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葉山莊位于夕落山的半山腰處。
夕落山頭光禿禿的,一片荒蕪,別說樹,就連一棵草也沒有。
想當年,這里也曾是百草叢生,美景一片。
然而自從老莊主辭世,一切都改變了。
綠葉山莊現任莊主是老莊主的表侄。
他一當家便下令放火燒山,這一把火不僅燒去了山頭所有的植被,就連老莊主生前最喜歡的玉靈池也成了廢墟。
他還下令斬草除根,在山頭噴灑毒藥,終導致了山頭寸草不生。
在光禿禿的山腰處,如一片巨型樹葉橫臥般的宏偉建筑便是綠葉山莊。
山莊的瓦瓴全是綠色的,與死氣沉沉的山頭形成鮮明對比。據說這樣的布景象征著綠葉山莊在武林中的地位。
之前,綠葉山莊雖小但好歹也是個名門正派,可后來新莊主上任置老莊主遺愿不顧,直接投靠了魔教。
別說,投靠魔教之后,整個山莊的武林地位卻明顯提升了許多。
此次,綠葉山莊又得了凌霄銀令牌,相信它的名氣會更大。
凌霄令牌源于凌霄宮。
凌霄宮十數年前名顯武林,獨霸一方,何等威風!
可惜兩位宮主一心歸隱,但又未找到滿意的繼任宮主人選,他們不想隨便找個宮主壞了整個門派,便寧可將門派暫時關閉。
按宮規,兩宮主各持凌霄令牌一塊,一金一銀,待各自覓得德才兼備武藝高強之人后便將令牌相傳,然后讓其二人于所有凌霄宮門人前設擂比武,勝者得凌霄宮主之位。持令牌者可號令天下所有凌霄宮門人,揚名武林。
綠葉山莊得凌霄銀令牌之事已引起了江湖上不小的騷動。
分散于江湖的凌霄宮門人紛紛趕往綠葉山莊。
此外,武林中對凌霄令牌感興趣的其他各派人物也聞風而至。
可想,此次觀摩大會之盛況可與武林大會相提并論。
大會召開前兩天,各路人馬便已云集鴉兒崖,夕落山下好不熱鬧。
“人來得可真不少啊!”一個年近二十的少年興奮地道。
坐在他身旁的一名年輕男子笑了笑,說:“原本只給凌霄宮各分舵發了武林帖,沒想到其他門派的消息也很靈通,很多都趕過來了!幸好咱們聽玉簫公子的話早把山給燒了,要不林子里潛伏幾個好家伙,敵暗我明,防備起來可得費不少勁兒。”
“可不是呀!江湖上想打凌霄令牌主意的人多著呢!”那少年接口道。
“過了今晚,我就不止是綠葉山莊莊主了,更是凌霄宮主李得云!”那年輕男子,即李得云,得意地說。
“莊主,不,是宮主,宮主英明啊!”那少年忙拍馬屁。
李得云扯了扯嘴角說:“幸好那李宵霄死得早,要不還得去找凌霄金令牌!”
就在這時,外頭有人通報:“莊主,玉簫公子在廳里等您。”
李得云一聽到“玉簫公子”四個字,像觸電般從椅子上彈了起來,急忙趕往大廳,不敢有絲毫的拖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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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高大的年輕男子負手立于大廳中央,光是一個背影便給人以渾然天成的王者氣質,更別提他周身散發出來的洶涌氣流波動。
李得云被他的氣場所震懾,絲毫不敢靠近,不禁吞了吞唾沫,正了正原本就整齊的衣冠,才恭敬地躬身行禮道:“屬下李得云見過三公子。”
負手而立的男子收回自己的思緒,緩緩地轉過身來,見李得云緊張得身體輕輕地發顫,便刻意收斂了身上的氣息。
他嘴角一勾,輕笑說道:“李莊主,無須如此多禮。”他的聲音溫潤如玉,充滿磁性娓娓動聽。
他正是江湖人稱“玉簫公子”的魔教三公子徐易。
他身著白色直裾深衣,外披同色對襟褙子,隱約可見衣袍上清逸的蘭花紋理,而白色絲質腰帶上佩掛的正是他聞名于江湖的兵器——三尺長的白玉簫。
“謝三公子。”李得云聞言微微直起身,抬頭看向眼前的高大男子,眼中閃過一抹驚艷。
他雖已見過玉簫公子多次,但每次都情不自禁地產生這種驚為天人的感覺。
清朗的眉目、挺直的鼻梁、性感的薄唇,無一完美地組合在一起。
李得云竟然一時無法從他身上移開目光。
察覺到他的異常,玉簫公子看向他。
李得云渾身一震,這才急忙地垂眸,不敢再直視他的眼睛。
玉簫公子純黑的眸子如浩瀚無垠的星空,看得仿佛能把人的魂魄吸進去。
玉簫公子對他的失態視而不見,轉身走向一邊的太師椅,輕撂衣擺坐了下去,動作極其地優雅。“李莊主,坐吧!”
“謝三公子。”李得云趕緊走到下首的座位坐下。
見他如此慌張,玉簫公子嘴角又是一勾,笑著說:“都是自己人,李莊主無須如此拘謹。”
“是,是。”李得云忙回答。
“這兩天忙壞了吧?”玉簫公子說著,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動作優雅得令李得云眩目。
“屬下一定盡力把這場大會辦好,不辜負三公子栽培之恩。”李得云一緊張又站了起來,低著身子應道。
玉簫公子抬眼示意他坐下,緩聲說道:“自然要盡力。本公子這么晚還來找你,主要還是為了明日大會的保全工作,都安排停當了么?”
“一切已就緒。”李得云畢恭畢敬地回答。
“逸興門必定會有所行動,我可不希望他們壞事。”玉簫公子瞇起眼睛道。
李得云立馬拍著胸膛說:“屬下辦事,您放心!”話雖這么說,他心里仍有些發虛,逸興門不好惹,這可是天下人都知道的。
“所幸丐幫那里很安靜,專心應付逸興門即可。”玉簫公子說著,向他使了個眼色,李得云馬上遣退門口的手下。
玉簫公子這才壓低聲音說:“那件事辦得如何?”
李得云輕聲答道:“公子請放心,都已經處理好了,絕對萬無一失。”
“這件事越少人知道越好。”
“屬下明白,所有知情的都已經…”說著,李得云做了個斬殺手勢,“包括押送的,建設的…”
他還沒說完,玉簫公子便抬手示意他不要說下去,起身就要離開。
李得云馬上跟在后面,恭敬地將他送出大廳。
朦朦月色中,仿佛有什么東西一晃而過。
這怎能逃過玉簫公子敏銳的雙眼?
他看著分立兩側的手下,不悅地道:“院子里有蒼蠅飛過,你們都沒察覺嗎?”
六名身穿紅黑相間服飾的火焰騎士們慚愧地低下頭。
玉簫公子并沒有再責備他們。
對方的輕功修為,怕在武林中也是數一數二的。
他越來越期待明日的大會,不知道逸興使者來了哪幾個,可不要讓他失望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