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香和楚天闊在沈家莊里住了下來。
自從那天大師兄跟她說了那句‘我的心意,你還不明白嗎?’后,兩人沒再說過一句話。
不知道是大師兄故意躲著她,還是有什么要事要辦,一天到晚不見人影。
煙香一個人悶得慌。好在沈梅時常來找她聊天。
兩天的時間里,她對沈梅的印象有了很大改觀。一開始她把沈梅當成情敵,所以對沈梅成見很深。而經過兩天的接觸后,她發現沈梅是個敢愛敢恨的女子。
她自認為,沈梅不過是大師兄生活中的一個小插曲。根本就構不成對她的威脅。因為,她察言觀色,沈莊主看中意的女婿,是李爽。
可是,明天就是大師兄要跟李爽比武的日子了。要是大師兄真打敗了李爽,那不是真的得娶沈梅嗎?
煙香一個人站在花園里,來回踱步,焦急萬分。
她本想調侃大師兄,現在看來,此事并沒有讓大師兄為難,而是給她自己添堵了。
經過一番思索,她忽然有了一個主意。她要來個不告而別。
她自信,大師兄非常在乎她。要是明日,大師兄發現她失蹤,肯定會放棄比武,不顧一切去尋找她的。
說不定不用等到明日。要是大師兄發現得早,晚上就該徹夜找尋她了吧。
她暗自得意,真是個好主意。如此一來,既可以破壞明日的比武,又可以試探她在大師兄心里的分量。
于是,她轉身往她住的客房走去。
當她走到房門口時,看見房門被人打開了,心里有些納悶。她出門時,明明將房間門閂上了,這會門怎么是虛掩的?
她推開房門,看見百合在房里。
百合看見煙香進來,神色慌張,顯得有些手足無措杵在原地。她嚇了一跳,像在夢中被驚醒似地,目光仿佛剛從遙遠的地方摸索回來似的。
煙香很是吃驚,問道:“百合,你來我房間做什么?”
百合一陣驚悸,顫抖著道:“我家小姐,吩咐我來幫你收拾房間。”
煙香一愣,隨即笑了起來:“這樣啊。那我謝謝你和沈姐姐了。”
百合緊張得汗一股腦兒往外冒,心‘撲冬,撲冬’地跳。
煙香淡淡道:“沒事了。你出去吧。”
百合艱難地邁開步子,逃似的離開房間。
煙香抱起放在床頭的包袱,正要離開房間。
她忽然意識到不對。百合如果只是幫她收拾房間,怎么會慌成那樣?她心下生疑,打開包袱翻找。
龍形玉佩不見了。
她很快明白過來,剛才百合進她房間來,是來偷玉佩的。
她的心頭一陣火起。沒想到沈梅是這樣的人。表面上跟她套近乎,背地里卻指使百合來偷東西。
她當下氣急敗壞,就要去找沈梅理論。
她還未走到門口,門‘吱呀’一聲開了,楚天闊閃進房間來。
煙香看見來人是大師兄,臉色微微泛紅,忙低下了頭。
楚天闊一臉狐疑地看著她。煙香今日的行為與往常有些怪異。
像是感覺到了被人注視,煙香把頭埋得更低了。
楚天闊收回好奇的目光,輕咳兩聲,低聲道:“煙香,收拾一下包袱。我們趕快離開這里。”
煙香抬起頭,這才看見大師兄肩上挎著包袱。她激動不已。前一刻,她正計劃著不告而別。后一刻,大師兄就配合她了。
他們真是心有靈犀一點通。
然而,激動歸激動,嘴巴卻有自己的意識。她壓住心底的雀躍,裝出一副鄙夷的神情,冷嘲熱諷道:“大師兄。你真愿意放棄明日的比武嗎?沈小姐才貌雙全,對你一見鐘情,你舍得讓她失望嗎?”
楚天闊以為她是在生氣吃醋,看她那樣子甚是可愛,忍不住又想逗她。他的臉突然湊近煙香,又好氣又好笑又無奈地看了她一眼,嘴角浮起一絲邪氣的笑容。
他用充滿戲謔的口吻說道:“世上才貌雙全,又對我一片癡情的女子多得是。難道我要一個個娶回家嗎?”
煙香被他的話雷得里焦外嫩。不過,她一向牙尖嘴利,不服氣地頂著回去:“對啊。皇帝三宮六院,后宮佳麗三千人呢。哪天你當了皇帝,把那些愛慕你的女子統統納為妃…”
語氣中帶著濃濃的火藥味。
話一出口,楚天闊有些吃驚,慌忙伸手捂住她的嘴巴。他輕皺了下眉,瞪著她,呵斥道:“以后不要再提起此事了。”
煙香看著大師兄緊張兮兮的樣子,悶笑不已。她眼神往下移動,定在他捂著她嘴的手上。
楚天闊微微一呆,放開了手,有點不自然道:“好了。好了。我不再跟你說笑了。趕快收拾收拾吧。”
這會兒,煙香想起玉佩被偷,立刻拉下臉來:“大師兄,你等我一下。我去跟沈姐姐把玉佩要回來。”
楚天闊疑惑地看著她,笑問:“玉佩?什么玉佩?”
煙香心急道:“就是那塊龍形玉佩啊。”
楚天闊想了想,呵呵一笑:“算了。不過一個玉佩而已。不要也罷。我們快走吧。”
煙香搖了搖頭:“不行。我一定要把玉佩拿回來。大師兄。你在這等我。我去去就來。”
她邊說邊要往外走。
楚天闊拉住她的手,淺笑道:“改天再要回來吧。現在還有更重要的事等著我們去做。”
煙香‘哦’了一聲,拿起包袱跟著他出門了。
兩人背著包袱剛走出門口,就碰上了沈梅和百合。
怎么這么巧?煙香不禁懷疑,該不會是一直在監視他們兩吧。
沈梅明知故問道:“楚公子。你們這是打算去哪?”
只要是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來,他們兩人這是準備離開沈家莊。
楚天闊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只笑不語。
煙香黑著臉走上前,對著沈梅硬是擠出一個虛情假意的笑:“沈姐姐。快把玉佩還給我。”
沈梅裝糊涂:“煙香。你在說什么?我怎么沒有聽明白。”
煙香本來不想撕破臉,好生跟沈梅說。沒想到沈梅卻裝蒜。
她哼了一聲,笑起來:“沈姐姐。不是你叫百合來我房間偷的嗎?”
這一個‘偷’字,充滿了譏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