欒宜玥被濮陽渠拉入旁邊的閑房里,兩人話都沒說,便心有靈犀的同時進了衛浴間洗手凈面——
夫妻倆這潔癖癥,好象越來越嚴重了,只要有條件,完全不忍著。
洗好手面,欒宜玥還順手洗了兩個茶杯。
先前在另一個房間里,濮陽渠已經在她耳邊輕喃過“靈液”這兩字眼,顯然事情到了這個地步,她也沒辦法再對他隱瞞自己的金手指,便洗凈了兩個茶杯渡進靈液。
“給。”欒宜玥遞了一杯給濮陽渠,回避了他灼熱的眼神,徑自帶頭走向房間里的沙發上。
望月灣的房間,全都是套房式,大床、衛浴、沙發、電視,一應俱全。
相對于那張大床,欒宜玥本能的走向沙發——
她現在對濮陽渠的情緒,真的不知道如何定位。
她心里已然確定了一個讓她糾心狂躁的認識,而且這個認識浮上心間,她還無奈的發現,真相八九不離十。
一旦對濮陽渠產生了懷疑,她就無法自欺欺人!
之前被她忽略的細節,霎時在她腦中無限放大:
比如他很多細小親近的小動作,這會兒絕對還沒有養成習慣!
象是捻她發絲、揉她耳垂肉,是后來十年里,她抗拒他親近自己,他只能無奈遷就她的壞脾氣,退而求其抓著機會捻玩她的頭發和耳朵;
比如他現在應該不認識張奕崢,可是初初一見到張奕崢時,他就表露出明顯的醋意和防備!
想到醋意,她驀然發現,自從石磊川帶著單春晚從她的生活圈消失后,她再也沒有了這竹馬大哥的任何消失…
越想越確定,欒宜玥垂下來的小臉忿然地將手中的水幾口灌下肚子,喝下靈液的舒爽沒上她開心,只臉越發陰沉。
濮陽渠兩口將靈液喝光,緊跟著愛妻的腳步,在她身邊落坐——
精神力籠罩在愛妻身上,她的面容細致變化,全都浮現在他腦中,他深深地嘆了一口氣:該要面對的,不可逃避。
夫妻感情到了這個時候,他有自信守住她,不會再讓身邊的小女人逃離他的身邊。
“濮陽渠,你坐對面去,我們談談。”
堅決的搖搖頭,濮陽渠不但沒順著妻子的意,反而大手趁著她反抗力不夠,插在她腋下輕易將她整個人舉起來,摟抱在自己長腿上,吻著她的眉心輕笑哄道:
“老婆,都說夫妻吵架,床頭打架床尾和,你對我有什么不滿意,我任你打,不要生氣,好不好?”
“吵架?真的只是吵架這么簡單嗎?”欒宜玥驀然抬頭瞪向他,恨自己的無能,又憤怒悲斥吼道:
“濮陽渠,是不是玩弄我感情,讓你很有成就感?!”
“老婆,你說什么胡話,我怎么會玩弄你的感情?我愛你,難道這一點,你真的從來沒有感受到嗎?”
對于愛妻這個不實指控,濮陽渠剎那間沉下臉的反問。
就算他是一直沒有主動向她坦誠,他跟她是一起重生,這點是他錯,他認。
但是,愛妻指謫他在玩弄她的感情,這話聽在他耳里,簡直是亂彈琴!
欒宜玥驀然看到男人黑沉的峻臉,心跳一怵,但是怒氣還是占了上風,再加上知道他不會對自己動手,有恃無恐的繼續反駁:
“濮陽渠、你愛我,就是一直在欺騙我?明明你是跟著我一起重生,你卻什么也不說,讓我像個白癡般被你耍地氹氹轉,這就是你愛我的表現?!”
氣大的吼完后,欒宜玥才發現自己原來這般憤怒。吼完后有些后悔,又怕吼地太過大聲,外面的人都聽到了——
她這種擔心完全沒必要,在察覺她面容的糾結痛苦時,濮陽渠已經在房間里布下了精神氣罩,誰也聽不見他們夫妻說話的聲音。
欒宜玥心間閃過各種煩躁的想法,她想要站起來離濮陽渠遠遠的,然而腰間被他掣制扣住,根本無法如她意霍然起身!
就她這小身板,被濮陽渠鎖著,再想掙開,簡直是難如登天——
瞧著他還如此強勢的壓制她,她奮力掙扎不脫之余,還是記得要壓低聲音慍誚:
“濮陽渠,你給我放手!”
“不、除非我死,否則我一輩子都不會放手!老婆,我欺騙你什么?你不能因為我沒有主動坦誠就給我定罪,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濮陽渠雙臂箍摟著懷中的小女人,緩了緩臉上的黑沉,無奈的溫聲哄她,后面一句,是對她不實指控的反擊。
連大聲訓斥愛妻胡說,他都舍不得,怎么會舍地跟她擺臭臉,他只希望在他們相伴的時光里,只有愉悅和愛戀。
只是重生這件事,他確實是要解釋清楚。
“對對,都是我犯的罪,若是——”瞧著濮陽渠委屈的神色,欒宜玥惱怒不清,反而心間更怒,順著他的話意胡亂反駁,身心煩躁的要推開他——
只是濮陽渠身姿穩若泰山,她就算力量再增十倍,也推不動他!
倏地,濮陽渠只聽了妻子半句話意,黝黑犀利的眼瞳,終于閃爍悲凄。他露出了痛苦的神色,難過地望著懷中的小女人痛訴:
“若是什么?玥玥,若是你一早就知道,我跟你是一道重生再世,你是不是立即就要將當時的我,打入地獄?!再度絕情禁錮你的心,不容許我再靠近?!”
越說,濮陽渠越是面容扭曲,一對鷹目竟是赤紅如血。
欒宜玥被男人這恐怖的愀然作色,驚駭地噤了聲,抿著嘴與他對視,咽喉腫痛,所有的話都卡在了嗓子里消音。
“玥玥,前世,明明我們彼此相愛,心中只有彼此,卻被幕后黑手算計,生生錯過了十年、錯過了彼此。好不容易重生可以挽救這些遺憾,我怎么愿意放手?”
便是前世,他亦從來沒有放手!
他會依她的意,兩地分離,只是希望時間可以彌補撫平她心間的痛苦,卻從來沒有想過放她走出自己的羽翼之外。
就算她跟石磊川在村中擺過喜酒又怎么樣?
她和他的婚姻是具有法律、軍婚保護的。只要他不愿意離婚,她就只能是他的妻——
不說石磊川從來沒有碰過她,便是真碰了,只要她愿意回到他身邊,他心中只有感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