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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5章 暗潮洶涌

熊貓書庫    保衛國師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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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乾低聲:“禁軍和城防軍都在您手里,他們有心無力,翻不起風浪。”

  傅靈川搖頭:“如呼延備這樣有心博弈一把,就將兩個能主事的兒子都放在西北,自己只帶幺子過來,這樣我們也不能輕易動他,否則他這里一出事,西北馬上鬧將起來。”

  “可惜,女王要住去白馬湖。”王乾嘆道,“她這決定對大人很不利,并且其他人要接近女王也太容易了。”

  傅靈川哼了一聲:“她不就打著那個算盤?”

  什么算盤,對外多見臣子的算盤?王乾想了想:“王上既然決意搬出王宮,為何又替您將案子延期?”

  如在半年多前,傅靈川會以為長樂仍顧著兄妹情分;但是跟她相處得越久,他就越明白這女人的心思不易摸透。“長樂是想告訴所有人,她還中立,沒有偏幫哪一方。”

  王乾也是聰明人,一點就透:“是了,她還中立,就有被拉攏的可能,這便可以為她爭取更多籌碼。”喘了口氣,“她搬去白馬湖,就是給呼延備等人更多接觸她的機會。”

  可氣的是,如今的傅國師沒有立場反對。他要是敢將她軟禁在宮城里,王廷臣子和豪門不干,天下人也不干——親自督案的女王已經站到了風頭浪尖上,被無數雙眼睛關注,被無數雙耳朵傾聽,再不是數日之前那一汪可以被遮擋的死水。

  “多智而近乎妖。長樂比霏媛聰明,卻沒有霏媛看得通透。”傅靈川長長嘆息,“絕臨高處多風雨,莫到瓊樓最上層。她這又是何苦?”

  自廷議歸來返回府邸,呼延父子飯也不吃,關起書房門來商議。

  呼延備面色凝重:“關于王上,我們都料錯了。曾聞長樂公主乃是凡人,但我今日觀她神通,不似一兩年內可以練成的。”

  呼延隆也道:“看她術法,倒更偏于巫邪幻術。她即位一年多,不顯山也不露水,我們半絲兒風聲都沒得,否則早可以做些準備。”

  “她既然是修行者,看樣子道行還不低,我們的計劃要全盤推翻。”呼延備嘆了口氣,“這一下增加的變數太大,該死!”

  “眼下怎辦?”呼延隆低聲道,“可我們已經答應了…”

  “集中力量,先掰倒傅靈川再說。”呼延備聲音壓得很沉,“他才是最大阻礙。我看王上對他的不滿溢于言表,這兩人連貌合神離都談不上。王上沒有實權,我們正好可以聯合她一起,先對付傅靈川。”

  “是了,女王對你可有興趣?”兒子豐神俊朗,不知是多少姑娘的夢中情郎。如能擒獲女王的芳心,他們的計劃就會大大順遂。

  “看不出來。她對兒子客氣,對虞琳瑯倒很關心。”

  “你往她那里使使勁兒。”

  “是。”呼延隆想起長樂女王,心里也是微微一熱。都說美人如玉,可她不是玉,是園中最絢爛的牡丹,是翱翔天際的丹鳳,輕易就能夠勾起強者心底的征服欲。

  正說話間,侍衛敲響門板遞了個張紙箋進來。

  呼延備一目十行看完,臉色大變。

  “父親?”呼延隆覺出不安。

  “不好。”呼延備將字條交給兒子,“屬地上開始有人查戶籍和暗賬了,大概是傅靈川派去的。”

  他的臉色陰寒得快要起霜:“在傅靈川之前,我們要先出手!”

  馮妙君的心情卻很好。

  幾乎她這里命令才下達,陳大昌就領了她的手諭去白馬湖辦差。他在她手下做事越來越穩妥,這些年也發展不少人手,只用了個把時辰就將湖畔精舍收拾完畢,又將閑雜人等都清理出去,再派人將附近巡視個十七八遍,確認了沒有陷阱、陣法,甚至是吸血蟲之后,才將馮妙君迎了進去。

  入駐這里的奴婢也都是陳大昌一手挑選來的,宮人只帶了兩個,都是臨時挑選、直接帶來的老嬤嬤,用于教習這里的新下人。

  王宮之中、女王身邊,全是傅靈川的耳目。既然來了白馬湖,她就要將他的勢力從身邊都撇出去。

  平時的白馬湖,有人碧波泛舟,有人和樂而歌,當得一個“雅”字。現在女王入駐趕跑了所有人,這片山谷立刻重歸于寧靜。

  馮妙君徜徉山谷,但見白鳥渚青沙,躍魚吃荷花,奇石藏林間,缺月掛疏桐,好一派清幽自在。

  她坐在這人人艷羨的位置上已經一年余,卻鮮有機會能享受這樣的愜意安適。算起來,反倒是留在馮記、陪在養母身邊那段游手好閑的時光最是無憂無慮,每日醒來陪伴家人、賞花逗鳥,全無負擔。

  馮妙君信步踢走一塊小石子兒。既然手底已經有一份割舍不下的家業,那就好好守著、好好發展。只消邁過眼前這一道坎,她就還有大把時間可以像今日湖畔這般閑愜。

  念頭未轉完,前方陰影里咕嚕嚕滾回一塊石子兒,就停在她的腳下。

  正是她剛剛踢飛那塊。

  “誰!”馮妙君低喝。

  樹后轉出來一人,長身玉立,樹葉間漏下來的白月光只照清了半邊臉,陰影反倒襯托出五官的精致與深邃。

  云崕。

  馮妙君對他的到來并不意外,只是好奇:“這些天,你躲在哪?”

  “醒生夢死。”他輕嘆,“見不著你,總要找機會借酒澆愁罷?”

  云崕背對著月光,可馮妙君卻能看出他的眸子很亮,像是能在夜里發光。他湊近過來,自背后取出一朵芍藥,輕輕別在她鬢間。“你這園里,開得最好的就是這朵了。”

  這園子是她的,花也是她的。拿她的東西來討她歡心,這算什么?馮妙君微微噘嘴:“辣手摧花。”

  滿園怒放的芍藥,他偏選了花開三度的一朵,半開半閉之間,有溫婉含蓄的風情。

  “你錯了。”他一本正經,“這才叫辣手摧花!”

  說罷,他一低頭就攫住了她的唇,好好做了一遍示范。

  湖畔這一處小小的花林之中,終于真正有了詩情畫意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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