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沒想到,人家“撲通”一下,單膝跪地,拱手道了聲:“恭祝德妃娘娘松鶴長(春chūn),(春chūn)秋不老,古稀重新,歡樂遠長!”
然后,就沒有然后了。
片刻的寂靜過后,大(殿diàn)內響起了閻貝歡樂的笑聲。
“哈哈哈,好好好,非常好!”閻貝笑得一臉歡喜,彎腰扶起跪在地上的禵,滿不在乎的說:“禮物什么的沒有就沒有嘛,心意到了就行了。”
“來來來,都坐下,坐下說。”閻貝努力保持微笑,直到眾人一一就坐,這才走回主位,坐到了老康(身shēn)旁。
隔得近了,老康明顯能夠感覺得到周圍的空氣變得有點稀薄,他這一把(身shēn)子骨,突然覺得呼吸有點困難。
“咳咳!”重重咳了兩聲,得到閻貝關(愛ài)智障一般的目光一枚,便知道,自家這個老婆子是真的被兒子傷了心。
瞧瞧這惱羞成怒的模樣,連帶著看他都不順眼了。
“老四!”老康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瞅著獨自沉浸在自己世界中的禛,見他很認真的朝自己望過來,指著他面前的桌子,命令道:
“你額娘渴了,你給她倒杯茶來!”
“是!”禛恭敬頷首,起(身shēn)親自倒了杯茶端到閻貝面前,“德妃娘娘,請。”
閻貝看著面前這碗茶,又看看禛那半點都挑不出錯的表(情qíng),無意識搓了搓手,莫名覺得手癢。
“這茶涼了。”她可憐兮兮的望著(身shēn)旁的老頭,“我這(身shēn)子骨弱,得(熱rè)一(熱rè)。”
“好!(熱rè)!”老康沖禛抬了抬下巴:“聽見你額娘說什么了嗎?”
“是,兒臣這就去。”禛頷首,轉(身shēn)離去。
從始至終,他看起來都很從容,但閻貝卻瞧見他轉過頭去時,眼中一閃而過的驚訝,頓時就覺得心里平衡了許多。
老康驚奇的發現,自己的呼吸又順暢了。
側頭看著嘴角含著小得意,面帶笑容的自家老婆子,眼中全是快要溢出來的寵溺。
可惜,當事人還全然不知,生生讓完顏氏等人吃了一把狗糧。
禵抬手扇了扇(身shēn)旁的(熱rè)風,不是很懂自家額娘大夏天喝(熱rè)茶是什么心態。
不過看見自家那個總喜歡僵著臉的四哥被指揮來指揮去的,就是覺得很酸爽啊有沒有!
(熱rè)水宮里時刻備著,禛很快就用托盤端著沏好的(熱rè)茶回來,穩穩當當端到閻貝面前,再次請她喝。
這一次閻貝沒再矯(情qíng),笑瞇瞇的受了,擺手示意兒子趕緊回去坐。
粉蝶悄悄湊了上來,在自家主子耳邊輕聲說道:“娘娘,四爺府上的側福晉在御花園里與陳貴人起了口角,爭執不下,現在要過來找娘娘您評理呢。”
閻貝眉頭一皺,放下茶杯,抬眼朝禛那邊看了一眼,這才問:“人到哪兒了?”
“就快要到永和宮門前,娘娘,怎么辦呀?”
陳貴人現在正得寵,又是出了名的不肯吃虧,皇后娘娘和皇貴妃都寵著她,這下自家娘娘又要和皇后和皇貴妃對上,這可不是什么好事兒。
完全不知道自家娘娘已經和皇后等人達成統一戰線的粉蝶急得要死。
康熙本沒注意到的人,都忍不住側目,“何事如此慌張?”
粉蝶被問得驚了一跳,看看自家娘娘,又看看皇上,低下頭去,支支吾吾也說不出個所以然。
閻貝知道她是沒有得到自己的命令不敢亂說,抬手示意她先停一下,交代她先出去看看(情qíng)況,這才扭頭來對康熙眾人說道:
“老四家的側福晉,可能是不常入宮,不小心觸怒了陳貴人,陳貴人那(性性)子皇上你也知道的,兩人爭執不下,現在要過來找人評理呢。”
她沒說是找誰評理,但今天是她的壽辰,皇上在她這里所有人都清楚,陳貴人和她剛剛達成同盟,想來應該不是來找她做主的。
再說了,老四進宮來就先去他皇額娘那里,要找婆婆也該去找佟佳貴妃才是。
不過佟佳貴妃和陳貴人也是一伙的,如果老四家的側福晉不是很過分,她應該不會這么計較。
很顯然,兩人之間一定是發生了什么不可調和的矛盾,已經嚴重到了某個地步,才會如此。
老康沒閻貝想得這么多,他只是很不爽有人在她生(日rì)這一天搞事,本來對禛今天表現就有點不滿意,現在更是忍不住遷怒。
誰讓鬧事的是他府里的女人?不找他找誰?
察覺到阿瑪的怒意,禛眉頭深深的皺了起來,可現在人還沒到,他也不好直接出去,畢竟另外一方是自家老子的女人,這種(情qíng)況相當不好處理。
無法,只有等著。
很快,粉蝶就小跑著走進大(殿diàn)通報,說人來了。
她剛說完,陳貴人窈窕的(身shēn)姿便當先進入眾人眼中,步伐極快,走路都帶著火氣,左邊臉上有一個紅通通的巴掌印,只看得眾人眉頭齊齊皺了起來。
一進大(殿diàn),“撲通”一下就跪了下來,閻貝聽著都覺得牙酸,可她連眉頭都沒皺一下。
“皇上、德妃娘娘,請為臣妾做主!”
高聲喊著冤枉,抬眼來卻悄悄朝閻貝使了個眼色,只看得閻貝一頭霧水。
四福晉鈕鈷祿氏一臉愧疚的領著一串女人進來,一共四人,兩名側福晉,兩位格格。
一位是李側福晉,一位便是剛剛入府沒兩年的年側福晉。
閻貝一眼就認出來兩人誰是誰,畢竟那金燦燦的主角光環很難讓她忽略掉。
李側福晉(身shēn)材(嬌交)小,是那種長相很精致的女人,保養得極好,此時一副憂心忡忡的樣子,顯然那位與陳貴人起爭執的側福晉不是她,而是年石蘭。
果不然,視線朝她那邊看去,面上毫無表(情qíng),只有那雙如鷹般的雙眸冷冷泛著幽光,看起來(陰陰)沉極了。
眾人先一一行禮,全部跪了下去,沒有人敢起來,閻貝和皇上也沒喊起。
老康眉頭皺得緊緊的,犀利的目光從眼前陳貴人幾個臉上劃過,瞧見陳貴人臉上那紅通通的巴掌印,臉上瞬間變得鐵青。
“發生了什么事?”他抬手示意陳貴人先起來,命令道:“陳貴人,你先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