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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二十九章 鐵案很不鐵

熊貓書庫    將門鳳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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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硯之的話音剛落,被點名的李大學士立馬站了出來。

  “這個案子老臣記憶猶新,我們在杜關靈家中,發現了砒霜。獄卒在錢姝走了之后,還聽到了他說話的聲音。這說明了什么?說明前兩個人走了之后,戴堯還活得好好的,但是等杜關靈走了之后,戴堯就死了。”

  “另外,他有作案動機。戴堯是他貪腐案的唯一證人,戴堯若是死了,這個案子,便成為一個死案子了。他那是殺人滅口。”

  “而且,到審問的最后,杜關靈親口承認了所有的事情,都是他做的。三大王不管是想要立功心切,還是想要針對老夫,大理寺也沒有隨隨便便重翻鐵案的道理。”

  姜硯之挑了挑眉,宛若戲精附體。

  一旁的李不白瞅得精神抖擻,就差一壺茶帶點花生米了。

  “李大學士痛失愛女,還請節哀。”

  李大學士老臉一黑,哼了一聲。

  滿京城都傳遍了,他那不孝女的事情,到現在,二皇子都不肯見他。旁的人多少有眼力勁兒,不觸及人痛楚,倒是姜硯之,哪壺不開提哪壺!

  “官家英明,讓我們這些做臣子的各司其職。崇文館收集的是百家的智慧,我們大理寺洗刷的便是獄中的冤屈。硯之才剛剛在大遼立功歸來,何談的立功心切?”

  “針對于你,就更加談不上了。畢竟今兒個咱們是初次見面。若是按照李大學士的想法,行自己的本分之事,便是針對。那那么多書,未被崇文館收錄的,是不是都是你的有意針對呢?”

  李大學士一愣,擦!他剛想反駁,又聽到姜硯之說道。

  “回到案子上來,我們大理寺,自然是發現了足夠推翻整個案子的證據,才敢把這事兒拿到堂前來說的。李大學士口中的鐵案,有五大破綻。”

  “卷宗里說的杜關靈同戴堯整了這么一出戲,有兩個原因。第一個,戴堯以重金行賄,希望能夠榜上有名;第二個,杜關靈借著科舉舞弊案,想要鏟除當時主管科考的官員姚春濤,他同姚春濤勢同水火,十分的不和睦。那么問題來了。”

  “第一,戴堯以白銀兩千兩,行賄杜關靈。戴堯是干什么的?不知道李大學士有沒有去查過。戴堯乃是當地最具盛名的青山書院的學子,他家中清貧,便是束脩,都是因為夫子瞧他文采斐然,給他免除了的。”

  “他平日里,主要是靠代寫書信為生,父母早逝,跟著叔叔一家一起生活,還有一個相依為命的親妹妹。請問,這樣的一個人,是如何拿出兩千兩來行賄杜關靈的?”

  “第二,杜關靈當時為何認定,戴堯沒有撒謊,江年奪魁首的那篇文章是他寫的。是因為戴堯在眾目睽睽的大堂上,默寫了那篇文章,一字不差。而這篇文章,從來都沒有對外透露過。便是江年,也沒有在人前背誦過。”

  “杜關靈雖然是縣令,但是并不管府試之事,他同姚春濤關系差到都想尋人來拉他下馬了,那么姚春濤勢必也不會把考卷拿給他來看。那么,他怎么能夠把江年寫的文章,告訴戴堯,讓他默寫下來的呢?”

  “戴堯翻供之后,這些問題全都不了了之,沒有下文了。”

  姜硯之說著,對著李大學士挑了挑眉,“還是說,李大學士對這些問題,早就有了答案?別說你不記得了,之前你可是說你記憶猶新。”

  李大學士張了張嘴,半天沒有說出話來。

  人家都自己認了,誰還管這么多屁事…他哪里知道,大理寺會出現一個這么認真,這么頭鐵之人,多久之前的案子,還翻出來…

  姜硯之正了正色,繼續說道,“看來李大學士的鐵案,并不是很鐵。”

  “第三,戴堯為何突然改口?這牽扯到了當地的一個風俗,當地有一個巨大的天溝,傳說里頭藏有惡龍。每年都會有神婆選中天女,下去祭拜龍神。你們猜猜當年是誰被選上了?”

  那天溝,便是杜暉將簡寧扔下去的那一帶。

  姜硯之說著,環顧了一下在場的人,這次卻沒有一個人抖,大家都抓耳撈腮的,你能快點講嗎?

  后事如何啊?

  “沒有錯,就是戴堯的親妹妹。是不是十分的巧合?就在戴堯的親妹妹被選中之后,他立馬就改了口供。”

  “從以上三點來看,戴堯改口的證詞,根本就是矛盾和不可信的。那么,杜關靈殺死戴堯的動機,根本就不成立。因為戴堯不死,他還有洗刷污點的一日。戴堯若是死了,那受賄鏟除異己的惡名,就要一直跟著他了。”

  “第四,我們再來說說,戴堯被殺的案子,先說砒霜。李大學士說了,他們去杜關靈家中搜查,搜出了一包砒霜。杜關靈一開始矢口否認,說他從未見過。但是后來,他承認說把砒霜放到水中,給了戴堯喝,把戴堯給毒死了。”

  “我們且先當杜關靈是一個蠢蛋,他用砒霜毒死人,不放完就算了,剩下的還留在屋子里,等著別人來搜。我們就說,杜關靈是從哪里拿來的水,放了砒霜,給戴堯喝的?”

  “根據獄卒的供詞,戴堯的小叔父,還有錢姝都是帶了吃食來的,只有杜關靈是怒氣沖沖的來質問戴堯,并沒有帶東西,更別提什么杜關靈特意提了一壺有毒的茶水,來給戴堯喝。”

  “那么他要下毒的茶水哪里來,監牢里的犯人喝水,只能管獄卒要。獄卒也沒有說過,杜關靈問他要過水。我們就假設他要了,監牢那么小,只有兩個人大眼睛對小眼睛,杜關靈是如何當著戴堯的面,下了砒霜,然后把他攪拌均勻了給戴堯喝下去的。”

  “獄卒聽見,兩人發生了激烈爭吵。那么在這種激烈的爭吵之中,杜關靈是如何下毒的?更為關鍵的是,在卷宗記錄的現場的東西里,根本就沒有有毒的茶盞,茶壺,茶碗之類的東西,甚至連水都沒有。”

  “敢問李大學士,杜關靈是用手捧的毒水給戴堯喝的嗎?還是你幫他把兇器珍藏起來啦?”

  李不白實在是忍不住了,看著被逼得無言以對的李大學士,噗呲一下的笑出了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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