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陽看著眼前明明泛著藥香,卻被主人說成平淡無味的米粥,勾了勾嘴角,然后在靈兒期盼的目光中張開了嘴。
靈兒心中大喜,陽哥哥終于肯讓自己喂藥膳了!
入口的溫度正好適宜,而米粥的火候也把握得剛剛好。米粒充分吸收了水分,軟糯可口。由于沒有其他的食材,米湯的清甜僅僅和藥汁的澀色融合在一起,別有一番風味。
靈兒知道這次的米粥要比往日的苦上許多。她看陽哥哥像往常般把粥含在口中慢慢地咀嚼,忍不住皺起眉頭,問道:“這么吃不覺得苦嗎?”換作是她,一入口就迫不及待地想吞下去。而她適才特意把粥熬到滾爛,就是為了免去陽哥哥咀嚼的苦澀。
齊陽吞咽下去,才回答靈兒:“誰說這粥是苦的?”
靈兒不解地眨了眨眼睛,說:“可我希望你身體恢復得快些,擅自主張加大了一些藥量。不都說良藥苦口嗎?”
“這世上沒什么是全然苦澀的。甘中有苦,苦中也一定帶著甘。在下覺得藥汁中甘要比苦更多些。”齊陽笑著解釋。
靈兒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心疼地想:“陽哥哥怕是苦吃多了,都品出甘來了。”
“而藥汁被姑娘放入米粥中熬制以后,就連最后的那點澀味都被米湯的清甜所覆蓋。所以這米粥一點都不苦。”齊陽繼續說。
“真的嗎?那我也嘗一嘗!”靈兒被說動了,舀了一勺米粥就想往自己嘴里送。
“不要!”齊陽趕緊出聲阻攔。
靈兒停下動作,等待陽哥哥的解釋。
“這碗粥在下吃過了。”齊陽提醒靈兒。
靈兒卻將他看穿,佯裝生氣地問:“所以你適才是騙我的?這粥根本就是苦的?”
“這…”齊陽低聲解釋,“在下只是說出自己的想法。同樣的食物在不同人嘴里有不同的滋味。”
這般解釋靈兒才聽得懂。她突然明了,陽哥哥是因為心中太苦,才能在像藥汁這么苦的東西里品得出那一絲的甘甜。
齊陽見靈兒垂眸不語,以為她仍在怪罪自己,繼續解釋:“就像在下小時候師父說的那樣,利器劃破肌膚的感覺,你可以認為是痛,也可以認為是其他什么。”
靈兒聽后十分震驚。陽哥哥的師父怎會教授他這般奇怪的想法?莫非就是因為有了這樣的認知,陽哥哥才會如此不愛惜自己的身體?
齊陽覺得都說到這個份上,可以順便勸解一下靈兒:“所以在下身上這些皮肉傷,姑娘不必一直掛念于心。這種輕微的疼痛,在下并不放在眼里。”
果然!陽哥哥覺得皮外傷的疼痛不算什么,便可以隨意地受傷!要不憑他這般高深的武藝,只要在對敵時稍稍放緩一些攻勢,加大一些防御,又怎會輕易被敵人傷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