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妙君也不得不承認,檀青霜的眼光真是不錯。三寸人間艷qingshu只不曉得她為何對云崕那樣好,是因為他金玉其外討人喜歡嗎?
顏值是正義,這真是放之四海而皆準的道理啊。
“我出了三倍的價格,她轉讓給我了。”檀青霜撫額長嘆一聲,“早知道我們要送的是同一個人,我何必多花這筆冤枉錢?”即便對富可敵國的鳳陽城主之女來說,這也是一大筆錢哪。
“竟然這般曲折?讓你破費了,當真不好意思。”云崕面露驚訝,隨后瞟了馮妙君一眼,放沉了語調,“還不收起來?”
你知道不好意思,還收禮收得這樣痛快?一邊吐槽一邊面帶微笑的神功早大成,馮妙君甜甜應了一聲“是”,趕緊將龍牙戟抱了過來。
寶貝兒,你在外頭轉過一圈又回來了,還順便給咱撈回一大筆靈石。
云崕并沒無怪責之意,不過他原本喜怒不形于色,誰也看不出他到底生氣沒有。檀青霜瞧著馮妙君,忍不住道:“我便是好,你這侍女可是知道我買龍牙戟的意圖?”
云崕順著她的目光看向馮妙君,眼似笑非笑:“你知道?”
“我不知啊。”馮妙君滿臉茫然,“這印茲城里過數十萬人,我哪能知道檀仙子要拿龍牙戟送誰。”開玩笑,她要是認了,不是落了訛錢的實錘?
她自稱“我”,而非婢子。檀青霜目光一閃:“你跟在云…遲兄身邊,也不缺錢,怎么愿意跟我對換?”
因為她知道龍牙戟對云崕不起多少效果。開玩笑,血樹的花粉都治不好他,龍牙戟能管什么大用?當然這話不能當著檀青霜和云崕的面說,她更不快的是,檀青霜這話是暗指她放棄買給主人治病的藥物去換錢。
云崕那么精明的人,怎么可能聽不明白?要是讓他覺得,馮妙君在人和錢之間果斷選擇了錢的話,ummm~她回去有好果子吃了。
她扁了扁嘴:“我沒錢,五十靈石幾乎是我的全部積蓄了呀。”
重點是“我的”,她可沒用到云崕的錢!一個小小侍女能有多少身家?
反而是檀青霜小小驚訝一下,而后笑道:“看不出你小小年紀,還真有錢。”五十靈石對云崕不多,對常人卻是十幾輩子也攢不齊的財富。這小丫頭卻能拿出來給云崕買藥,忠誠度很高哇。
云崕也笑著望她一眼:“我家安安可是很貼心的,不過你為何又把靈藥轉讓了,嗯?”
他果然在意這個,呃。馮妙君早有腹案,這時望了檀青霜兩眼,小聲道:“檀姑娘修為高過我太多,那時天又快黑了。”
兩人愣了一小會兒,方才明白過來。檀青霜櫻唇緊抿,哭笑不得,云崕卻是很干脆地一聲長笑:“你怕她劫你的藥?”
馮妙君不好意思地垂下了頭:“那時我還不認得檀仙子,我怕惹惱了她…”強買不成強搶,這是多少小說里的橋段啊?與其錢藥兩失,她還不如多換點錢實在。“都怪那藥堂子掌柜嘴不牢靠,把我訂走龍牙戟的事說了出去,否則藥草早擺在公子案頭了。”
她的話客觀有些道理,但檀青霜總不太相信堂堂國師的侍女會將主人的用藥拱手讓出,不過這時候云崕已經搖頭笑道:“真是一筆糊涂賬。我這侍女有失管教,教小七見笑了,我回去定然嚴懲!”
檀青霜眸光流轉,也不在意了:“莫罰了,她也是為你好。這樣機靈可人的侍女,怎么我沒有?”她是堂堂鳳陽城主之女,云崕本人又沒放在心,只說是“糊涂賬”,她總不能再放低身段去為難他的侍女吧?
罷了,那些靈石當賞給這小妮子吧,反正這事兒說開了是云崕承她的情。
這時美味佳肴流水價呈了來,讓人聞著食指大動。
馮妙君也只能聞著,侍女哪有資格與主客同桌?她也不為意,站在云崕身后眼觀鼻、鼻觀心,琢磨最近修行的口訣。說起來,她主習的《凡人步仙訣》雖然最早入手,但越練到后頭,進度越慢,原版浩黎大帝增補的手書連修行者研習起來都吃力萬分,更別說凡人了。
果然這種版本流去民間完全沒有必要,好像普通學生用不著去寫奧數難度的卷子。可對于練得動的馮妙君來說,每每練成一式都有效,仿佛一次又一次小型的脫胎換骨。
靈力沉淀于肌體骨血、洗淬凝煉的感覺,令人著迷不已。倘在這時再研究其他小術和神通,往往事半功倍。
這廂檀青霜以茶代酒,敬了云崕一杯:“遲兄病體未愈,我不點合滿樓最有名的冬蜜釀。”而后擔心道,“看你臉色不好,可是最近又發作了?”
“前段時間,出了些力氣。”云崕挾了一箸鱔絲,“沒有大礙,習慣便好。”
“前段時間。”檀青霜琢磨著這幾個字,“崖山突然變作了活火山,峣晉兩國之間的最短通道被炸毀。原本住在地宮里的蛛王發了狂,在晉國邊境連屠三城,你可知曉?”
最后這句,馮妙君不知,當下豎起了耳朵。“竟有此事?”云崕嘆了口氣,“那蛛王太可憐了些,它盤踞在地宮里數百年,這一下不曉得被燒死多少徒子徒孫。”
若非馮妙君知道他是始作俑者,險些以為他真地悲天憫人。崖山地宮被炸毀之后,白象山脈東西兩側的消息傳遞變得極其滯塞,蛛王作亂的消息在幾個月后才傳出來也不怪。她又沒有再隨云崕竊聽莫提準等人的情報,因此今日方知,但看云崕的神情并不意外,顯然早知悉。
檀青霜似笑非笑地望著他:“妖王侵城,認定晉國要對付它才引動崖山地下的活火。晉國出動大軍,堪堪將混亂平息下去。這頭蛛王道行精深,并未戰死,而是身負重傷逃進了白象山脈的南部森林,不知后面又會怎樣報復晉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