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惟秀,你愿意同我在一起,以后我們一輩子都腳踏實地的一起走么?”
“更多的動聽的話,我也會說。但是我只想說,這就是我感覺到的。”
“別的承諾,我說多了,未免顯得不誠懇。但是惟秀,你見過三條腿還好好走路的人么?沒有對不對!所以,在姜硯之的世界里,今后就只有閔惟秀,就像黑白無常一樣,永遠都是兩個人。”
“還有,你見過一條腿朝南走,一條腿朝北走的么?是有,但那是在車裂的時候,這么一走,人就要死了。我同惟秀,永遠都朝著一個方向走。”
“姜硯之跟著閔惟秀走,便是你說,咱們走上黃泉路,我姜硯之,也絕對不回頭。”
閔惟秀驚訝的看著姜硯之,那種慌亂的感覺又來了。
她哼了一聲,跺了跺腳,只聽得咔嚓一聲…
閔惟秀有些訕訕的笑了笑,“不好意思啊,三大王,把你家地板踩破了…”
姜硯之勾了勾嘴角,“沒關系,本大王富得流油,別說你踩地了,你就是踩金子,本大王也隨便你踩。”
閔惟秀心中嘆了口氣,現在她相信,姜硯之是真心的了。
“誰問你這個了…我就是覺得,兩個人并無深交,突然之間,其中一個人就對另外一個人…很難令人信服。”
“你明白吧?你如今來勢洶洶,少年意氣,胡亂的許諾,日后若是后悔了想納妾…”
姜硯之搖了搖頭,“我哪里敢做出這等事,惟秀你這么厲害,若是我敢納妾,那明日開封府城樓上,就得掛兩具尸體了。不等我休妻,惟秀就要休夫了,我是不會讓你得逞的!”
“惟秀,我當真是一片真心。你想想看啊,以你的本事,若是有根夠長的叉子,能把我送到天上去同月亮肩并肩!你一跺腳,我就能夠變成餃子餡。”
“如此,我還堅定的要娶你,如果不是真心心悅你,那我是有多想不開要自尋死路啊…”
閔惟秀一聽,終于樂了,“聽你這么說,我倒是覺得有點道理了。只不過我年紀尚小,如今不想談婚論嫁,只想陪在阿爹阿娘身邊,你懂吧?”
姜硯之摸了摸額頭上的汗,拼命的點了點頭,惟秀果然就是與眾不同,不愛聽甜言蜜語,就愛聽大實話。
“懂懂,就算是我阿爹同意了,我大兄都還沒有娶太子妃進門呢,哦,前頭還有我二哥,等輪到我,還起碼要兩年呢。不急不急。”
閔惟秀甩了甩袖子,你懂個鬼啊,你就說懂懂懂!
“你好好歇著,我要回去,不然我阿娘該著急了。”
姜硯之無奈的應了聲,他便是想起來拉住閔惟秀,那也起不了身啊!
不過,他看著閔惟秀的背影,整個心都暖了起來。
他就知道,他天天捂,日日捂,年年捂,總有一日,能夠把閔惟秀給捂熱了。
姜硯之想著,又舍不得了,“惟秀,你還記得張圓的那副畫嗎?就是畫的我們小時候的事。”
閔惟秀走了門口,又轉了身,“我只要一點模糊的印象了。”
對于她而言,小時候,那是多少年之前的事情了,絕對比姜硯之想象的要久遠。
“其實,我們小時候,經常在一起玩呢,那時候,我母妃想要大兄當太子,天天斗得跟烏雞眼子似的,無暇管我。”
“我便總是自己個帶著路丙,還有下人們在宮中玩。惟秀經常進宮來,梳著紅色的包包頭,跟年畫上的娃娃一樣。還帶許多好吃的,有糖人還有栗子。我們就在桂花樹下一起吃。”
閔惟秀一愣,可能老閔家的血脈的確不大行,她阿娘也經常念叨,說她小的時候,懂事得晚,若不是生得好看,那懵懵懂懂的樣子,別人怕不以為是個傻子。
姜硯之不等閔惟秀回應,又接著說道:“我能見鬼,身邊的人敬畏我的居多。小孩子總是能夠感知得到別人的真心假意,我那時候,特別盼望你進宮來。雖然你總是欺負我,但也比那些看怪物亦或是看神明的眼神好。”
閔惟秀死勁的回想了一下,姜硯之她不記得,糖人倒是記得的。
她那會兒,的確是經常帶吃食進宮,分給別人吃。
她還想知道一些細節,姜硯之卻好像想到了什么似的,不多說了。
正在這個時候,路丙的聲音從門口傳來,“三大王,馮推官來了,說是揚州有一樁案子,想讓您給過過眼。大王您有傷在身,要不路丙替你回絕了他。”
姜硯之搖了搖頭,“你叫他把卷宗拿進來吧。馮推官這個人,向來有些自以為是的,本事不咋地,官范兒倒不小,最近怎么轉了性子了?”
路丙應了聲,忙請了馮推官來,那馮推官見閔惟秀在,行禮的手頓了頓,過了一會兒才說道:“下官不知大王受傷,冒然來打擾,實在是…”
姜硯之擺了擺手,“我的性子你知道,直接說案子。”
馮推官點了點頭,“揚州有一姓漆的小婦人,其夫家姓李,乃是做中人的。這李中人上月初被發現死在了家中。因為當時是夜里,家中并無外人闖入的痕跡,李中人乃是被自己家的菜刀砍死的。”
“于是當地推官便抓了李中人的妻子漆氏。漆氏對殺人事實供認不諱。”
閔惟秀皺了皺眉頭,這案子看起來很簡單啊,家中只有兩個人,漆氏自己都承認了,還有什么冤可伸?
“是屈打成招?還是另有隱情?”姜硯之問道。
馮推官有些遲疑,“漆氏一被抓,還沒有用刑,就直接招了,所以不存在什么屈打成招的事。但是,我看了卷宗里記錄的,李家鄰居所言,覺得有些疑惑,聽聞那漆氏性子溫順,夫妻感情和睦,連吵嘴都很少有。”
“可一看仵作驗尸的內容,李中人被人用菜刀連砍十八刀,這若不是有深仇大恨,誰會下此狠手?老夫憑借多年斷案的經驗,覺得其中有蹊蹺,但是又拿不準。”
“那漆氏以妻殺夫,乃是重罪。那是要處死的…是以下官覺得,還是小心為上,畢竟這是一條人命啊!”
姜硯之皺了皺眉頭,“這不是揚州的事么?不歸開封府管啊,這個案子是怎么到了你的手中的?你若是再說話不老實,就請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