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寧冬聽到男人不喜的語氣,暗里朝天翻了個白眼,肢體還是聽丈夫的話,信步走進了灶房,掃了一圈環境,干凈倒是還算干凈,但是灶鍋卻沒有任何的菜肴,大鍋都是攤開的,哪有什么食物。
食物香味兒有——是蔥香味兒。
“啥也沒有。”曲寧冬回頭,朝著丈夫說道,卻見她這話剛說完,北來香就走了出來,一臉詫異地朝著出現在灶房的欒建華夫妻說道:
“你們夫妻回來了?怎么這么晚才回來?大孫媳一早就回她娘家了,家里連個做飯的人都沒有,建華,你們夫妻就吃飯到點兒了才回來,是要讓老娘給你們做嗎?”
北來香這話,說地可不客氣。
之前她雖然也在家里幫手做飯,但是那會兒名聲還有范佳蕓頂著,所以曲寧冬也不怕婆母鬧。
可現在,北來香不給她留臉子,直接問她這個兒媳婦是不是在等婆母給她做飯吃,曲寧冬臉上直接就黑了:
“娘,你說什么,我、我們哪敢讓您給我們做飯。這不、我不知道大兒媳婦回家了么。”這是將她自己摘了出來,卻將兒媳拉出來頂黑鍋。
北來香睨了她一眼,朝著臉色同樣不好看的兒子說道:
“哼,那也得找得到你們夫妻,才能對話吧!兒媳七點多就起來做早飯了,你們夫妻還在睡著,等她將家務活兒做完了,回頭再找你們時,你們無妻倒是起來了,吃完早飯了直接甩了碗筷,夫妻又一起離家了,她去哪里跟你們夫妻對話?”
說著,北來香將她和老頭子剛用過的碗筷,直接塞在曲寧冬手上:
“家里沒有人做飯了,你爹早上也吃不下,現在剛吃了點疙瘩糊糊,晚一點肯定也要餓了。行了,我也不管你們夫妻要去干什么大事,曲氏記得回來做晚飯。”
說完,北來香就生氣地回她屋,“呯”地一聲,關上屋門。
欒建華雖然愛算計他弟,但是對于自己的名聲,還是很愛惜的,看到老娘生氣地走了,他瞇了眼,朝著曲寧冬怒斥:
“看你做地什么事?連做個飯都要惹娘生氣!既然兒媳回娘家了,這兩天你就呆在家里,做飯整理家務,別亂跑了,要是…”
欒建華說著,眼神望向他爹他娘的睡屋,朝婆娘哼地說道:“要是將爹和娘都惹毛了,你就不要怪老子不給你臉面了。”
本來他爹娘就是因為‘征地’這事兒,心中不暢快了,若是將他爹娘推向二房,那他這個當長子的,面上就不好看了!
村中都是長子養老,要是真的鬧地太過,讓他爹氣地跑去二房了,這老宅還容地下他們自家住嗎?
曲寧冬擰起眉頭,默默地垂下頭來,老實地點了點頭應道:“…我知道了。”
她心里卻是被憋了一口心火,極為惱怒——這老的老不死,小的居然敢自行回娘家,讓她倒是成了老的出氣筒了!
這一下子,她心里對于池佳蕓這個兒媳婦更不滿意了。
特別是,池氏只生了個女兒,在曲寧冬眼中,就十分的無用。明知道家里出事情了,不想著幫家里度過難關,居然還將大兒子給拐去娘家,這是找罵!
若非…
這且不提,欒東旭匆匆到了岳家,看到哭成淚人兒的媳婦,有多氣短和無措。在岳父母的面前,下了多少的保證,這才將妻子哄好…
欒宜玥在哄睡了小珠寶后,濮陽渠才回到屋里,看到妻子噤聲的小手勢,他點點頭,輕聲來到床邊,看到小珠寶整張小臉紅撲撲地,顯然累極而睡了。
自家女兒,咋看都覺得可愛萌萌噠。
“老婆,小珠寶剛睡的?”濮陽渠跟妻子咬耳朵。
灼熱的氣息吐在欒宜玥耳邊上,讓她本能地縮了下小肩頭,推開他貼近的壯碩胸膛,小聲嗔道:
“你別鬧,快去洗澡,都快十一點了,早點睡啦。”欒宜玥打了一個哈欠,明明她今天都沒有怎么動來,但是身體就是好困,哄女兒睡覺時,她差點也將自己給哄睡了。
“嗯,老婆先睡吧,我去跟爸說一些事。順便也在外間洗澡。”
在睡屋里洗澡,到底有水聲響起來。
他舍不得吵到妻女,看到困頓地不行的愛妻,明明眼皮都抬不起來,還想揉醒自己,他低頭在她眉心印下一吻:“老婆乖,睡吧。”
“唔、那有事,明天再說吧…”欒宜玥嘟嚷。
她是想到了,她之前在丈夫身上聞到血腥味,卻見他不著急,想著應該不是什么大事兒——實在抵不住睡意,被他一哄一吻,心安地合上眼,就陷入了甜夢。
濮陽渠撫了撫妻子臉上的發絲,在妻子和女兒小臉上,左右來回地觀察著,看到母女都同樣地,虛張著紅潤的小唇瓣兒呼吸,他勾起薄唇將笑聲壓在咽喉里。
象現在多好,所有遺憾的事情,都沒有發生。
而今天看到小舅子的傷,他大約知道,為什么當年他救出小舅子后,小舅子生志不多,死志卻籠罩在他眉間,原來,心結在這里…
明明,也沒有人去改變那個女生的命運,但是,命運卻是將欒宜昌引到了她的身邊,這是因為,愛妻改變的嗎?
拇指輕輕地撫過愛妻的唇瓣,想到仇恨,濮陽渠指骨動作一頓——
他知道,他不能急,妻子還懷著身孕,這個時候,他最妥帖的做法,是讓妻子好好安胎然而安全的生下孩子,至于仇恨,他自會慢慢清算——
這一輩子,誰再敢來摧毀他心愛的家庭和幸福,便是來了她全族,他都不會手軟!
“唔、別鬧啦”欒宜玥低喃,她睡地很沉,半點不認生床。
半夢中,感覺男人停留在唇間的手指骨,不滿的咬了下他的指尖一口后,象是覺得不好吃了,又吐出來,用小手揮開,微微調了一下睡姿,又漸漸睡熟。
看到妻子睡著時,還是會自覺地將小珠寶圈在她的懷里,濮陽渠鷹目暗涌,眼眶漸漸泛紅:
上輩子,是他遲到,是他沒有保護好自己的妻女,才會被那些歹人圖謀得利,這一切,都得怪他。
誰又會想到,他不過是遵從本職,助人一力,救人一命,最后,卻會最終害地自家陷入絕路上?!
這輩子,能這般清醒地看著妻女熟睡在眼底,濮陽渠很感激妻子。
若非妻子理解和理智,若非妻子深愛他們的家,他又怎么還會有機會,守著他們的小家呢!
“好好,不鬧了,老婆睡吧”濮陽渠小小聲的回應,隼鷹飽含柔情,在她耳邊上留下淺淺地一吻,這才找了衣服出了睡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