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太陽徐徐落下,徑直從廢墟中透了進去。
慢慢的,突然出現一瞬間的折射,緊接著又恢復正常。
四周靜悄悄的,經歷過昨晚上那場突襲,人類的聲音已經變得十分微弱,仿佛不再存在。
行走的幻陣下,閻貝右手拄著拐杖,左邊腰上環著星珩的手,他用小小的身體支撐著她另外一邊身體,這才使得她能夠艱難前行。
這一刻,行走在凹凸不平的廢墟上,閻貝對實力的渴望簡直達到了前所未有的渴望。
如果她的實力恢復,她就可以快速行走。
如果她的仙力可以使用,那她就可以飛著離開這片廢墟。
如果還有如果,很多如果,可惜,虛弱buff加深,仍憑她如何調動體內仙氣,身體依舊沒有任何力氣。
“草!”實在是忍不了這份憋屈,閻貝張嘴無聲的罵了一個氣音,聽得星珩一臉莫名其妙。
察覺得到兒子的疑惑,閻貝會以一笑,而后繼續在心里把自己這副二級殘廢身體罵了一個狗血淋頭。
當然,她只是純粹的罵身體,并沒有侮辱星珩親媽的意思。
可能是對昨晚上的突襲很有信心,又或者是疲倦了,天空中那個大磨盤沒有一點動靜,這給閻貝母子創造了一個相對安全的環境。
至少不用在擔心那些從天而降的屏蔽的關鍵字。
沒有人,整個小鎮上沒有一絲人類的生命氣息,閻貝懷疑昨晚上的突襲已經把最后的幸存者給弄死了。
不過這只是懷疑,她可是看過劇本的人,當初聯盟軍隊過來時不但有星珩這個幸存者,還有其他人。
可若是有人,那大家都躲到那里去了呢?
下水道?
不對,那邊就算是快要隔絕卡迪星人的搜索引擎,也躲不過她的耳目。
下水道里已經沒有活人,防空反偵察機器也罷工了,小鎮上除了他們母子二人再也沒有活口。
“媽媽,大家都死光了。”星珩淡淡說道。
聲音很輕,這是閻貝告訴他的,只要有一點聲音她就能夠聽見,所以不必大聲,免得吸引敵人。
聽見他的話,閻貝點了點頭,她對這個星球一點也不熟悉,所以現在能夠依靠的,只有身邊的兒子。
“阿珩,這附近還有其他城鎮嗎?”閻貝問道。
星珩聽見她這個稱呼,先是一怔,而后忍不住笑了起來,壓抑著心中雀躍,輕聲答道:
“還有,最近的城鎮距離這里沒有多遠。”
如果是昨天,他不會告訴她這個信息,因為那時候還沒有現在他們頭頂上這個神奇的東西,沒有反搜查的東西,他們根本跑不遠。
但現在不一樣,有了頭頂上這個神秘的東西,他們或許可以走得更遠,甚至有可能找到一些幸存者。
畢竟,聯盟軍就算是要來,也只會出現在這些人多的地方。
“那我們去其他城鎮,昨晚上西邊沒有爆炸聲,那邊或許還有很多幸存者。”閻貝淡淡說道。
語氣中自有一番堅定,聽得星珩連連點頭,就差對她露出崇拜的星星眼了。
星珩自小在這個星球上長大,家門口的懸浮公交車通往星球各地,他經常一個人搭乘公交車出去其他地方玩耍,對自己的家鄉十分熟悉。
這顆行星有一個很好聽的名字,叫做藍月,因為在這里,晚上看到的月亮是藍色的。
藍月星為圓球形,根據經緯線一塊一塊的把這個星球分割成為九大區,每個區設立一名區長,統一由星長管理。
戰爭來的那一刻,星長根本沒有防備,還來不及帶領各區反擊就死了,沒了領頭人,加上藍月星只是聯盟邊緣一顆鄉下星球,武器裝備基本只夠自衛,沒堅持兩天就被卡迪星人打得毫無反抗之力。
武裝力量全部被絞殺,普通民眾跑得快的躲了起來,跑得慢的就是死。
如今到了敵人進攻第八天,星珩居住的第五區,人類已經完全被清理干凈,母子倆要走,只有往西邊去看看還能不能找到其他幸存者。
并且,母子倆速度還得快,不然等卡迪人的軍隊當先入駐第五區,母子倆想跑就難了。
為了早點離開這個第五區鬼地方,閻貝咬咬牙,一下子拿出三張方巾,一張力量加成方巾,一張速度加成方巾,還有一張木化方巾。
先用木化方巾把一塊石板木化成木板后,閻貝坐了上去,把其余兩塊遞給星珩使用。
一用上這些東西,星珩便知道了閻貝的意思,立馬把坐在木板上的她扛了起來,舉起便跑。
飛一樣,幾個呼吸便沖出去老遠。
可惜,被吹得渾身凌亂的閻貝表示自己并不開心!
如果這地方還有一塊沒有被燒焦的木板,她可以節省一張方巾。
如果她沒有變成二等殘廢,一個傳送陣就能夠閃很遠,又可以節省兩張方巾。
“唉”長長嘆了一口氣,卻沒想到反倒吸了一大口涼氣,偏偏還不能咳出來,把閻貝那張臉憋得好像吃了屎一樣慘烈。
“貝貝姐,你好像越來越摳了。”小朵弱弱吐槽道。
閻貝挑眉,在心底反問:“有嗎?要不把你變窮試一下看看你摳不摳?”
當她的方巾是從天上飛下來的嗎?
繡花不需要買布的嗎?
系統里賣的布那么貴,她還沒投訴呢!
小朵暗道“惹不起惹不起”,趕忙消了聲,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不過,她這邊是沒有什么存在感了,可星珩那邊存在感可強著呢。
閻貝垂目看了眼身下的小子,摸著良心講,她有罪惡感。
如果不是怕嚇著著孩子,她可能已經把倉庫里壓箱底的飛船弄出來開了。
當然,昨天的食物和方巾已經把孩子驚著,她要是在弄出來一艘飛船,她怕他會直接從精神力異能者變成神經病患者。
迎著風,摸著發痛的良心,閻貝一臉悲痛的坐在木板上,痛并快樂著。
星珩可不知道緊緊是這樣一個舉著的簡單動作,就能引發媽媽那難得發痛的良心發了病。
他專心奔跑,感受這份與眾不同的速度,心中漸漸落下一粒名為渴望的種子。
它破土而出,緩緩發芽,而后一發不可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