閔惟秀把手捏成了一個拳頭,看著柴郡主癡迷的樣子,到底這一拳沒有打出去。
現在狀況不明,她若是貿然出死了那柳書生,萬一柴郡主清醒不過來怎么辦?
“你快馬加鞭,去叫三大王來!”閔惟秀想著,往后退了幾步,走到了守門的侍衛跟前。
那侍衛懵懵懂懂的回過神來,驚恐的說道:“閔五娘子,我家郡主是不是中邪了,不然的話,她一個人對著空空的地方說話…那個那個柳夢生在哪里…”
閔惟秀一驚,侍衛竟然看不見!
她想著,也覺得古怪起來,她沒有陰陽眼,也沒有抹牛眼淚,她是怎么瞧見柳夢生的?
閔惟秀臉色一沉,朝著柴郡主走去。
此刻她同那鬼書生已經就差拉著小手一述衷腸了。
“郡主,這門口風大,我瞧這柳夢生大病初愈,不若你們進府中敘舊,免得一不小心,一命嗚呼了。”
柳夢生一抖,哪里有初次見面就咒人一命嗚呼的!
柴郡主卻是紅了眼,“也罷,既然夢郎回來了。我也是該領他見見兄長…成家的親事…”
她還沒有說完,閔惟秀就捂住了她的嘴。
開玩笑,她現在被鬼迷了心竅,胡言亂語的,萬一傳出去了,日后嫁去成家還怎么做人。
成六郎同她定親也有些時日了,兩人雖然礙于禮數并未深交,但也見多許多回,日后定是夫妻和鳴的。
柴郡主想說話,但是那里有閔惟秀的力氣大。
支支吾吾的就被閔惟秀往門口帶去,那柳夢生瞧見了,著急的往門口跑,肝腸寸斷的喚了一句,“卿卿,就算他們都不同意,我也不會放棄你!我是藤兒你是花,纏纏綿綿要結瓜…”
閔惟秀的雞皮疙瘩掉了一地。
你丫能正常說話么?整得她跟半打鴛鴦的壞人一樣!
柴郡主更加激動了,拼命掙扎起來。
閔惟秀卻是眼光如利箭一般朝著一個方向看去,毫不猶豫的掏出一個銅子兒,猛擲過去,只聽得一聲慘叫,一個人捂著腦袋從街角跑了出來。
“閔五娘子,是我啊,我是包打聽!”那人對著閔惟秀拱了拱手,腦袋上肉眼可見的起了一個大包。
閔惟秀看了看柴郡主頭上的飛仙簪,狠狠的剜了包打聽一眼。
這廝無事不登三寶殿,在門口鬼鬼祟祟的,柴郡主這稀奇古怪之事,八成是同她頭上戴著的飛仙簪有關。
“先進去再說。”閔惟秀二話不說,將柴郡主拽了進去,柳夢生立馬跟了上來,在門口看到那門神像時身形晃了晃,但他像是未察覺一般,又追了進來。
包打聽一見,忙捂著頭,也跟著跑了進去。
東陽郡王府,柴郡主的小樓里,此刻氣氛十分的凝重。
就在一炷香之前,姜硯之這趕到了。
“所以說,男人都瞧不見,女人都能夠瞧見,當然除了本大王之外,包打聽你老實交代,要是柴郡主出了什么事,看東陽郡王不要了你的狗命!”
包打聽捂著頭,“小的之前當真不知曉,這不一知道之后,立馬跑了過來,沒有想到,還是晚了一步。”
他說著,看著坐在桌子前,一副立馬就要去私奔的柴郡主同柳夢生,脖子涼涼的,這下子事情真的鬧大了。
別說東陽郡王府了,就是成將軍府的人知道了,那也要打死他啊!
人家好好的一個郡主媳婦兒,都成啥樣了,成家可是有七個兒子啊!
他想著,打了個一個寒顫!
“是這樣的,這根發簪,是豪商萬家祖傳下來的。萬家托我轉手,我哪里能夠想到一個簪子能有這么大的事啊!我得了閔二郎的銀錢,就拿去給萬家,萬家一得知是柴郡主得了去,嚇得當時就像倒豆子一樣說了出來。”
“這個簪子怎么說呢,是個吉祥之物,又是一個不祥之物。萬家的發家,要從一個女人說起。這萬娘子原本是個寡婦,夫君死了之后,得了大筆的銀錢。她極其擅長做買賣,不多時就攢下了巨大的家業。除了有錢,她還生得極為好看,為人也是超出綱常。”
“她一共有六個夫郎。”包打聽說的時候,頗為不好意思。
閔惟秀一梗,這天下竟然還有如此令人羨慕之人!
“有書生柳夢生,還有武林高手上官絕,還有豪商江之煥,小倌傾城…這些人各司其職,很快萬家就成為了巨富。萬娘子同這六人一同生活,活到了七十歲,才一起死去。臨死之前,她讓人打造了這么一支飛仙簪。”
“原本,她是想著,讓后輩也體驗一番桃花之美,待通過了,便能夠活得通透,萬家有望。若是沒有通過,那多半是夢境比生活更加美好,醒來亦是回味無窮。小娘子戴上這簪子,便會隨機遇到六人,并將遇到的人,當做自己的心上人。”
“她兩腿一蹬,卻是沒有想到,那戴了簪子的小娘子,都像陷入了夢境一般,最后都癡了。萬家覺得實在是扛不住了,想將簪子毀掉。”
“可這簪子,火燒不化,銅錘不爛…”
閔惟秀聽到這里,已經想要一巴掌打死包打聽了,按照他的說法,豈不是無解!
那柴郡主怎么辦?
閔惟秀想著,用手指向了柳夢生,“若是我把他打得魂灰魄散呢?”
不等包打聽說話,姜硯之就搖了搖頭,“怕是不行,我瞧這柳夢生不像是鬼,應該只是一些殘魂或者術法之類的東西。打散了一個還有下一個。”
包打聽忙不迭的點頭,“正是,萬家也這樣干過,可是那柳夢生死了之后,府上的小娘子當天夜里就上吊殉情了。”
閔惟秀徹底怒了,掏出了一把銅子兒,對著包打聽,奶奶的腿,這個也不行,那個也不行,那要怎么辦?
包打聽打了個寒顫,“不過萬家這么些年也想出了一個破解之法,只是這辦法有違天和!”
他說著,偷偷的看了柴郡主一眼,“就是讓另外一個小娘子,將這簪子拔下來,插在自己頭上,那書生自然就纏著另外一個人去了。”
東陽郡王松了一口氣,“這簪子只要不插在頭上就沒有事,萬家為何不鎖在庫房里,反倒要賣出去害人?”
包打聽神色也輕松了幾分,“這簪子邪性,小娘子但凡見了,就想插在頭上。便是鎖在庫房里,也會有人,偷偷去拿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