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一會兒,如夢道長并沒有再來。她差了一個女尼,悄悄往楚天闊手里塞進了一張字條。楚天闊飛速把字條揣進兜里。
從長山寺出來的時候,煙香滿臉興奮的表情:“大師兄,沒想到你那么厲害,還有道長朋友。”
楚天闊一副不足為奇的表情,聳了聳肩,笑著說:“自古道,僧,儒;蓮花,蓮葉,藕;本來就是一家。為何不能跟道長做知己好友?”
煙香忽然搖了搖頭,一臉失望:“大師兄。可是,雖然道長跟你是朋友,她還是不答應讓我們查看薛掌門的尸體。你的面子還是不夠大。”
楚天闊白了她一眼,駭笑一聲:“你知道個啥。那是她以為兇手是我,所以不想追究。”
這句是他自己胡亂編的,不過是為了跟煙香抬杠。如夢道長心里的想法,他不得而知。
煙香立馬尖銳的頂了回去:“那是她對你不信任,性質更惡劣。”
“你…”楚天闊一時想不到合適的話回她,氣結語塞。
東方紅看著他們兩個斗嘴,斗得不亦樂乎,他嘴角浮起一絲淺笑。他做夢也想不到平時一本正經、溫文爾雅的懷扇公子,也會如此跟人爭論。真是天下一大趣事。
他打破了他們兩人之間的沉默,笑了笑:“好了。好了。你們兩師兄妹不要再斗嘴了。我們還是回鳳城吧。”
回鳳城?
楚天闊一訝,那怎么行,既然來了,不能這樣不明不白地走了。
煙香搶在楚天闊面前,抗議起來:“事情還沒調查清楚,怎么能走?你想讓我大師兄含冤莫白嗎?”
東方紅一時目瞪口呆。剛才明明看見她還在跟楚天闊慪氣的。這會兒就開始同仇敵愾了。
楚天闊斟酌了一下,回道:“不查個水落石出我哪會罷休。我一定要留下來,查清此事。”
東方紅輕微地挑了挑眉毛,盡量說得簡略,坦白道:“薛掌門遇害后,我曾來檢查過她的尸體。除了胸口的劍傷,并無異常啊。她是死于劍傷并不會錯。”
聽東方紅所說,跟之前仵作描述的吻合。楚天闊不禁問:“那其他兩位遇害的掌門,尸體你可見過?”
東方紅雙手交叉放于胸前,瞇著眼睛看著他:“我全都見過,仵作驗尸時,我都在場。然而,都是劍傷,并無其他可疑之處。”
楚天闊看他一副了然于胸的表情,哈哈大笑起來:“東方大人,晚上帶你去看看,讓你意外的事。”
“你是說?”東方紅感到有些莫名其妙。
楚天闊神秘一笑:“明的不行,我們可以來暗的。晚上我們去開棺驗尸。”
“哦?”東方紅一副饒有興趣的樣子。
接下來楚天闊跟他商量探討了片刻,決定等晚上黑燈瞎火時候,去盜墓開棺驗尸。
煙香在旁邊聽著他們的計劃。
她一想到去現場開棺驗尸,雖然有點害怕,但同時又興奮又好奇:“太好了。我也要去。”
“你不能去。”楚天闊拉下臉來,斬釘截鐵道。前兩次讓她跟著一起去,大白天那么多人一起,她都嚇成那樣。今天晚上去,天黑人少,不得把她嚇死。
“大師兄,求求你,讓我一起去吧。”煙香苦苦央求他。
她又把之前的招數使了一遍。楚天闊終是拗不過,最后勉為其難答應讓她一起去。
這時,東方紅問了個比較關鍵性的問題:“你怎么知道薛掌門的尸骨埋在哪兒?”
楚天闊從兜里拿出一張字條。他當著大家的面打開一看,上面寫著:后山山坡。
東方紅和煙香瞬間明白了。原來臨走前,那個女尼是往他的手里塞著這張字條。他早就有打算了,難怪他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
看來如夢道長表面上不管他的事,其實已經在暗中幫他。懷扇公子果然是很有人緣的。
等到了晚上,三人摸黑到了后山。
一片透明的灰云,淡淡的遮住月光。地面上,仿佛籠起一片輕煙。煙香舉著燈籠走,沿途經過的地方,草叢里的螞蚱,叫聲此起彼伏。擾到了樹枝上的小鳥。它們撲騰著翅膀,哀叫了幾聲。
更顯得這后山的荒蕪與寂靜。
煙香忐忑不安地走在兩人中間,來到一個墳頭前。她手里舉著的燈向墓碑,照了照,確認是薛掌門的墓穴。
接下來由煙香掌燈,楚天闊跟東方紅動手去挖墳。
等兩人合伙把墳上的土刨開,要去掀開棺材蓋時,楚天闊有點不放心,叫東方紅掌燈。
他叫煙香站遠點,別看。然而煙香卻是不聽他的話。
楚天闊打開棺材蓋的那一瞬間,煙香特意湊得很近。
一股惡臭襲來,令人聞之作嘔。
煙香看見那具尸體上面,爬滿了密密麻麻的蛆蟲,棺柩里還有幾只到處逃竄的老鼠。看到那些個蛆蟲,老鼠,她心驚肉跳,惡心得頭皮發麻,幾欲抓狂。驀地,她兩眼一黑,什么也看不清了,整個人倒了下去。
她倒地的瞬間,撞到了塊小石頭,額頭撞了個包,鮮血滲出。
楚天闊本來強忍著一股惡心,觀看著尸體。煙香突然的倒地,令他心慌意亂。他手忙腳亂的顧不上看薛掌門尸體,就奔過去把她扶了起來。
東方紅舉著燈籠靠近煙香,照在她的身上。借著燈光,楚天闊看清了煙香額上撞的傷口。還好傷口不大,流血不多,他稍稍放寬了心。
他從懷里拿出了一顆百露丸,塞進煙香的嘴里。幸虧這百露丸他隨身帶在身上。雖說百露丸不是什么靈丹妙藥,但是化瘀消炎還是很有用處的。
繼而,他扯了塊穿在身上的布,擦了擦煙香額頭流出來的血。
他邊給煙香包扎傷口,嘴里邊說道:“東方大人,你看看薛掌門的尸體有何異樣?”
東方紅皺了皺眉頭,拿著燈的左手有些顫抖。他用右手捏著鼻子,湊近了看。看著躺在棺材里的薛掌門尸體,已經面目全非,他有些惡心的別過頭去。
隔了半響,他情緒緩和過來,才又轉過頭去仔細觀看。這下他看清了,雖然尸身已經開始腐爛,但大致可以辨認出來,尸體表面皮膚呈暗紫色。
他怔了怔:“楚天闊,怎么她身上皮膚呈暗紫色,看起來好似中了毒?”
楚天闊頭也不抬地說道:“跟冷掌門和上官掌門一樣。”