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天明之際,穆長寧借用了當值魔修的身份,順利地進了天魔宮,來到五毒堂司殿。◢隨◢夢◢小◢說Щщш.sUimEnG.lā
司殿之中眾人各司其職,需要她做的并不多,實則更像個甩手掌柜,只需象征性地報個到,在司殿坐鎮即可。
白日里耳目眾多,即便她想做些什么也得先掂量掂量,可真就這樣干耗著等天黑之后再行動,也不是辦法。
穆長寧思索再三,起身去蟲蠱堂的司殿里坐了一會兒。
魔宮眾人對宮無憂不是不知內情,便是諱莫如深,她想從別人口中打聽到什么,基本已經是不可能了,但宮無憂自小長在雪嶺部落,與蟲蠱堂關系最為密切,眼下她也只能先去那里碰碰運氣。
五毒堂和蟲蠱堂的來往頻繁,畢竟有些蠱蟲的養殖也是需要喂毒的,而這些毒大多數都是從五毒堂出來。
可以說,天魔宮下七堂互相關聯,幾乎形成了一條循環互補鏈,也正是因為這一點,五毒堂與蟲蠱堂兩方的修士關系也都不錯。
穆長寧這次選的當值魔修是個男修,因為望穿的擬化,外貌形體上雖然挑不出錯來,但對她來說,還是感覺有點奇怪,可是迫不得已,現在也只能先將就了。
好在這也不是沒有好處。
在蟲蠱堂當值的也是個男修,男人之間聯絡感情的方式,無非就是那么幾樣,穆長寧以美酒相待,那蟲蠱堂魔修當下便雙眼大亮,邀著她進殿一敘。
穆長寧拿的是自己精心釀制的瓊蜜酒,她不說只此一家,但至少在中土乃至魔域,只單單瓊花蜜這一樣,便是極少有的。
蟲蠱堂魔修一沾便有些停不下來,雙目大熾:“老弟,這是哪來的?人間極品啊!”
穆長寧拍了拍酒壇,失笑道:“偶然得了幾壇,這不是想著咱哥兩許久沒聚,拿出來給老哥嘗嘗鮮?”
“嘿嘿,老弟可真夠意思!”蟲蠱堂魔修砸吧了一下嘴,嘖嘖稱嘆:“香,真香!”
喝了幾杯,話也就漸漸多起來了,蟲蠱堂魔修拍著桌子道:“也就是這兩天,老弟你要是再早些時候,哥哥可未必有這個工夫陪老弟暢飲了。”
穆長寧眉毛一挑,“怎么,老哥很忙嗎?”
“忙倒也談不上,就是有巫婆婆在,我也不好太過放肆不是?”他嘿嘿直笑。
巫婆婆?
穆長寧還是當初在雪嶺部落見過巫婆婆一次,只知道這是位元嬰修士,地位不低,是蟲蠱堂的長老,無憂的蠱術也是跟她學的。
“巫婆婆每日都在?”穆長寧面色古怪。
元嬰魔君都有自己的洞府,但都不設在天魔宮內,除非必要的日子,一般元嬰魔君都不會來魔宮。
她心中一動,總感覺巫婆婆長期留在魔宮,也許和無憂有些關系。
“是啊,差不多一年前吧,巫婆婆就常駐魔宮了…”蟲蠱堂魔修仰頭喝了杯酒,聲音壓低了些許:“這話老哥也就和你說說…”
穆長寧正襟危坐,便聽他說道:“巫婆婆在魔宮的這段時間,還總是進出無殤宮呢,我以前還不知道,原來婆婆這般得魔尊器重。”
畢竟,能進魔宮的人不少,但真正有機會去無殤宮中的,卻屈指可數。
穆長寧面色訝然:“巫婆婆如今也在無殤宮內?”
“是啊。”魔修點頭道:“前幾日又去了一次,這期間都沒見她出來,應該還在吧…”
蟲蠱堂魔修沒心沒肺地說著,穆長寧心中已然百轉千回。
一年左右之前,正是無憂百歲誕的時候,黎梟也說過,無憂就是那時候被接入魔宮的,而巫婆婆也是從那個時候開始常駐天魔宮,若說這里面沒點關聯,她還真就不信了。
或者再往深處去一些,無憂近來生機嚴重流逝,而巫婆婆又是近日進的無殤宮,這二者之間又有沒有關系。
穆長寧意圖再問出些東西,可蟲蠱堂魔修卻也不清楚其他內情,多的也問不出來了。
等到喝完一壇酒,穆長寧在蟲蠱堂魔修相送下走出司殿,緩步往回走,目光遙遙望了眼無殤宮方向。
“望穿,無憂還在無殤宮內嗎?”
“還有一絲微弱的聯系在,還是在的。”
望穿的聲音難掩疲憊,穆長寧抿緊唇深深吸了口氣。
“不等了,就今晚。”
望穿沉默了好一會兒,默默說道:“無殤宮的地形,你確定沒變?”
穆長寧當年雖說偶然得來了一張魔宮全地圖,可這都多少年過去了,魔宮表面上看起來雖然和地圖上的出入不大,但內部構造卻早就變了,那多出來的血殿地下室便是明晃晃的例子。
這一點,她不是早就意識到了?
“我是不能確定無殤宮的內部構造有沒有變,但現在除了死馬當成活馬醫,還有別的辦法嗎?”
無知者無畏,她就是當一回無知者也無妨。
待到入了夜,魔宮也安靜了下來,穆長寧換了一身黑衣,猶如一只靈巧的貓,無聲無息地在各大宮殿間穿梭自如。憑借著遠距離的神識探測,她也能在不被發現的情況下,輕輕松松避開夜巡的守衛。
無殤宮在整個魔宮的最中心,占地極廣,周圍則分布著各大司殿,形如眾星捧月,宮外設置著多重屏障,除卻能夠遠遠看到整座宮殿的大致形狀外,等閑人等都無法輕易靠近,但也正是因為如此,無殤宮外從來不需要巡衛隊踏足。
穆長寧走到近前,已經隱隱能夠感受到那重重屏障釋放出來的壓力,但如果是璃獸,面對這些陣法結界,就絲毫無壓力了。
璃獸就像是個漏洞一般的存在,能在別人無所知的情況下穿透任意法陣,黎梟把它留給她,其實也是一種變相的幫助了。
穆長寧找了個留影石的死角,將小璃獸放出來,璃獸動了動灰灰的長耳,后腿一蹬便沖向屏障禁制,伸出小舌頭舔了舔,那禁制上便出現一個不大不小的缺口,璃獸縱身跳入的同時,穆長寧也緊跟著躋身而入,隨后那缺口又在身后緩緩閉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