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了夜,齊陽便換上一身夜行服去了趙家莊。他要親自去看看黑蓮神教究竟把趙家莊改造成什么模樣。
趙家莊還真不小,齊陽挨個屋子打探過去,就過了大半夜。等他帶著一身疲憊回到京西分壇時,天已泛白。
齊陽換下夜行服剛想出門就看到靈兒在春曉院門口探頭探腦。
沒想到會被齊陽發現,靈兒低著頭,有些難為情地和齊陽打招呼:“齊陽哥,這么早!是要去用早飯嗎?”
“姑娘,早!在下去議事。”齊陽道。
“議事?”靈兒有些驚訝,齊典大哥不是讓他不用去了嗎?
“嗯。”齊陽點了點頭,率先走了出去。
果然不出靈兒所料,齊陽剛進議事廳就被齊典請了出去。
靈兒站在齊陽身邊,看他悶悶不樂的神情,不知該怎么安慰他。難道要說“反正楊大哥也會事無巨細地向你匯報,這議事不去也罷!”嗎?
靈兒偷偷打量齊陽,沒有錯過他眼底透出的疲憊。
靈兒心想:“齊陽哥昨夜沒有休息好,這一大早起來,還被齊典大哥當眾拒之門外,心情一定很不好吧!”
“既然不用議事,我們先去用早飯吧?”靈兒輕聲道。
“在下有事要和阿典說,姑娘先去用飯吧!”齊陽低聲道。
“我不餓,我陪你。你是要等齊典大哥議完事嗎?”靈兒問。
“嗯。”齊陽說。
“那咱們坐著等吧!”說著,靈兒拉齊陽到一旁的椅子上坐好。
靈兒正想給齊陽倒杯茶,突然想到什么便停下手上的動作。她問:“齊陽哥渴嗎?”
齊陽精神不太好,只搖了搖了頭。
靈兒將茶杯放回去,心想:“不渴就別喝了,茶水還是少喝為好。”
等了一會兒,就有個逸興門人端了盞茶過來。
靈兒不解地接過一看,竟然是姜棗飲,原來是為齊陽準備的。
靈兒轉頭正要把茶盞遞給齊陽,這才發現一直微微垂眸的齊陽似乎睡著了。靈兒又驚訝又心疼,齊陽哥竟然坐著半睜著眼睛就睡著了,這該是有多累呀?
一直等到有人從議事廳走出來,齊陽才睜開眼睛。他有些茫然地看了靈兒一眼才稍稍清醒了些。
齊陽輕咳幾聲掩飾自己的窘迫,然后說道:“在下去找阿典。”說著,齊陽就要起身,誰知他站起時沒有站穩竟然又跌坐了回去。
“齊陽哥!”靈兒急忙去扶他。
齊陽心虛地看了靈兒一眼,解釋道:“腿麻了。”
靈兒心疼地看著齊陽額頭上的冒出的冷汗,心疼地想:“齊陽哥的腿傷還沒完全好!”
見齊陽又要起身,靈兒忙說:“腿麻了就休息一會兒吧!”
“不用了。”齊陽推開靈兒攙扶自己的手,暗自咬牙站了起來。齊陽有些懊惱:“適才還沒怎么清醒,起身時竟忘了腿傷,不然也不至于會站不穩。幸好姑娘沒有起疑。”
靈兒心疼地看著齊陽若無其事地走向議事廳,只有那微微僵硬的步伐泄露了這個身體的主人正忍著傷痛的事實。
“靈兒姑娘。”楊睿喚靈兒。
靈兒這才收回跟隨齊陽的視線,轉頭對楊睿說:“楊大哥,你怎么還沒離開?”隨即靈兒便想到了,問道:“你是在等齊陽哥嗎?”
“是呀!”楊睿笑道。
“又要向你的二爺匯報什么吧?”靈兒撇嘴道。
楊睿但笑不語。
沒過多久,齊陽就從議事廳走了出來,愁眉不展。
“二爺。”楊睿喚道。
齊陽便朝楊睿和靈兒這邊走來。
“二爺,這是趙家莊的守衛布置圖。”楊睿拿出一份布置圖遞給齊陽。
齊陽沒有打開,直接將布置圖收入懷中。
“果然如您所料,趙家莊的守衛數目遠比表面上看起來的要多很多。”楊睿說。
“好,我知道了。”齊陽沉聲道。
“二爺,堂主是不是不肯聽您的意見?”楊睿小心翼翼地問。
“嗯,他認定了黑蓮神燈會被藏在南山谷的密道中。”齊陽皺眉道。
“那可怎么辦?”楊睿問。
“到時再說吧!對了,黑蓮神燈何時進京?”齊陽問。
“兩日后。”楊睿答道。
“這么快!”靈兒驚呼出聲。
“楊睿,午時來找我。”說完,齊陽轉身就走了。
“是,二爺。”楊睿道。
靈兒心想:“齊陽哥看起來很累,估計要回去休息吧!那我就不去打擾他了。”想到這里,靈兒就辭別了楊睿,到醫閣里去幫徐大夫。
行動在即,徐大夫那里肯定需要提前備好不少傷藥。
在醫閣一直忙到了午時,靈兒突然覺得有些餓了,這才想起自己忘了用早膳了,同時想到齊陽哥也沒用早膳。自己倒是沒事,可齊陽哥的胃怎么受得了?
靈兒懊惱自己一忙就把早膳也忘了,眼下已是午膳時間,就直奔飯堂而去。
齊陽并不在飯堂。
靈兒這才想起齊陽曾交代楊睿午時過去找他,就又往齊陽的屋子趕去。
齊陽果然在房里,而楊睿也在。
齊陽把一張地形圖遞給楊睿,交代道:“讓卓師傅他們盡快完成,不要驚動他人。”
“是。”楊睿應道。
靈兒見他們神神秘秘,好奇地問道:“你們這是要做什么驚天動地的事情?”
“沒什么。”齊陽說。
靈兒早料到齊陽哥不會告訴自己,也就沒再追問。
“其他沒什么事,你去用午膳吧!”齊陽轉身對楊睿說。
“好。”楊睿把地形圖收入懷中,就離開了。
齊陽走到桌前,把攤開的幾張地形圖收了起來。
“你不去用飯嗎?”靈兒皺眉問道。
齊陽隨口應道:“在下還有些事要處理。”
靈兒一聽便急了,生氣地質問道:“你早膳你吃了嗎?”
齊陽一愣,沒有回答。
“早膳忘了吃,午膳也不按時吃,你平日就是這樣照顧自己的嗎?”靈兒生氣地說。
齊陽小聲地解釋:“這…今日有要事…”
“你又有哪天沒有要事?”靈兒問道。
齊陽只好妥協道:“那先去用飯吧!”
靈兒一咬牙,說道:“我知道你不喜歡我管你的事。但你再這樣不顧及自己的身體,我…”靈兒終究沒敢再說下去,她忍住淚水轉身離開。
齊陽看著靈兒離去的背影,內心復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