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其云沒有回答金苗苗的問題,只是淺淺的笑了一下。
平心而論,對于自家老祖宗的起兵緣由,他沒有絲毫的懷疑,應該就是看不得百姓民不聊生,看不得曾經的同僚們的所作所為,至于這里面是否有荊王先祖的慫恿,他覺得不太可能,他家老祖宗可是個意志非常堅強的人,不會輕易聽信什么人的言語去做一件事情的。
“我也覺得不太可能。”沈昊林瞄了一眼宋其云,猜到他在想什么,“雖然像親兄弟一樣親,但也不可能位了給荊王先祖出氣,負氣起兵的。”
“確實是這么回事,但荊王先祖可不這么想,他覺得自己在督促我家老祖宗起兵這件事上是有大功的。但不知道后來發生了什么,荊王居然放棄了留在西京的機會,毅然決然的回到了江南。不過,如果他沒有回到江南,或許就不會是留到現在僅存的異姓王了。”
“應該是在西京城沒有找到桐王,或者說桐王不知所蹤的消息,讓他覺得很失落。他之所以會謀反,估計只為了一件事情,就是搶弟弟。可弟弟不見了,他的本心喪失了,所以,才會回到江南。當然,回到江南或許還有另外一個意思,就是守株待兔。”看到宋其云和沈昊林都看向自己,金苗苗輕輕一挑眉,“不要太較真,明白我的意思就行。他可不認為桐王過世了,他們應該是找了很久,生不見人、死不見尸,他們都認為桐王還活著,所以,他覺得桐王應該是金蟬脫殼,徹底擺脫了崇德帝,過自己想過的生活。那么,他的第一站應該就是江南,那個他生他、讓他擁有快樂童年的地方。”
“桐王沒有小時候的記憶,難道他不知道嗎?”
“他知道桐王其實是不記得小時候的人和事,只是希望奇跡出現,萬一桐王回去了?其實,苗苗說的沒錯,他確實是有守株待兔的意思。”
沈茶的聲音從他們后方傳來,幾個人轉過頭,就看到沈茶迷迷瞪瞪的從貴妃椅上坐起來,一副沒什么精神的樣子,連著打了好幾個哈欠。
“怎么不睡了?剛才睡的不是很好?”沈昊林站起來走到她的身邊,“想要喝點水嗎?”
“嗯,要喝一口。”沈茶點點頭,“不睡了,再睡的話,晚上就更睡不著了。”她接過沈昊林遞過來的熱茶,慢慢悠悠的喝了兩口,“荊王從來都沒有真正的站在桐王的立場上去了解他、理解他,他很自大,認為他的弟弟就應該聽他的話,他的弟弟就應該跟他回家,他的弟弟就應該如何如何。”
“他把弟弟當作自己的附屬,而不是獨立的一個人。”
“苗苗說的沒錯,所以,他從來沒有想過,他的弟弟離開他這么多年,生活環境、接觸的人、事,以及在宮內的學習都讓他的弟弟變成了一個跟他想象中對他言聽計從的弟弟完全不同的人,他所見到的弟弟,是手握重兵、大權,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權臣王爺,這位王爺上過沙場、扛過朝堂上的爭斗,可不是他一個小小的地方將領就能掌控的。”
“沒錯。”沈昊林點點頭,“就荊王先祖的那個態度,哪怕桐王看在血脈相連的份兒上忍了,他手下的那幾員大將和身邊的心腹都不可能忍,更不要說看著長大的崇德帝,否則也不會讓沙統領去解決這件事了。”
“荊王到死都無法理解,自己為什么會在弟弟面前敗下陣來,就算他滅掉了前朝,也成為了大夏為數不多的異姓王,他弟弟都不肯認他,甚至都不愿意見一面。想來第一任荊王過世的時候,是非常的懊惱的。”沈茶輕輕的嘆了口氣,“他也不想想,因為他在西京搞了這么一出,桐王到手的文試主考官飛了。”
“飛了?”看到沈茶點頭,“為什么?崇德帝居然…”
“跟崇德帝無關,是他自己推掉的。”沈茶輕輕搖搖頭,“按照他的說法,那段時間被他所謂的兄長折騰的太累了,沒有那份心力再跟那幫對自己很不滿的文人較勁了。他從沙統領把他喊進宮去,就再也沒有從宮里出來,崇德帝走到哪兒,他就跟到哪兒,活脫脫一個小跟屁蟲兒。”看到金苗苗瞅著自己,她擺擺手,“別這么看著我,這不是我的評價,是甄小姐的。”
“他倆到底什么時候說開的?”金苗苗用很嫌棄的目光看看沈茶,又看看沈昊林,“磨磨唧唧的,一點都不痛快!”他輕輕踹了一腳宋其云,“是不是?”
宋其云立刻就領會到了金苗苗的意思,頻頻點頭附和。
“沒錯,這兩個人就是太墨跡了,要不然也不會浪費那么多的時間了。雖然他們平時也很膩膩歪歪的,但把這層窗戶紙給捅破,不是就更好了嗎?不就省的別人惦記了?”
沈昊林和沈茶對望了一眼,同時摸了摸自己的膝蓋,他們總感覺自己被內涵了,但沒有任何的證據。
看到這兩個人的反應,金苗苗和宋其云同時低頭偷笑,這兩個人就跟崇德帝和桐王一樣磨嘰,如果旁邊的人不時不時的踹他們一腳,估計等到猴年馬月都等不來什么結果。
“宮里的人并不知道桐王推掉了文試主考官,他們看他在宮里住了那么長時間,認為他跟崇德帝在商量考題,覺得桐王徹徹底底扇了他們的臉,將他們的尊嚴踩在了腳下。”沈茶輕輕的嘆了口氣,“所以,他們想了一個歪招,趁著桐王難得出宮去校場,找了一大群地痞、小流氓什么的,在桐王必經的路上埋伏,往朝著他扔石頭、臭雞蛋、爛菜葉什么的。那群地痞、小流氓收了一大筆的酬金,也沒問砸的是什么人,等他們手里的那些東西丟到桐王的身上,自己被桐王的侍衛們摁住之后,才后知后覺的發現自己惹到了不該惹的人。為了保全自己的命,連審問都沒有,直接就把幕后的那幾個文官給招出來了,可巧了,這幾個文官正好就是桐王和崇德帝要下手整治的。本來他們想的是要循序漸進,沒想到他們自己把刀遞到了手里。不過,真正讓崇德帝暴怒的是,他收到消息之后,親自趕過去,看到了一個臉上沾著蛋液、頭上還掛著菜葉的桐王。”
“心疼了?”
“心疼了!”宋其云點點頭,“心尖尖上的人被這么對待,他要是還能忍下去,那他就是沒有付出真心的。不過,他沒有當街表現出來,只是把桐王拽進了自己的馬車,等回了宮之后,等到桐王把自己收拾干凈利索,才向他坦白了自己的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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