…能明白要怎么做…

  川蜀。

  魏延默默的坐在自家府邸之內,似乎在想著一些什么,仰頭望著天空。

  堂下腳步聲傳來,有侍從來報,說是甘寧甘校尉來了,是否要見一見。

  魏延擺擺手,請進來!

  甘寧掛著幾個鈴鐺,叮叮當當就來了,還沒有到魏延跟前,味道倒是先撲了過來,一股撲鼻的酸臭汗味,濃烈得可以頂人一跟頭。

  魏延縱然是在軍旅之中待過,也不由得往后仰了一下,然后說道,走走走,一同到院子里…來人,還不趕快給甘校尉端洗漱水來,再去取些漿水茶點,都擺在院子里!

  你這是從哪里來的?魏延拉著甘寧,先洗洗,歇口氣…

  甘寧倒是笑呵呵的,倒也沒客氣,在仆從伺候之下,嘩啦啦洗了臉,然后又大體上擦了擦脖子胳膊,換了件衣裳,便是渾身爽利的坐了下來,拿著漿水灌了一起,搖頭嘆息道:嗨!淡瓦瓦的…

  淡了?你個鳥廝賊,上次就已經將我家里的酒水都喝光了!魏延氣不打一處來,沒酒了!要喝自己買去!

  甘寧撇撇嘴,低聲嘀咕了一句啥,但是咕嚕在漿水里,誰也沒聽清。

  說罷,除了借錢,其他都好說…魏延仰頭望著天。

  甘寧眨巴了一下眼,那么…我們說一些比較難說的?

  啊?哈?!魏延愣了一下,旋即瞪著甘寧,不是前幾天才發了俸祿么?

  花完了…

  怎么能花那么快?你買什么了?

  就買了點酒…

  買點酒就花完了,你開什么玩笑啊,什么酒?魏延端起了漿水,也喝了一口。

  就那個,醉仙酒…

  噗…魏延差點嗆到,你該不會…那玩意五萬錢一壇!五萬錢!說,你到底是喝了多少?

  也沒喝幾壇…甘寧嘿嘿笑了笑,就覺得挺好喝的,一上頭,就那個啥…沒了…

  什么那個什么沒了?說清楚些!魏延才沒有那么好糊弄,追問道。

  啊,那個…甘寧笑笑,略帶一點尷尬,就是把那些都喝完了…

  你是說…那些…魏延眨了眨眼,用手指了指外面,所有…

  甘寧點了點頭。

  魏延當即臉色一變,走,走走,我不認識你,你也沒來過…我可不想要酒樓的人來我家門口堵著要錢…

  甘寧拍了拍手,露出了真誠無比的笑容來,晚了…我已經將你的名字報出去了…要不然酒樓的人也不會放我走不是么?

  你!魏延氣急敗壞,到底是喝了多少?總共多少壇?

  真不多…甘寧端端正正的坐著,就三十五壇,而已…

  三十五…而已…魏延有些想要翻白眼,你這肚皮是包金鑲玉的么?要這么金貴的伺候著?再說了三十五壇,你怎么喝得?這肚皮不會裂了么?

  不會!甘寧非常肯定干的說道,然后伸出三個手指頭,我分三天喝完的…

  三…魏延真不知道要如何吐槽,說罷,你把俸祿都花光了,你那些手下兒郎怎么辦?這個月都喝風飲露去?有你這么當老大的么?

  所以我來找你了么…甘寧低頭拜下,還請文長援手!

  唉…魏延仰天長嘆。

  這年頭,官吏的俸祿都不是一個人的,而是一大幫子人的,特別是武將,手下都有私兵,這些私兵都是武將自己的俸祿進行供養的。甘寧雖然屬于一個人吃飽全家不愁的狀態,但是他手下的兵卒也不全是單身漢,有的也要養家的。

  這醉仙酒…甘寧低著頭說道,確實有些古怪,我原本只是想要喝一壇的…結果沒能忍住…

  呦呵,這意思,還怪酒水不對了?魏延說道,要不要干脆把酒樓拆了?

  甘寧嘿嘿笑了兩聲,剛開始確實也有想過…但是后來想想,也不能怪酒樓,酒樓也有勸過某…只是我沒聽…不僅沒聽,還耍酒瘋了,這酒樓哪里扛得住?自然是只能讓甘寧喝了…

  這一喝,便是三天三夜。要不然甘寧這一身的酸爽味道哪來的?

  …魏延已經不想要說話了。

  交友不慎啊。

  說罷,你是怎么想的?魏延緩緩的說道。

  甘寧扒拉著手指頭說道:其一,這醉仙酒進價和售價肯定不一樣…某也不是賴賬,喝了就是喝了,但是這個價格么…多少講一講,不讓酒樓吃虧,但是也不能按照單售的價格算…

  魏延聽了,然后點了點頭。批發和零售當然不是一個價,這個倒是沒什么問題,只是旁人這個批發都是為了賺錢,甘寧這個批發都批發到自己肚子里去了…

  其二呢?魏延問道。

  第二么,甘寧朝著魏延露出了八顆閃亮的大牙,請文長幫忙,多少先支撐一下,至少這個月別讓我手下餓到…反正和酒樓商議了,每個月還一點,分幾次給他們就是了…

  知道了…魏延嘆氣,還有什么?

  第三個么…甘寧捏著下巴,就要看看有沒有什么戰事了…對了,聽聞漢中…

  聽聞漢中二字,魏延就覺得有些別扭,就像是被什么扎了一下一樣,左右挪動了一下。

  甘寧雖說性子魯莽,但是也有心細的時候,見狀不由得一怔,然后問道:文長…你這是…可是有什么變化?

  魏延看著甘寧,半響嘆了口氣,也不知道徐使君究竟怎么想的…這幾天,都是和那個什么諸葛在一起嘀嘀咕咕…這漢中生亂,軍務要事,不是應該找我們統兵將領商議么?這真是…

  那個諸葛啊?甘寧對于諸葛亮還沒有多少印象。

  就那個…魏延有些不屑的說著,看起來跟個小雞崽子一樣的,白白凈凈的那個,新來的…

  哦,哦哦…甘寧點點頭,想起來了…

  看那個樣子,穿個甲估計都穿不上,魏延嗤笑了一聲,這樣的家伙,能懂得什么是軍事么?能知道怎么打仗么?這要是瞎出主意,然后害了驃騎大業…嗨!真是…

  甘寧摸著自己的下巴,眼中閃過了一點詭異的神色,嘿,我說,該不會是那個啥?

  那個啥?魏延說道。

  甘寧笑得有些猥瑣,就那個啥啊…

  魏延一怔,不會吧?

  兩個人眼瞪眼,然后旋即是笑到了一處,哈哈哈一陣子之后,魏延還是擺了擺手說道,某覺得徐元直不是這樣的人…這話在我這說說就算了,可別在外面瞎嘀咕去…只不過,某真是擔心誤了驃騎大業…

  如果說當下有偶像這個概念,那么魏延的偶像便是驃騎。魏延甚至將當年驃騎說的哪一首男兒的詩詞,都讓人雕刻在了自家桌案之上,時常撫之,隱隱都有些包漿了。

  因此當下魏延看著諸葛亮,心中總是有些膈應,覺得諸葛亮一個小年輕,毛都沒長齊,能有什么好主意,要是將徐庶徐元直給帶偏了,耽誤事情不說,害了眾將士的性命,以至于延誤主公大業,才是最為麻煩的。

  畢竟我才是先來的么…

  甘寧眼珠子轉悠了幾下,忽然一拍巴掌,這個事好辦!漢中么,這個事肯定是不能善了的,因此多少是要出兵…既然要出兵,那么肯定有軍議!到時候…我找幾個刁鉆的問題,專門去問那個叫什么,嗯,豬哥的!到時候要是回答不上來,嘿嘿嘿…

  魏延叭咂了兩下嘴,倒也是個辦法…但是如果軍議的時候,那家伙不出席怎么辦?

  啊?甘寧愣了一下,那什么,對了,要是沒有,便請來就是!反正就是要當眾責問,讓那家伙出丑就行了!

  魏延想了想,點了點頭,這么也行…試試罷,反正不能讓無能之輩,耽誤了主公大業…來來,合計一下,究竟要問什么問題才會比較好…看請瀏覽https://m.shuhaiju/wapbook/21876.html,更優質的用戶體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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