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轅?”聽到沈茶的話,宋玨愣了一下,“不是我潑冷水,我覺得有點懸。咱們大夏的朝堂,要說嘴巴最嚴的,可就是軒轅老將軍。想要從他嘴里探聽點什么消息,可不容易,們有這個把握?”
“不容易是針對別人的,茶兒要想知道什么,應該不是很難。”沈昊林冷笑了一聲,“軒轅老將軍對茶兒存著極大的愧疚,若我們有求于他,定然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雖然利用老將軍的愧疚之心有點卑鄙,覺得不太好意思,但想想他們一次又一次的算計我們,從我們出生到我們長大,再到現在,我們短暫人生的重大時刻和轉折都跟他們有極大的關系,這點不好意思也就沒了。”沈茶沉著臉,“他不說也沒有關系,臨潢府大牢里面還關著兩個,他們的嘴可沒有那么的嚴。”
“這幫大人也確實是過分了一些,說他們想要瞞著我們吧,還偏偏時不時的透露一點消息給我們,讓我們對某件事情產生興趣。”宋玨重重的嘆了口氣,“可他們能透露給我們的,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關鍵、最核心的部分,是我們看不到也摸不著的,被他們捂得嚴嚴實實的。”
“也許…”沈昊林和沈茶對望一眼,“我對一件事情一直都抱有懷疑。”
“寧王殿下的身世。”沈茶補充道,她看了一眼宋玨,“小玨哥哥是從什么地方聽說,薛伯母的案子跟寧王殿下的身世無關的?寧王殿下的身世很隱秘,大概沒有幾個人知道,誰又能這么信誓旦旦的告訴,薛伯母不是因為要掩蓋好自己同母異父弟弟的身世,掩蓋好自己母親的清譽而主動赴死的呢?”
“是…”宋玨稍微猶豫了一下,“母后。因為我也曾經懷疑過這一點,特意去向母后求證,母后非常肯定的說,寧王叔與姨媽的死無關。”
“太后娘娘是否知曉,她與薛伯母并不是同父同母的姐妹?是否知曉老夫人其實是那個神秘部族的后人?是否知曉老夫人中了蠱毒,并會影響到寧王殿下?”沈茶朝著看著自己的兩個人一攤手,“把著幾個問題都解決了,我們才能判斷之前太后娘娘所說的話是否是真的,是否可以參考。”她摸摸下巴,“我現在對他們以前說過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字都充滿了懷疑。”她看向沈昊林,“包括父親、母親、師父、惠蘭大師,他們曾經的那些舉動、對我們的培養和教誨,在現在看來,并不只是期盼我們成材那么簡單了。”
“同意。”沈昊林點點頭,揉揉自己的額頭,“我之前一直都在疑惑,小的時候,他們為什么給我們講了那么多關于西京、關于這些重臣、勛貴家里的事情。我當時就想,我們的一生都要交付給邊關,真正能生活在西京的時間,其實并不是很多,為什么要給我們講這些,還特別嚴肅的告訴我們要牢牢的記住呢?但現在看來,不得不承認,他們真的深謀遠慮。”
“一切都在他們的計劃之中。”
不僅沈昊林、沈茶覺得頭疼,宋玨爺覺得腦殼痛,現在他們掌握了很多的線索,但這些線索緊密的交織在一起,怎么都理不出一個頭緒來,讓他產生了巨大的挫敗感。同樣的,也激起了他的斗志,從小到大,他還沒有這么興奮過呢!
“可這樣的日子過起來才有意思、才刺激,對不對?若每一天都重復一樣的事,那多沒勁呢,對吧?”他朝著沈昊林、沈茶露出一抹壞笑,“但我也不想太順著他們。”
“不想太順著他們,那要干什么?”看到宋玨那個樣子,沈昊林哭笑不得,“不要使小性子,該查的,我們還是要查清楚的。能讓他們賠上自己的一生,甚至把我們都搭進去,說明要查的這個事不小,甚至關乎大夏的未來,關乎我們的后人,可別亂來啊!”
“誒,放心,查是一定會查,而且肯定會查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不會像他們似的,被卷進去就出不來了。”宋玨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容,“但既然是讓我查,讓我插手,那就要按照我的方法來做,我是不會讓他們牽著鼻子走的!”
“那打算怎么做才不被他們牽著鼻子走呢?”
“這個嘛…”宋玨輕咳了一聲,“暫時還沒想到,但總會有辦法的,對嗎?”
沈昊林和沈茶看他理直氣壯的樣子,又好氣又好笑,沒有了長輩們提供的線索,他們可就是兩眼一抹黑。現在他們已經卷進來了,想要抽身而退是不可能的,必須要跟大人們精誠合作,共同沖破這張包裹著他們的大網。而這個時候,他們自己內部若是起了爭執,可就便宜了那雙暗中觀察的眼睛。
可他們又不得不承認,宋玨其實是說出了他們的心里話。這幫大人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上了年紀的緣故,或者是因為受到的挫折、磨難太多了,做事情有些小心翼翼、畏首畏尾了,有的時候會讓他們很郁悶,感覺不太爽快。
“們說,咱們跟他們開誠布公的談一次,讓他們把知道的都告訴我們,放手讓我們去查,他們只在旁邊看著,不再插手,們覺得他們會同意嗎?”
“小玨哥哥,別想了,其他人或許還好說,那位寧王殿下…”沈茶輕輕搖搖頭,“可不是好對付的,他的眼中有一種跟對方同歸于盡的決絕,如果不讓他參與,甚至說不讓他主導的話,他會做出什么事來,都是我們想象不到的。”她看著宋玨,撇撇嘴,“這個做法太冒險了,后果是我們承擔不起的。”
“我…”宋玨想了一會兒,嘆了口氣,“小茶說的對,這話就當我沒說過,我也不會再提起了。”
“時間不早了,別打擾代王叔和師父他們休息了。”沈昊林從貴妃椅上跳下來,把沈茶也抱了下來,“我們該回去了。”
“一會兒就到了宵禁的時間,是該回去了。”宋玨點點頭,拉住準備離開屋子的兩個人,“今天的話跟誰都不要說,小白子也一樣。”
“我們說什么了嗎?”沈茶壞笑,“不是一直都在那些不靠譜的大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