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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五一章 站隊很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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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黨之地,原先是春秋戰國時期晉國王公貴胄之地,原先晉地三分,最早的戰國霸主就是其中之一的魏文侯,而趙國的稷下學宮也距離這邊不遠,因此不管是從文風還是武學,這一塊地區曾經也是站在了時代的風尖浪頭上的。隨夢小說щwwsuimеnglā

  但是有起自然有落。

  迫于北部的胡人侵擾,還有相互之間的生活習慣的影響,尤其是在南匈奴投降歸附北匈奴逃竄之后,并州作為對抗胡人的重要性就逐漸沒落了,朝廷對于并州的投入和關注度也逐漸的下降。

  尤其是在并州幾個大佬愚蠢的站錯了隊伍之后,這種影響就越來越大,直至現在,上黨已經喪失了在春秋戰國時期的重要地位,徹頭徹尾的淪落成為了一個邊緣郡縣。

  上黨太守溫浩,是太原溫氏之人。

  太原溫氏,還有一個叫溫恕的,現在正在涿郡當任太守職位,因此,溫氏也算是一個不大不小的地方性的家族。

  現在溫浩就站在壺關城頭隘口女墻之后,望著遠方那些井然有序的進出營地的兵卒,默然不語。

  之前那個地方是張揚的營地,現在自然已經屬于哪個護匈中郎將。

  原來以為是要曠日持久的拉鋸戰,沒想到張揚竟然就這樣輕輕松松的被打敗了,生死不知…

  一隊隊的兵卒正在收整四周散亂的器械、旗幟,將損壞的寨墻營帳等等拆下來進行更換,收攏對于被戰馬踐踏破壞的物品,押解投降的張揚殘部往西徐徐而去。

  繁雜無比的事情,卻像是做的輕松如意,部隊運轉之間也似乎沒有因為胡人和漢人混雜而出現了什么爭吵,似乎是兵卒每一個小隊都知道自己的任務是什么,要做什么要怎么做一樣…

  這讓溫浩看的全身有些發寒。

  這一輩子,溫浩見過的軍隊多了,自己也組織過郡縣里面的兵卒,當然知道這面前似乎是平平常常的事情,實際運作起來有多么的困難。

  五人為伍,十人為什,為何要在其中加上伍長和什長作為最基本的兵卒士官,就是因為人一多,就難以有效的溝通和管理。

  想面前關下這樣,近萬人如同一人一般,運轉如意,渾然不亂,這種對于部隊的掌控能力,足以稱之為名將。

  “鮮卑敗于其手,未必為虛名也…”溫浩輕輕的蠕動了一下干癟的臉頰,花白的胡子顫動了幾下。

  上黨郡丞郭昶在一側說道:“明公,當下如何處置?”

  郭昶也是太原人士,雖然說朝野當中有規定,郡守權重之職不得由本地人出任,太原雖然和上黨就連在一起,按道理來也應該避嫌,但是并州這一塊地皮,確實不怎么討喜,所以現如今上黨可以說就成為了太原的延伸出來的觸手了。

  溫浩不僅要為上黨考慮,甚至要還要為太原著想,到了他這樣的年齡,自身能活多少天,能活得怎樣,已經不再是他首要考慮的問題了,他更多的想著家人和家族未來。

  “若何,可若何?”溫浩搖了搖頭,沉吟了一會兒,說道,“先準備些許勞軍物資,送抵關下罷…”

  戰場上燃燒的灰燼還未完全散去,兵卒手中的長槍鋒刃上的寒芒,營寨木樁上的燒灼的痕跡,還有地面上尚未掩蓋的斑斑血跡,讓一些膽小的人都有些瑟瑟發抖起來。

  雖然是上黨溫浩下令組織的勞軍隊伍,但是在隊伍當中未必都是溫家的人員,一些小官吏也夾雜在其中,很自然的分成了幾個小群體,輕聲交談著什么。

  他們一邊竊竊私語,一邊目光都在兵卒身上,還有營寨大門處巡視,他們服裝各異,官職也不近相同,但是有一點一樣的是,他們是上黨,或者是太原的各個家族的觸手,來見斐潛自然是負責著要將相關的資訊傳遞給本家的責任。

  不過在他們眼中,多多少少都略有一些擔憂的神色。

  這個世道,胡人就不說了,幾百年的老對手了,但說自家的問題,先是黃巾,后來是黑山,接著又是張揚,現在又是斐潛,接下去還有誰?

  什么時候才是個盡頭?

  對于大家族當中的人員來說,一種是以功名利祿,家族興旺為奮斗的目標,一種則是小富即安,平安就好。

  他們大多是上黨和太原兩郡的鄉間大戶。

  他們在這里展了幾十年、上百年,甚至有的幾百年了,雖然先后經過胡人的侵襲,黃巾之亂,可是根基還在,家族仍然還是在這里。

  上黨溫太守派遣郭昶過來勞軍,這些鄉間豪右的小觸手們自然跟著來了。

  上黨原先也是人口大郡,但是因為朝野對待胡人的策略的問題,上黨的人口在經歷了多次的北地內遷之后,不但沒有增加,反倒是減少了。

  因為那些內遷的士族,往往都并沒有在上黨停留,而是往東遷徙到了更遠的地方,就像平陽的鮑氏,現在在北地已經沒有鮑氏的什么名人了…

  當然還有一些小家族在上黨留了下來,這些人之前是五原的,或者是云中的,或者是雁門的,但是因為胡人的南遷,尤其是南匈奴人、鮮卑人、烏桓人的三重作用之下,不得不一步步的退到了上黨,卻因為家族財力所限制,并不能像大豪強那樣再繼續往東,便只得與此休養生息起來。

  這些人湊在一起,輕聲議論著,看似風平浪靜,實際上各懷心思,對于斐潛來到上黨壺關之下這一件事情,看法和態度也并不相同。

  斐潛雖然現在打贏了鮮卑,打贏了張揚,但是一定能夠確保在將來就可以穩居上黨,或者是持有并州之地?

  畢竟張揚還是云中人,而斐潛是河洛人…

  還聽說張揚是袁車騎派遣來的…

  郭昶雙手袖著,站在營地之前,微微前傾,擺出一副恭候的姿態,對于身后的輕微議論之聲不聞不問,就像是聽不見一般。

  郭昶來,就是表示一個態度而已,有時候,有沒有這個態度很重要,但是現在這個態度,有些耐人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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