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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5章 金浚燈會

熊貓書庫    保衛國師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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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城居民有種錯覺,過完了年,金浚城的節日氛圍反倒更濃了。三寸人間艷qingshu大街小巷掛起了更多紅燈籠,主街地面被一遍又一遍水洗,干凈得連塊泥巴都找不著。

  又過兩天,居然有好幾個戲班子被請過來,戲臺搭在城王廟前,足足有一層樓高。人們時常能聽到他們演練時扯起的花腔,于是這塊空地開始有各種商販擺攤設點,販賣零食、點心、煙花和細巧玩具。

  按理說,這里距離前線只有八十里,作為一個嚴肅的物資轉站,金浚城早進入戰略狀態,宵禁時間提早半個時辰,并且不販售酒水。然而從大年初五開始,太守居然下令夜晚不關城門,城池燈火通明,飯鋪酒樓的美酒也一并敞開了供應。

  一條條一例例,好像俱與王都發下的嚴令對著干。

  當然普通城民不會去思考太守腦子為何突然瓦特,只是歡天喜地過節。這會兒還沒出正月,往常人們都還在歡度新年。

  到了正月十四這一天,金浚城辦起了祈福燈會,城王廟前掛起了各式各樣的彩燈,戲臺子鑼鼓喧天,好不熱鬧,連河水也被映得通明:

  金浚城民往水放入無數蓮燈,任它們隨波逐流漂向遠方。在暗處看去,那無數微弱而又又橘紅的光芒,真像天的星辰。

  這幾天,柯太守承受了無數質疑,但他縱然心里打鼓也依舊得這么大操大辦,因為——

  這是云崕的意思。

  云大國師,想要過一個熱熱鬧鬧的正月十四!

  當日不等馮妙君旁敲側擊,云崕很干脆地讓她轉告柯太守,他只有親身體驗過這么一回熱鬧才會愉快,才會讓柯太守如愿以償。

  柯太守早知道這位國師在王那里的影響力,咬了咬牙,還是照辦了。

  現在云崕和馮妙君站在城王廟后頭一株大榕樹下。廟前人山人海,這里卻只有小錨三兩只。馮妙君不太明白,這人要的不是熱鬧么,為什么不去人氣最旺的前頭,反而跑來這里看樹?

  雖然這株榕樹的確長勢極好,樹干至少有二十人合抱粗細。最特的是,哪怕在這等天寒地凍的季節,它也依舊華蓋亭亭,翠葉遮天。

  這種樹在滴水成冰的寒天里不禿?不可能罷。

  樹枝掛著無數紅封,顯然城民是將這株靈異的大樹當作了祈愿樹,把心愿寫進紙條封裝起來,掛到樹。

  云崕卻取出一壺酒,倒了滿滿一杯,將它傾在樹根下,口默念有詞。

  他的神色肅穆,竟是少見的莊重。

  如此,共澆下三杯酒水。

  他在祭奠什么人?馮妙君不知他為何跑來這里舉禮,但想來那人對他而言很重要罷?

  她對他的過往,更加好了。

  即便是莫提準,也沒能說清云崕的來歷。

  酒過三杯,云崕把先前神色收起,笑著對她道:“你不想許個愿?”

  “正有此意。”馮妙君端詳著這棵大樹,“對著它許什么愿最靈?”國師也信這一套么?話說,她對著他許愿是不是更容易被滿足?

  “財運和姻緣。”

  馮妙君“哦”了一聲,自去廟里取了紙筆寫好。待她走出來,云崕只見到她手里捏著一個紅封,不由得好:“寫了什么?”

  她好想翻白眼:“說出來不靈了。”

  他鍥而不舍:“求姻緣還是求財,這總能說罷?”

  馮妙君沒奈何道:“求財,大財。”

  “這有何難?轉眼能達成。”云崕摸著下巴,“你何不求一求姻緣?”

  “姻緣不靠求來。”她捋順被夜風吹亂的發絲,“我要自己決定。”

  “哦?”他似是興趣很濃,“安安想嫁個什么樣的男人?”

  “公子要幫我物色么?”她躍到樹,選了一處東南枝掛好紅封,再利落地跳下來,“要長得俊的,身材好的,體力棒的,對我從一而終的,不納妾不偷吃不在外面拈花惹草的。”

  “這個…”他挑起了眉,什么叫“體力棒的”,她要個體力超人的男子干嘛?

  馮妙君在他面前面不改色心不跳。淑女吔,當然不能明講要“器@~大活好”,這也太低俗了不是?

  不過她以后要嫁的男人,肯定不能是銀樣蠟槍頭、看不用嘛。

  云崕話未說完,有一聲長笑傳過來打斷了他:“哈哈,這有何難?包在本…”

  緊跟著廟負手踱出一名錦衣人,身量頎長,劍眉朗目,視年紀約在二十八、九下。馮妙君認得,這也是個熟人。

  雖然相隔數年不見,但這張臉基本沒有多大變化,鼻子還是那個鼻子,嘴還是那張嘴。

  魏王次子,蕭衍。

  馮妙君原本背對著大廟后門,也背對著蕭衍,后者只能看到窈窕的輪廓。她這一轉身,蕭衍的話梗在喉間,突然失聲。

  世間竟得佳人如許,清艷似月下花開,那眉眼間俱是即將盛綻的芳華。

  蕭衍一時都移不開眼。

  云崕面現不悅:“你不在家帶孩子,跑來這里作甚?”

  孩子?馮妙君面色一動,蕭衍已經晉級了?也是,回在聚萍鄉見面,他年紀也是老大不小了,這人又是個好¥色的,生一窩沒問題啊。

  蕭衍也回過神來,笑道:“這里鬧出的動靜太大,父王不高興,我趕來看一眼。”忍不住又瞟了馮妙君一眼,心想國師要么清心寡欲多年,要么直接便找到這等傾城姝麗,的確也符合他不鳴則已,一鳴驚人的脾性。

  “看完了?”云崕揮了揮手,“你可以走了。”

  “好,好,不看了。”蕭衍收回目光,再不往馮妙君那里看一眼,“我知道你心頭有氣才不去冀遠,反而跑來這地方找熱鬧。不過此事也真怪不得王…”

  他這么一說,馮妙君才明白,原來云崕在金浚城鬧得出這么大動靜并不是自個兒貪圖玩樂,而是擺給八十里外的王軍看!

  他要讓那里的人知道,他已經回到魏境,但是心情極度不爽、不肯回軍。

  我的個老天,這家伙竟然能作到這個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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